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小許,如果是,就請你把話說清楚!”
我看着小許的臉,那種陌生的感覺越來越濃。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以爲,你還你自己嗎?”
她的問題讓我無言以對,我知道,從那天開始,一切的一切都在發生着變化。
八十八號是個神奇的地方,還有那個男人,反正都不是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我們三個人都在慢慢發生着變化,這種變化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奇怪。
“昨天晚上,龍爵飛在學校裡向我求婚了,昨天晚上的焰火很美,漫天都是我愛許若君。”
小許臉上是一種得意的笑容,那種笑容讓我心顫,我看着她的眼睛,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說謊。
心好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沉沉壓着,就像是揹着什麼東西一樣,壓得我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我下意識想要離開,可是,我的腳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粘在了地上一樣,根本就不能挪動半步。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快要崩潰了,如果明天的太陽還能夠升起,我想,那一定是黑色的,因爲,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一樣,在我的眼睛裡褪去了顏色。
“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重複着一句話,我是真的知道了,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今天早上所有人的態度都變了,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學校裡的同學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
原來是因爲他,是因爲他們,是因爲那場煙火……
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跟他提起過,如果有人向我求婚,那一定要用滿天星火向我許願。
沒想到,漫天星火是有了,只是,那煙火卻不屬於我。
這就是現實吧,這就是我的命……
很久以前,我根本就不信命,直到我遇見他,住進了蓮花街八十八號,所有的一切都逼着我去相信。
“你知道了就好,我告訴你,我許若君現在還當你是朋友,如果
,你還對他有非分之想,那麼,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聽完了她的話,我徹底懵了,什麼叫做還當我是朋友?
如果他還當我是朋友,怎麼會從我身邊講他搶走,如果她還當我是朋友,怎麼可能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變了,徹底地變了。
“小許,我始終是不信的,我始終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喃喃地說道,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不知道她到底聽明白了沒有,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心在笑,那是一種嘲諷的笑。
“你可以愛他,我爲什麼不可以,他又不是你白婠婠一個人的。”
小許說道,那語氣中滿滿都是輕蔑與不屑。
是啊,龍爵飛是先遇上我的,但不代表,他只能愛我。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愛我吧。
如果昨天晚上我沒有陷入那個學姐設下的幻境,我猜想,我大概也會看到那場煙火吧。
如果漫天都是“我愛許若君”,那我一定會崩潰。
慶幸我沒有看到,我應該慶幸纔對……
“小許,我希望你能夠幸福,但他能夠背叛我,也終究會有背叛你的一天,你愛一個死人嗎,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們將來不會有孩子?”
我看着她的眼睛,這些問題都是我曾經思考過的。
但與此同時,也是我昨天和宋寧在一起絕口不提的。
“我不在乎,你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如果我在乎,就不回答應他了。”
小許笑了笑,說道:“死人又怎樣,一個深愛着你的死人,比一個花心的活人要好得多。”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從她的臉上,我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那種親切感。
從此以後,我們註定會成爲陌生人。
“送你四個字——好自爲之。”
我說完,再也沒有回頭,邁着沉重的腳步離開,儘管每邁出一步,心都像是在滴血,可那已經不重要了。
四周很安
靜,時不時有冷風吹過,涼亭還是那座涼亭,卻再也不是我和小許一起相約吃飯、喝酒、逛街的那個地方了。
也好,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認她這個朋友。
只是突然之間想到了龍爵飛,我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我想問問他,親口問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暗渡陳倉?
可我沒有勇氣去找他,我怕得到的是更加殘酷的答案。
我的愛情註定要埋葬在這個季節,我討厭秋天,討厭涼亭,討厭那個被我在雨夜撿到的男人。
我終於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實在是因爲太過悲傷。
路明明很短,我卻覺得很長,好像怎麼都走不到盡頭一樣,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着,好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突然發現,模糊的不是這條路,也不是路邊的風景,模糊的是我的眼睛。
是我的幻覺嗎,我好像看到一個人站在不遠的地方,迎着風,她的裙子在風中擺動,她很瘦,卻很精神,很美卻很乾練。
她是宋寧!
“振作點,婠婠。”
她走到我的身邊,在我的耳邊對我說道。
我擡起眼睛,卻看不清她的臉。
眼淚就那樣不爭氣地流下來,我是多麼想看清她,終於我看清了,只是,眼淚早已經決堤。
“宋寧,這就是朋友嗎,表面上和諧,背地裡卻捅你一刀的朋友?”
我笑了,那是一種多麼無奈的笑容……
“婠婠,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夠左右的,就像是我媽媽的死,我也想讓她繼續活下去啊。”
宋寧說道,深深蹙眉。
我知道她心裡的苦並不比我少,那是一種讓我感同身受的味道。
“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生活下去,只是,我發現,很多事情已經變得回不去了。”
我這麼說道,心裡竟然覺得有些恐慌。
回不去了,是啊,我們都已經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就像是脫繮的野馬,再也回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