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撿到一隻boss
他是誰?
這個問題一般意義上來講,問的是名字。但在這些朋友都知道歐陽少恭這個名字的前提下,問的應該是身世。
花七童是個溫柔的人,也是一個敏銳的人,她清楚過去的一切也許對於歐陽少恭來說並不愉快,因爲她撿到歐陽少恭時,那人的傷勢和表情都說明了這一點,所以她從來沒有問過他的過去。
所以花七童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不知道。”
吳水靜手放在鼠標上點呀點,很快一個圖文並茂伴有各種表情各種角度少恭的文件出現了,吳水靜推了推眼鏡,嚴肅道:“那麼七童,我們希望你好好看完這個資料。”
花七童再次看了一眼幾個女孩兒,她們都一臉嚴肅的樣子,讓她也察覺到事情的不一般。
可能這個人的危險性就和玉羅剎一樣?
不,他並沒有喜怒不定隨便殺人的玉羅剎危險。
花七童看完了整個資料以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愣愣的出了會兒神後,才深呼吸了一下,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容,看向幾個神色嚴肅又擔憂的少女:“我看完了。”
花七童看着四個女孩兒,思緒卻有一瞬間飄遠。
在花七童眼裡,和自己同租的五個女孩兒,無論哪個都是出色的。
老大曹曉潔,來自東北,別人眼裡的她就是一個粗魯急躁,一點也不像個女孩的男人婆,但在大家眼裡,曹曉潔性格豪爽義氣,雖然濃眉大眼這個詞放在女孩兒身上顯得有點搞笑,但在其實身高比起花七童也不遜色多少,體格健美的曹曉潔身上卻很英氣。她的學習也許只是中等,但街頭鬥毆時,一個人能頂十來個漢子用,哪次這些人被欺負了,曹曉潔都是第一個拍桌子衝出去報仇的。所以雖然她的年齡並不能排位第一,十九歲,但無論誰都贊同她是老大。
老二吳水靜,二十歲年齡,相貌只算是清秀,臉長得有點冷厲的味道,身高中等,因爲常常熬夜玩電腦而臉色慘白泛青,常常需要別人強制她睡覺。是個面癱,因爲厚厚的眼鏡和過於呆滯的眼神總是令外人輕視,但其實是個細心大度的好女孩兒,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瞭如指掌,誰需要什麼資料她都能第一手就拿出來,而且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酷愛各種危險的化學制品,是給一瓶殺蟲劑就能製造炸彈,給一堆木頭能造出機關的恐怖人物。基本上她的臥室不經允許就進入的話,能夠直立着出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老三江欣怡,十九歲,一米六八的個子剛好,無論身材還是臉蛋都透着聖潔的味道,美貌讓她在來到這個小團體的第一天就震撼了幾個女孩,而她的溫柔智慧和善解人意讓她飛快的融入了這個小團體,並且這個女孩兒還是學校的校花,學習頂好,追她的人能從學校門口排到高速路上去。她算是小團體的軍師和管家,學習計劃找她,生活瑣事也找她,心理煩惱更找她。不過江欣怡的腹黑,也是她們這幾個親近的人才知道的。
老四張子若,十九歲,長着一張純潔賣萌的臉,不過只會理會喜歡的人,對無關的人無論好話壞話都不搭理,大大咧咧樂觀向上,厚顏無恥這個詞用在她身上也會被她當成是誇獎。像是漫畫裡陽光型主角的野獸派直覺一樣,她也總是有自己的直覺,第一時間分辨出一個人的善惡。
老六李雪,十七歲,天然呆萌,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就是別人常說的赤子心性,看上去不怎麼強壯,卻有着很堅韌的內心。一般情況下大家是不會排斥她來一起開會的,只是某些需要保密的東西纔不會將她叫來,否則這個姑娘很可能會被人套話。
雖然在別人看來,除了吳水靜算是一個技術宅,江欣怡張子若是漂亮的妹子以外,其他人很普通,但花七童卻很喜歡自己的小夥伴們。
花七童收回了思緒,補充道:“謝謝你們。”
看完這個資料之後,她理解了幾個女孩兒見到歐陽少恭時的驚恐,但同時她也感激這些女孩兒就算如此,也是站在了她這邊,擔憂她不瞭解歐陽少恭而給她找資料,話裡話外也都表明了她們願意和她共同進退的立場。
“道什麼謝!還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曹曉潔不高興的拍了拍她肩膀。
張子若在一邊一臉深情:“小七童~!雖然你道謝,讓我的心裡充滿了溫暖,但是作爲深愛着你的我,爲你做什麼我其實都很樂意的~!”
吳水靜冷靜的推着眼鏡:“七童,你心裡明白就好了。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你身邊,放心,殺人拋屍的材料我都準備好了……”她說着一彎身從牀底下掏出一個箱子,各種刀具還有能把人裝進去的塑料布,裝在玻璃瓶裡看起來或是詭異或是透明的藥劑,還有幾瓶殺蟲劑炸彈……
幾個女孩兒倒抽一口涼氣,手忙腳亂的告訴吳水靜說不需要云云,吳水靜表示由衷的遺憾:“我挺想研究一下古人的身體的。”
“不!想都不要想!”曹曉潔嚴肅的看着她,擺出大姐頭的架子,強勢沒收了那一箱子危險物品。
江欣怡走上前輕輕握住花七童的手,柔聲道:“無論如何,七童,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
花七童笑意加深,重重點了點頭。
花七童已經瞭解了她撿回來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幾個女孩兒也就沒有心事,各自散去了。
其實就算是人們都說人心險惡世態炎涼的現代社會裡,朋友這個詞,也不會是貶義的。
掩上房門,花七童眨了眨眼睛,散去眼底的水汽。
歐陽少恭在感覺到花七童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驚醒過來,他在有別人在場時總是難以睡熟的。只是他並沒有睜開眼睛叫一聲這個人,在黑暗中的時候,纔是最好觀察一個人的時候。
花七童的情緒有些亂,她沒察覺到牀上躺着的那個男人已經醒了,默默的坐在了她的椅子上,手上拿過一本書,但卻久久沒有翻開,出神的想着自己撿回來的那個人。
歐陽少恭,原身太子長琴半魂,渡魂千載,寡親緣情緣,這麼漫長的時間和其中經歷的種種痛苦,漸漸扭曲了他的心。而他卻一直很清醒的看着自己變得狠毒殘忍,再無原來瑤山水畔彈琴自娛的仙人風采。
其實如果那時候有人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也不會這樣的。
花七童無法想象那是怎麼樣的痛苦,因爲她的人生中雖然有過低落和低潮,但很快她又會振作起來,積極的尋找着新的快樂,所以她覺得自己永遠無法與歐陽少恭感同身受了。
但若是想想,如果自己的雙目是父母刺瞎的……花七童也能明白一點他的痛苦。
視爲怪物……刀劍加頸……反目成仇……他對過去所說的話其實就是寥寥幾語而已,但花七童在江湖中過得久了,也就明白這些詞背後的殘忍含義。
即便花七童覺得奪去他人性命是錯的,但她卻也沒有辦法說一個苦苦掙扎在天道之下,只是想活下去的半魂不可憐。何況真正的武俠世界打打殺殺太多了,她的朋友也是如此……一個歐陽少恭,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好吧,其實她有那麼一點想將這個人置之不理的……只是她把人帶回來,就是她的責任了,無非歐陽少恭若是想去害人,她這條活了兩輩子的命豁出去也要攔着他……如此而已。
花七童調整着自己的心態,默默閉上眼。
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欒,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指雲問天道,琴鳴血斑斕……
指雲問天道……琴鳴血斑斕……
歐陽少恭覺得奇怪,那人回來後就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七童,回來了?爲何不歇下?”歐陽少恭的聲音輕輕響起,透着剛睡醒的些許低啞。
“沒有關係,我還不困。”花七童微微搖頭,她不可能說她就打算坐在椅子上睡覺吧?
不過歐陽少恭那是多麼聰明的人,頓時猜到了她的用意,心裡微微一暖,眉眼間越顯笑意,溫聲道:“七童莫不是欲在椅子上過夜?”
花七童沉默。
歐陽少恭嘆了口氣,作勢起身:“若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客佔主位,煩七童兩日照拂,在下這便離開……”
花七童上前按住他肩膀,無奈道:“少恭……我之前見你不是這樣的。”這孩子,跟誰學壞了?
歐陽少恭寵辱不驚,淡淡微笑:“七童可願歇下了?”
花七童默默點頭,乖乖的背身褪去外衣換上睡衣,側躺在牀上去了。
和男人同牀共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即便身邊的人其實是個危險的人物,花七童也很淡定的飛快睡熟過去。
歐陽少恭側過頭,看着枕邊人背對着自己的後腦勺,目光柔和,良久,才閉上眼。
——歐陽少恭日記——
餘身愈,花公教餘千年後之物所用,勞且休。話本怪哉,亂談魂魄,巫師爲何?阿……瓦……達……?無用。
餘已如常人無二,術法皆失……然魂魄未缺,幸。
花公邀餘見其家眷,換衣而出,見妾子若,貌美體嫺,然似神智異常,言行古怪。
待席至,諸女皆至,矜而自重,頻送秋波於花公,花公駑而無覺。
席畢,子若請花公去,餘直言*苦短,花公意會,含笑而去。
餘小憩,憶蓬萊舊事,殘魂之時,百感交集,比當下魂魄皆全……心貪,願此世非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