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求回家,求包養
少恭在重噬身旁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重噬,過了好一會才用關心的口吻問道,“重噬年紀看起來應是十五左右,尚還算小,難道重噬的爹孃不擔心?”
“娘?”這個字雖對重噬來說有些陌生,但還是知道字種之意的,重噬道,“如果你所指的是將我生出來之人,那是爹爹,不能叫孃的……”爹爹不喜歡他們喚他娘,喚爹爹孃的話爹爹會對重樓爹爹他們生氣,然後他們就會被重樓爹爹他們各自拎回去揍一頓。
“男子又怎能生子呢?”少恭笑了,數千年來他男子與男子在一起的他見過不少,可還從不知有任何一族是男子亦可像女子般生育的,所以他只當重噬或者是被撿回去的,由於撫養者不想讓重噬知道,所以纔對重噬說出這種話來。
知道人界男子與妖界魔界的男子不同,重噬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些什麼。
見重噬沉默了,少恭以爲重噬早已知道男子不能生育,卻一直不願去相信,如今卻被他勾起了傷心之處。少恭心中覺得可惜,這少年即便再怎麼不同,也終究是凡人,期盼依賴着親情,所以即便知道是假的也無膽量去面對。
少恭起身,走到一旁的古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撥動着琴絃,悅耳的旋律在他指尖之下奏出,重噬擡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少恭撫琴,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般悅耳之音,就連夢璃姐姐彈奏之曲也遠遠不及。
琴聲到讓他的思念淡去了些許,心裡也不在那般難受。
此時,本就無心入眠的屠蘇也隨着琴聲走了出來,剛走出船艙便見到一個溫雅男子微笑着彈奏着,而他身邊靜坐着一位絕色少年,細細的聽着琴音,一時之間竟然他有些不忍打擾,同時心裡也生出莫名的苦澀,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屠蘇皺皺眉,正想轉身離去,卻被一道溫和的聲音攔住,“既已來了,何不坐下?”
屠蘇猶豫了一陣,終是回過身向船頭走去。
“可是身中氣息不調,難以入眠?”琴音停止,少恭將手從琴上放下,笑問道。
屠蘇搖搖頭,“不過是心中尚有不解之事,無心入眠。”
“可是因爲重噬?”少恭一語點破。
屠蘇看了看重噬,沒有說話。
被人突然提起,重噬疑惑的擡頭,心裡不明,自己似乎沒做什麼,何來讓屠蘇不解?
少恭對着重噬溫和一笑,眼底浮現出易見的好奇,“重噬的一切,就連我也深覺神秘。”並非重噬沒有提起過家鄉的事物,而是他實在想不出那到底是何地方,世上竟還有隱秘之地,真讓他好奇……
重噬撓撓頭,神色略顯緊張,“神秘嗎?”他以爲自己已經裝的與平常的凡人相差無幾了,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有劇毒的血,可掌控煞氣……”還有身體的自愈,只是這個重噬還隻字未曾透露,他不想引起重噬的防備,雖然他也覺得以重噬的心性不會看出些什麼,但還是小心些爲妙。
見兩人看着自己,重噬苦惱了,“這些……我也不知該怎麼說……”爹爹們說過在人界不能隨意說出自己的身份,會惹上麻煩事的……
“如不想說,不要勉強。”見重噬爲難,屠蘇淡淡的道。
屠蘇都這麼說了,少恭自然也不可能再問下去,於是微笑着點點頭,雖然心裡很是困惑,可如果他執意要問清楚,不但會讓百里屠蘇產生懷疑,亦會與重噬之間生出隔閡,好不容易讓重噬對他的戒備減弱,若因這事迴歸原點,着實不值。
來日方長,此事不急於一時……
“謝謝……”望着屠蘇和少恭,重噬笑了,凡人似乎並不像幾位爹爹所說的那樣狡猾怯懦愚昧,還是紫英爹爹說的對,凡是都要自己看過纔會知道。
屠蘇冷漠的俊臉瞬間微紅,他撇開視線閉上雙眸,平復着心中方纔被少年牽引出的那一絲悸動。
少恭凝視着重噬,目光越漸深沉,爲何自己會對這少年會一種莫明的熟悉,心中猛然間出現的那一絲平靜愉悅似乎比起他在蓬萊時更甚,這到底是爲何?他的記憶中到底少了些什麼……
“蘇蘇,重噬,少恭……”
輕悅的女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只見不遠處的對岸,風晴雪正笑着向這邊揮手。
少恭笑了笑,向風晴雪點頭致意,看到河面上火光閃爍的花燈,彷彿觸動了他心底的某處回憶,心間的那絲悵然更甚了,“世間美景,如幻如夢,縱是盛世繁華身旁佳人相伴,也終究抵不過日影飛去,這世間又有何物恆久不已?”人間變化千萬,唯獨他永無歸途,永世孤寂。
這邊是上天所謂的寡親緣情緣?呵呵,總有一日他要讓世間萬物化作永恆伴在他身旁!
身爲不老不死的魔族,重噬根本無法明白少恭話中之意,他只覺得氣氛隨着少恭的這段話變得沉悶不已,讓他莫名的感到難受。
“少恭……”
一聲輕喚讓沉浸在心間無盡寂寥中的少恭回過神,對上那略帶擔憂的鳳眸,少恭愣了一下,隨即笑着摸了摸重噬的腦袋,“我不過是每見繁盛,必感凋零罷了,勿需擔心。”孤獨讓他更加渴望永恆,縱使看盡了世間悲歡非但他依舊無法淡漠一切,更是想要永遠留住身邊的所有,無論是人還是物。
“先生似對生死魂魄之事頗有所知?”屠蘇疑惑的問道。
“這……”少恭搖搖頭,“魂魄之事終究飄渺,人生在世,卻也見不得陰間地府,只因讀過青玉壇中典籍,自然略曉一二,翻雲寨中所說輪迴往生之妄言,少俠萬勿放於心上。”
“那先生何以煉製起死回生之藥,所爲治病救人?”屠蘇不解,既然知道飄渺又爲何苦心煉製什麼丹藥,明知渺茫又爲何要做?
“在下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行事,只想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將是何種光景?”少恭神色淡然,心中卻是冷笑,作爲被天命控制千年者,他不服,自然要逆而改之。
這些事情重噬不懂,也無法明白,所以只能在一旁靜靜的聽着,無意間看到少恭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重噬愣了,眨眼間卻見少恭的眼中依舊是一貫的溫柔。
或許是他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