國內有關最新技術的決策,總是要詢問趙奕的意見,因爲趙奕纔是對技術最爲了解的人,同時他個人的影響力,也輻射全世界,成爲了影響力最大的科學家。
不過,趙奕對於決策沒有什麼興趣,最主要是Z波相關的研發牽扯到保密性問題,他個人肯定是不會做決策的,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見幫助做參照。
他首先提出了一點,就是Z波覆蓋區域的研究非常有意義。
現在有關Z波覆蓋區域發生的情況,以及內涵的物理特性,都是他根據實驗結果解析出來的,但他不可能全部解析完畢。
當發生空間壓縮的時候,周圍的空間是怎麼運行的,整體會有什麼反應,以及內部的物理機制變化,每一個問題都非常的複雜,裡面可研究的東西很多,只要耐心去做研究,肯定會有很多新的發現。
這也是好多國外機構,國外科學家希望能參與到Z波覆蓋區域相關物理研究的原因。
現在國內的Z波發生設備,製造的基礎還是趙奕最初的設計。
Z波發生技術說是成熟了,實際上,只是在運用方面,做的比較熟練,但也許Z波發生技術,還能運用在很多方面,因爲對於相關技術不是很理解,應用範圍就被大大縮小了。。
應用,不是解析、研究。
現在國內對於Z波技術,就好像是偶然發現了炸藥製造方法,就一直不斷的製造炸藥,利用炸藥爆炸的特性,去應用在各個領域,應用確實是非常的熟練,但缺少的是對炸藥的深入研究。
爲什麼根據配方,就能製造出炸藥?
爲什麼炸藥爆炸?
等等。
這裡面牽扯到很多的科學內容,都需要非常仔細的深入研究。
如果只是進行應用,肯定會錯過很多的東西。
Z波技術也是一樣,深入研究是未來必須做的事情。
當好多國外機構來談,加入到研究Z波覆蓋區域的物理特性時,讓國內感覺到非常的心動。
這主要是因爲國內缺少頂尖的理論物理學家,而有關Z波覆蓋區域的物理問題,比粒子對撞還要複雜,需要大量的頂尖物理學家參與研究。
雖然近些年來國內一直鼓勵培養物理、數學的理論人才,但因爲時間還很短暫,培養的效果並不怎麼好,另外,不是每個人去努力,就能夠成爲頂尖數學、物理學家的,理數學、理論物理領域非常需要天賦。
有些人做題是一把好手,任何高難度的題目都能快速解答,他們可以說就是天才,但真正參與到數學物理研究中,工作的效率卻非常低。
所以培養理論天才是非常困難的,需要大規模的人才基數,才能出現一些頂尖的人才。
過去的很多年以來,國內都偏重工科教育,像是信息技術、機械、材料等專業,畢業生找工作更容易,數學、物理等理學專業,想找到工作也許要面臨轉行纔有可能。
大學教育的功利性,也是理學人才培養的障礙。
等等。
但不管再優秀的培養環境,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培養出大批頂尖的理論物理學家,而像是Z波覆蓋區域物理特性的高端研究,就好比是粒子對撞研究,需要幾千、上萬的頂尖人才,需要把全世界的人才集合在一起,纔有可能有全新的發現。
現在國內有優勢的地方在於,並不需要去花費大量資金,去建造Z波發生裝置來吸引人才,煩惱則是,吸引人才倒是很輕鬆,關鍵在於Z波技術的保密性,得不到絕對的保證。
這個就交給高層做決策了。
經過幾年的發展,國內完成了太空部署,擁有了主導性的空中優勢,並完成全球的空間監控,已經在競爭中佔據絕對優勢地位。
如此競爭優勢的局面下,高端決策層考慮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如果能主導一項吸引全球頂尖人才參與的科研項目,就能夠吸引大量人才進入國內,大大增加未來的潛力,也能繼續增加影響力,同時帶來科技、戰略、合作等多方面的影響。
等等。
諸多的好處纔是決策層猶豫不決的重要原因。
這些就和趙奕無關了。
他不是在技術上提出自己的意見,至於戰略、保密等問題,就需要專業的人才去思考了。
——
宇宙飛船的陸地穿梭實驗結束,全世界見證了神奇的穿梭,讓項目得到了更多的關注以及更高的支持。
核心部分能夠完成陸地穿梭,代表項目之後沒有了技術障礙,可以順順利利的進行下去,並一步步推進組裝成大型飛船。
可以肯定的是,宇宙飛船後續的進展會很快。
趙奕也會繼續參與到項目中,但因爲後續多數都是其他配套分支,以及一系列的測試,真正交到他手裡的工作並不多,也不需要繼續留在太空城。
他回去了。
第一站返回的是首都,他要去一趟醫學科學中心。
等到了實驗室以後,趙奕就見到了朱琦,問了一下相關研發的進展。
朱琦打開了電腦,展示了一份成果報告,“我們已經發現了兩種酶和兩種蛋白質,與輔酶的合成有關。”
“這是I型輔酶,這是II型,兩種輔酶對於抗衰老有直接作用。”
“這肯定是世界級的發現。”
朱琦興致勃勃的說道,“上個月,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的實驗室,公開了他們的研究成果,發現了煙酰胺單核苷酸的效果。”
“他們在研究中,解釋了換血療法起作用的原因,還說以後不需要換血療法,只需要注射單一化學元素,也就是煙酰胺單核苷酸,就能夠產生作用。”
“同時,他們還公開了實驗數據,表明確實是有效果的。”
“但是——”
朱琦笑嘻嘻的說道,“以我們的結論來看,單一的煙酰胺單核苷酸,顯然效果不佳。”
“如果是幾種酶和蛋白質一起作用,才能夠保證最佳效果,不過,其中有一種酶和蛋白質,暫時就只有編號,不能做到大批量生產。”
他說着遺憾的搖頭,“否則,我真想拿自己做實驗!”
朱琦說出了實驗室幾個‘老頭’的心裡話。
當完成了相關研究,並得出結論的一刻,他們都有心真正試試效果,給自己注射相關的酶和蛋白質,也許就能夠一定時間內,讓身體變得年輕一些。
任誰都會希望年輕一些,尤其年後五十以後,身體素質會快速下降,老年疾病快速襲來。
趙奕倒是能夠理解,他笑說道,“如果你自己同意配合實驗,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相關的研究,肯定要找志願者,而且,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後遺症。”
“真的啊?”
朱琦樂呵呵的說道,他很確信沒有多大後遺症,才覺得拿自己做實驗很可行。
趙奕說着又搖頭道,“不過我覺得吧,這些蛋白和酶對於抗衰老是有作用的,但是效果很短暫,而對於延壽應該沒什麼效果。”
“人體是非常複雜的,長期使用換血療法,也很難做到延壽,而且還會帶來很大副作用。”
“如果真的想要做到明顯的延壽,我覺得還是從基因角度出發,纔有可能。”
朱琦聽着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延壽’幾乎不可能,甚至長期注入抵抗衰老的蛋白和酶,也許會引起身體的連鎖反應,比如,身體檢測到類似的蛋白、酶充足,正常分泌功能就會受到印象。
當停止持續注入相關的蛋白、酶,正常分泌的功能減弱,可能會讓身體快速衰老。
人體正常分泌幾種蛋白、酶的功能減弱,也許還有引起其他連鎖反應,可能會引發一些分泌、免疫類的疾病,直接危害身體健康。
等等。
當然,不管副作用有多大,臨時產生作用的抗衰老確實很吸人。
趙奕和朱琦聊了幾句以後,就直接去了新建立的基因實驗室。
基因實驗室的建立是趙奕實驗室出資,但因爲需要大量區域的原因,並沒有建立在趙奕實驗室內部,而是分到了原來的生物醫學研究所老樓。
趙奕去了基因實驗室,就見到了新聘請的女專家張寧。
張寧還不到四十歲,已經是國際上知名的基因專家,她畢業於水木大學,國外拿到了博士學位,師承著名的生物科學專家施景文,而施景文也回到了國內工作。
張寧已經率領團隊,做過很多頂尖的基因相關研究,還拿到過國際頂尖的獎項。
實驗室能邀請到張寧,最主要的原因是,研發資金非常的充沛。
張寧被邀請時就提出,必須要有足夠的研發資金支持,另外,實驗室還承諾會支持張寧個人的研究,以及幫助她申請院士頭銜。
等等。
這些都是張寧所需要的。
想要邀請國際頂尖的基因人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爲每一個頂尖的基因人才,都是國際機構爭奪的對象。
好在‘趙奕’兩個字,就是個大名頭,能在趙奕實驗室工作,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張寧來到基因實驗室工作以後,就提出了好幾種高新設備的要求,加在一起超過千萬資金。
當時趙奕正在太空城,聽到消息也直接決定支持,因爲基因相關的研究,設備是非常關鍵的,張寧提出的都是合理要求。
生物醫學研究所缺乏對於基因相關研究的經驗,購買什麼樣的設備、塑造什麼樣的環境,自然要聽從專業人員指導。
趙奕來到基因實驗室,見到張寧以後就親切的握手。
這不僅僅是禮貌,也是表示對頂尖基因專家的重視。
張寧也罕見的露出笑容,“趙院士,你好!我來這裡以後,就一直想見到你,現在終於見到了。”
“感覺怎麼樣?”趙奕調侃的問道。
“好年輕、很帥氣!”張寧也笑着調侃了句。
“謝謝!”
兩人玩笑了幾句,趙奕就問起是否適應環境、有什麼需要,個人研究方面有什麼計劃之類。
張寧簡單的說了說,她對於工作環境還是很滿意的,最主要是,實驗室拿出足夠的資金購買設備,並支持她所做的研究。
這是她決定來這裡工作的重要原因。
之後張寧忽然提到說,她的老師明天會過來看看。
“施景文先生?”
“對。”張寧道,“施教授正巧要來首都,聽說我來了這邊,就打算過來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一定要介紹我認識。”
趙奕感興趣的說道。
施景文來的非常準時,他十點鐘就到了生物醫學研究所。
趙奕也只等了十幾分鍾。
施景文對於趙奕在有心裡準備,顯然是張寧和他說過了,同時,施景文也對趙奕很感興趣,甚至說‘讚歎’、‘推崇’也不爲過。
“你們實驗室研究出了很多高端的東西啊!”
施景文讚歎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頂尖的數學家、物理學家,引領人類研發,探索宇宙的高科技,但是在生物醫學領域,我認爲你的成就也是非常驚人的。”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覺得每個人能在一個領域達到世界頂尖水平,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他說着搖了搖頭,自覺相比趙奕的成就,他差的就太多了。
雖然說是世界頂尖的生物醫學專家,有過很多的國際性成果,尤其是細胞凋零以及膜蛋白的方向上,更是獲得了國際醫學界的認可,但哪怕是在生物醫學的方向上,也和趙奕的成果無法相比。
趙奕在艾滋病防治上,拿出了最著名的天慶蛋白。
在癌症的治療上,研發出了普惠性的免疫療法,讓大量的癌症患者,可以得到高端的治療方案,幾年時間就拯救了大量的人。
趙奕在醫學領域的貢獻已經達到了頂峰,他的成果足以拿到最有影響力的諾貝爾醫學獎,只不過對他來說,相關的獎項已經不存在意義,他也對外發布聲明,不會再接受任何科學研發性質的獎項。
面對施景文連續的讚歎,趙奕則是說道,“不談生物醫學研究的成果,最少在基因研究方面,我和張寧教授相比,就像是個初學者。”
“這方面,不管是我,還是實驗室的其他人,都很稚嫩。”
“所以我們需要建立基因實驗室,需要張寧教授這樣的人才,我相信未來,我們的基因實驗室,在張寧教授的帶領下,能拿出最頂尖的成果,爲人類醫學發展做出貢獻。”
趙奕說完以後,也對施景文的成果讚歎了幾句。
隨後施景文忽然問道,“趙院士,其實我有個問題想不通,爲什麼你的研究能有那麼多成果?”
“我指的是生物化學的研究,藥物研究,比如,天慶蛋白。”
“依靠我的經驗來說,像是這種新型蛋白的研究,哪怕是一路順利,都需要很長很長時間,在研發的過程中遇到問題,你們是怎麼解決的?能具體說說嗎?”
這是施景文想不通的地方,同時也是好多頂尖醫學研究人員想不通的地方。
趙奕沉默了一下,猶豫着說道,“應該是靈感和運氣吧?”
“每當遇到問題的時候,我就會直接做出選擇。這時候,靈感很難重要,運氣也很重要。”
“如果讓我做總結,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