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他們呢?”
我第一反應以爲會是龍爵飛或者小許,沒想到守在我身邊的卻依舊是宋寧。
“你看看你自己,心裡想的只有他們,可是他們呢,他們有沒有想過你?”
宋寧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那一瞬間,我察覺到她眼睛裡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你想說什麼?”
我開始有些懷疑,但又迅速收斂了情緒,我不想讓宋寧看穿什麼。
突然之間,我看到宋寧再次皺攏了眉心,她看着我,眼中滿是同情。
那種同情,讓我覺得很難受,就像是有魚刺卡在喉嚨裡似的。
“婠婠,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同樣的,有些事情不能只看一部分,你一定要仔細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我想,你一定是會有所發現的。”
她表面上十分淡定地這麼說,可是我知道,她心裡一定有所隱瞞。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龍爵飛和小許的事情,他們是不是……”
話到嘴邊,我卻沒有勇氣說下去,只覺得渾身像是被人潑了一瓢冷水似的,冷得顫抖。
“你明明已經知道了,爲什麼不去考證?”
宋寧突然之間問我,接着,對我說:“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整個學院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不僅僅是我,好幾個同學都親眼看到了,你怎麼還是一副傻瓜的樣子?”
她說着,情緒開始變得有些激動,那種激動讓我的心情變得更糟糕了。
我凝視着她的眼睛,發現,她眼中絲毫沒有說謊的痕跡,我心裡很怕,我怕她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考證,我根本不敢去做,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其實很脆弱,不,是懦弱!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猛插了一刀,傷口很深,血流不止。
“宋寧,我問你一件事,你……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八十八號的秘密?”
我突然之間這麼問她,不知道爲什麼,經過剛纔的事情,我對她又多了幾分信任。
也正是
這種信任,讓我終於鼓起了勇氣。
“是的。”她絲毫沒有掩飾,而是大方承認了,頓了頓,她說:“你不認識我嗎,我們其實早就見過一面。”
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顫,瞪眼看着她,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見過她。
印象中,第一次見她,就是她作爲代課老師在教室門口遇上我們的時候。
可是,她剛剛的話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什麼時候?”
我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那你還記不得那個神婆?”
她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接着問我。
我點了點頭,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個神婆了,好幾次都是她救了我,但與此同時,也是她親手將我和龍爵飛綁在了一起。
“我是她的女兒,我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是在我家,當時,我沒有露臉,只是躲在了竹簾的後面。”
宋寧說道,我只感覺一股冷流一下子躥上了我的脊背,讓我覺得渾身一涼。
我記得神婆家有個竹簾,我記得她每次都從竹簾的後面走出來,那個時候,我也曾懷疑過竹簾的後面是不是有人,沒想到,就是她的女兒宋寧。
怎麼說呢,有些震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爲什麼你一直都不出來見我們?”
我突然又想起了神婆的那張臉,雖然蒼老,但還是能夠從五官和輪廓中看出,他們母女倆是有些相像的。
難怪我第一眼見到宋寧的時候,就有種特別的親切感。
“我不能見你們,這是媽媽的規矩,但是,你們一定想不到,前段時間,她……”
宋寧的語氣帶着一種悲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感覺她的眼圈好像紅了一點。
倏然,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告訴我一個悲傷無比的消息,語氣哽咽地對我說:“她過世了。”
什麼?
我只覺得腦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敲了一下,頓時一陣嗡嗡作響。
等等,我記得前不久,她還救
過我,那個時候,我正覺得奇怪,爲什麼在那個幻境裡,我看不到她,而且,那個八十八號裡的詭異男人,竟然也看不到她。
“宋寧……”
我緩緩握緊了宋寧的手,她的手因爲緊緊捏着拳頭微微有些泛白。
“婆婆一直都挺健康的,爲什麼會突然之間……”
我覺得太奇怪了,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婆婆,而且,還有八十八號的事情。
總覺得,她不會無緣無故救我,況且她本來就已經過世了,不是應該好好重新投胎做人嗎?
“幹這一行的,什麼都能夠知道,但卻什麼都不能說,這是秘密,既然要通過這個得到好處,獲得收入,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這是她的命。”
宋寧說道,聲音慢慢變得好多了,可我知道,她只是把自己傷心的一面隱藏了起來而已。
“那你是不是也學了這些,是不是能夠見到她,是不是能夠和她溝通?”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快跳了幾拍。
“我沒有學這些,她說,我什麼都可以學,就是不能學這些。”
宋寧說道,我想,婆婆大概是不想她會步自己的後塵。
“所以你也沒有見過她的靈魂?”
我總覺得,婆婆應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吧,她還那麼年輕。
宋寧沉默了片刻,接着,猶猶豫豫地回答:“沒有……”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只是心裡卻一直回想着那天在那個幻境中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一定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
“宋寧,別想那麼多,我想婆婆一定會守護着你。”
我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滴眼淚從宋寧的臉頰上滑落。
雖然她的嘴角還掛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種笑容好假,我能夠明白那種感情,就像是我和我的爸爸媽媽一樣,只能遠遠地盼望着,思念着……
她遲疑了一下,對我說:“婠婠,我知道你的事情之後,我真的很難過,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你一定要想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