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地下公寓”設計得實在巧妙,評價起來就連楊楓也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很不錯”,沈琪也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慢慢填飽了肚子,喝足了紅茶。嶽嬌雪開始覺得無聊了,她興沖沖地提議道:“我說,各位,既然都到這裡了,現在又還有時間,不如我們來開個音樂會吧。紫蓮的古箏、心菱和小彤的歌,還有小倩的舞都那麼好,不表演一下的話,不是很浪費嗎?”
王靖馬上表示了贊成,“這個好,楊楓的長笛、唐俊的小提琴、沈琪的鋼琴,還有劍宇的吉他也都絕對是專業的水平。”
秦潔迅速拍板:“那就這麼決定了!心菱、小彤,你們先給我們唱首歌吧~”
其他人紛紛以期待的掌聲表示贊同。
盛情之下,被點到名的兩人也沒扭捏推遲,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上了舞臺。
曹彤想了想說:“那我們唱《思•戀》吧,是聲樂組的學妹們業餘自己寫的詞曲,我和心菱答應了要幫她們錄這首歌,最近正好在練習。”曹彤和孟心菱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在學聲樂,偶爾也會錄一些玩票性質的歌曲,在老師和學生間的反響都很好,後來偶然被人傳播到了網上,也收穫了許多好評,甚至還有星探順藤摸瓜地找來,問兩人有沒有想做歌星的打算。
“歲月不停變幻奔走,
我卻留在原地,
不想向前走。
睜開眼,閉起眼,
全是記憶裡你的臉。
其實你的離開,
在冥冥中早已註定,
挽留變成蒼白又多餘的煩。
不捨得讓你離開,
知道放手就是斬斷了緣,
卻更不想看到你的眼底的爲難。
爲了你,
我幾乎丟了自己。
我們的相識難道只是一個錯誤的偶然?
不相信離別是爲了更好的重逢,
不相信破鏡還能重圓,
書裡、歌裡,
他們那樣說道、唱道:
有些人,一旦失去就不再回來……”
沒有音樂的伴奏,房間裡只有兩人純粹的歌聲。這樣的清唱,反而更能突顯出歌者的唱功,兩人一唱一和,高低音配合得極其默契。婉轉哀怨的一曲,像是女子在夜晚的細語低吟……
一曲結束後,讚賞的掌聲不斷。王靖笑着稱讚道:“不錯不錯,天后風範。”
孟心菱也不和他客氣,走下臺來,開玩笑的迴應道:“那你現在就該讓我們籤個名,以免我們出了名之後你千金難求。”
話音一落,頓時又引來笑聲一片。
秦紫蓮從聽歌開始就在沉思,直到孟心菱和曹彤從臺上下來了,笑聲也停了,她才一本正經地問道:“寫詞的那個學妹應該是失戀了吧?”
衆人:“……”
第二個被公推上臺的人是唐俊。
因爲已經有曹彤和孟心菱的表演在前,唐俊便也沒有推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借用一下小提琴。”
唐俊所演奏的是羅馬尼亞的民間樂曲——《雲雀》,旋律明快而歡樂,在小提琴E弦亮麗清悅的音色中,像是有一羣小鳥撲騰着翅膀,穿過森林,飛過田野,自由地飛翔在藍天之下……
唐俊的小提琴,如王靖所說,已經是專業級的水平了,技巧性很強的上下滑指的顫音被他表現得恰到好處,一曲下來,輕快流暢,幾乎是一氣呵成。
在唐俊也收穫了一番喝彩與讚揚之後,張劍宇作爲第三個表演的人被推上了臺。
他在樂器中拿起了一把吉他,走上臺,笑着說:“一首《祝福寶貝》,送給那些好吃的點心。”
其他人:“……”
張劍宇調好絃音,微微一笑,開始彈唱:
“別人眼中的你不愛哭,卻愛鬧。
不愛咖啡,愛喝果汁,笑着對每個人說早安。
沒有眼淚,沒有悲傷,似乎永遠都很快樂。
你說你不要在別人眼中有悲傷,總是把快樂給別人,難過卻留給自己。
我看見,你一個人的時候很安靜。也會傷心,也會難過,也會掉眼淚,還會喝苦的咖啡,眼睛裡的光會淡下去。
嘿,寶貝,會不會很辛苦?僞裝的堅強不需撐得太久。
嘿,寶貝,不要太辛苦。不要一個人掉眼淚,我的肩膀就在這裡,只要你要,隨時可以借你來靠。
嘿,寶貝。我會永遠都在這裡,陪在你的左右,替你準備果汁、準備早安,聽你笑着說謝謝你。
嘿,寶貝,我的祝福,我的禮物都在這裡,要的時候隨時來取,等你的期限是一輩子……”
張劍宇唱完後,底下沒有一個人有反應。張劍宇有些鬱悶:“喂喂,各位,雖然可能唱得不太好,但是你們多多少少也得給我點反應吧?”
唐俊看着他,表情有點曖昧地說:“不是不好,你唱得挺好的,不過……。”
孟心菱笑着接口:“不過你這首歌是寫給誰的啊?”寶貝、一輩子什麼的,實在很容易讓人產生八卦的心理啊。
張劍宇笑着將吉他放回原位,說:“這個可是私人問題了,我有權保持沉默吧?”
嶽嬌雪一撇嘴,挺不滿地說:“還搞什麼神秘啊,肯定是偷偷交女朋友了唄。”還寶貝,哼,真肉麻。
張劍宇看向她,笑而不語。
李倩作爲欣雅的舞蹈社社長,幾乎是毫無懸念地被衆人起鬨着要求上臺表演舞蹈。秦紫蓮在一旁笑得很開心的附和着建議道:“小倩跳舞的話,最好能讓沈琪伴奏。”
沈琪和楊楓兩人雖然平時對人對事都比較冷淡,但骨子裡卻並不是那種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這次的聚會,既然他們倆人選擇了參與,那麼對於朋友間那些並不過分的要求,他們就都會去配合。
所以,在李倩上了舞臺之後,沈琪也跟着上去,坐在了鋼琴前。
他打開鋼琴蓋,看向舞臺另一側正在熱身的李倩,問:“什麼曲子?”
李倩想了幾秒,報出了一個鋼琴曲名:“少女的祈禱吧。”這首曲子是一位波蘭少女在十二歲的時候所譜寫的一首曲子,演奏技巧上難度並不大,卻是李倩最喜歡的一首曲子之一。
“少女的祈禱”,曾經有人評價它爲“波浪式的旋律”,有着“單純而清麗的音符”,曲調柔和而溫婉。那些靜靜流淌着的音符,彷彿可以柔軟人的內心。
在音樂聲緩緩響起的時候,李倩也移動着舞步到了舞臺中央。李倩的舞蹈之所以吸引人,除了她的舞蹈功底紮實以外,還因爲她的舞臺掌控感。上了舞臺的李倩和舞臺下的李倩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舞臺下的她,溫柔而靦腆,甚至有些內向;但一旦上了舞臺,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是整個舞臺上最耀眼的存在,舞步自信而完美,每一個移步、轉身或跳躍,都充滿着生命力,感染着舞臺下的每一個人。
沈琪彈着琴,偶爾擡眼看一下舞臺中央的李倩,對方的每個步伐都踩在他彈出的節奏點上,分毫不差。
那樣默契,像是他們已經合作過了很多次一般。
舞臺下,楊楓的視線從舞臺上移開,靜靜地落在了身邊的徐莫天身上。
他發現,自從嶽嬌雪提議要辦“音樂會”開始,莫天就忽然意外地變得安靜起來,剛開始還以爲他是之前鬧騰得太厲害,有些累了,直到李倩上臺。
李倩開始跳舞的時候,楊楓看到徐莫天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但眼睛裡面的光彩卻一瞬間的全部消褪了下去,眼底只餘一片暗淡。
楊楓不由得有些擔憂:莫天,是有什麼心事嗎?還是他對李倩……
當最後一個鋼琴音符從鋼琴鍵下跳出的時候,李倩也完成了她的舞蹈,在最後一個動作結束後,她對着臺下彎身謝了個禮。直起身時,她的臉上已微微泛起了紅潮,她將頭往下低了一些,快步走下了舞臺。
沈琪起身離開鋼琴,從側面也下了舞臺。
秦潔笑着將早就準備好的溼紙巾遞給回到椅子前的李倩。對於兩人的表演,她毫不吝嗇地誇讚道:“真的聽覺和視覺的雙重享受呢。小倩,你的舞蹈水平似乎又進步了不少。”
“真的麼?”李倩接過紙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最近有些偷懶,還以爲會被你們批評說退步了呢。”
在李倩和沈琪之後,被點到名要求上臺表演的人之中,便只剩下秦紫蓮和楊楓兩個人了。嶽嬌雪興奮地建議道:“看過沈琪和李倩,我覺得兩個人合作的表演更有意思,紫蓮、楊楓,不如你們兩個也一起表演吧,反正你們一個古箏、一個長笛,都是古典樂器,合奏起來,應該也不難吧。”
“我沒意見。”秦紫蓮說完,看向楊楓,“你呢?”
楊楓也正看着她,聽到她的問話,他淡淡地反問道:“要合奏什麼?”
秦紫蓮想了想,把問題推給其他人:“有人要點播嗎?”
孟心菱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梁祝。”高一的時候,她無意間聽到楊楓用長笛吹奏過一次梁祝,那段旋律至今彷彿還留在她的腦海中一般,在安靜的時候,便會隱約跳出一點音符,撥亂她的心緒。
秦紫蓮想了想,說:“梁祝……也行。那就同窗共讀的那一段吧,節奏比較輕快一些。”畢竟今天是出來玩的,應該開開心心的,還是不要彈那些哀傷的曲子了。
“楊楓,可以嗎?”她向楊楓徵求意見的問道。
楊楓不置可否,從展示櫃裡拿出了長笛。
秦紫蓮走上了舞臺,走到古箏前坐下,戴上了玳瑁義甲,又矯了矯音,一切都準備好後,她對楊楓點了點頭。
悠揚悅耳的曲調響起,秦紫蓮在彈撥間擡眼看了一眼楊楓,莫名地想起了越劇《梁祝》《樓臺會》一折裡面祝英臺的唱段之一:“同窗共讀三長載,你和我促膝並肩兩情深似海。你我在人間不能成婚配,身化彩蝶花叢翩翩雙飛。天長地久不分開……”
梁祝奇緣,化人爲蝶,彩橋相會,比翼雙飛,連理結枝、蝶戀花,蝶亦戀竹;梁祝妙曲,傳古至今,餘音繞樑,得成比目,願爲鴛鴦,情如水,佳期如夢。
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