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轉身在最出乎意料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一如那個雨夜我第一眼見到他,不同的是,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帶着一絲似是而非的笑意。
心跳倏然漏了一拍,我就站在原地那麼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修長的腿邁開來,一步一步走向我,在距離我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陡然之間停下,朝我伸出一隻手。
原來他攤開的手心裡真的放着一枚硬幣,我笑着接了過來,可指尖卻在觸碰到他掌心的一瞬間,被他緊緊握住。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他說道,昏暗的燈光下,俊美的側臉讓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顫,下一秒,他將我拉進懷裡。
依舊冰冷的懷,聽不到心跳,可我的心卻並不冷,好像被什麼東西溫暖着。
我知道,那溫暖着我的東西,就是他的擁抱。
“你知道嗎,你不見的這段時間你,我找你,快要瘋了。”
他低低地說道,但我卻明顯感覺到,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
我就知道,這段時間,他一定在瘋狂地找我。
可是,我沒有想到,最終讓我們見面的,還是靠我自己的努力。
不知道爲什麼,我隱約感覺到,這不過是一個開始,文成鋒的下一步,一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們。
可能,就在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是他出手的時候。
雖然,我明知道事實的真相如此,但我卻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不能回學校宿舍,蓮花街八十八號也不能待了,龍爵飛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安頓我,而我也只能靜靜地帶在他的身邊。
期間宋寧來過幾次,但沒多久就走了,她說,她待的時間越長越是會引人懷疑,尤其是文成鋒。
可我知道,這一切根本就瞞不過文成鋒的眼睛,即使我沒有說,但卻心中有數。
直到那天夜裡,我總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好像有火在烤我
一樣,不是那種灼燒的感覺,就是覺得胸口悶悶的,體溫很高,我喝了很多水,但還是覺得渾身難受。
眼皮突突地跳了幾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全身,但我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我終於還是坳不過自己,在凌晨的時候爆發了。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發着抖,可我明明感覺很悶,憋着難受,可爲什麼會渾身顫抖呢?
就在這個時候,下腹突然之間傳來一陣脹痛,我準備下牀去廁所,可腳纔剛剛觸碰到拖鞋,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又整個人跌了回去。
還好席夢思牀很軟,但卻驚醒了一旁的龍爵飛。
“怎麼了?”
他突然之間開口問道,讓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沉。
我轉頭看向他,他的視線迅速落在了我的臉上,卻在看到我額頭上細細密密地冷汗時,驀地一驚,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
“你不舒服?”
他問道,伸手幫我擦了擦冷汗,然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我的肚子上。
當房間的電燈被打開的一瞬間,我聽到他驚呼了一聲:“糟了,羊水破了!”
就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經受了一道晴天霹靂,但下一秒,龍爵飛已經將我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我聽到他說:“我沒有辦法給你接生,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醫院。”
“不……不要去醫院,醫生一定會發現孩子是死胎,不會讓他順利生下來的,就算順利生下來了,也會處理掉!”
我已經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聲音沙啞不堪,幾乎只有我自己能夠聽到。
感覺渾身上下像是過了一道電流似的,但我卻執意不肯去醫院。
龍爵飛有些生氣,不管三七二十一,說道:“非去醫院不可,我沒有時間跟你囉嗦,你現在不要吵,不管醫院會怎麼處理,先把孩子生下來要緊。”
說實話,我從未看到龍爵飛如此心慌過,那一刻,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心很亂很亂
。
可我也已經沒有辦法回答他的話了,深吸了一口氣,我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吧……”
就這樣,龍爵飛叫了一輛車,火速將我送到了醫院,一路上,我總覺得四周的風很大,好像不斷地往車裡灌,但車窗明明沒有打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直到我被送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幾個醫生和救護員推着病牀從醫院裡走了出來,將我臺上了移動病牀,直接送去了手術室,可不知道爲什麼,從還沒有踏進醫院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隱隱感覺到四周陰風陣陣,而且,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我的肚子裡匯聚。
我以爲這就是要生了的感覺,可下一秒,我被送上手術檯的時候,卻隱隱看到了一張臉,沒錯,是一張女人的臉,她的臉色蒼白,嘴脣乾得快要裂開了,可即使如此,我還是看不到她臉上有任何一點血絲。
下一秒,她就那樣擋着我的面兒,一點一點鑽進了我的肚子……沒錯,是往的肚子裡,一點一點鑽進去的……
我想要阻止她,可我伸出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我壓根兒就碰不到他……
心不由猛地一沉,可已經來不及了,我沒有辦法,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龍爵飛。
可手術室的大門在那一瞬間被沉沉關上了,心裡的恐懼在漸漸蔓延,如同病毒一般……
“怎麼樣,孩子一切正常嗎,可不可以生?”
一個護士問道,儀器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主治醫生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胎心率,如果沒有猜錯話……唉……大家盡力吧。”
她說完這句話,我的心一瞬間涼了半截,可我知道,或許龍爵飛是故意這樣說的。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還是有些害怕,有些慌張,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在心底漸漸蔓延。
下一秒,手術室的大門倏然打開了,而令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推開那扇大門的竟然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