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村是縣裡較大的村子,約摸有200來戶人,大家都知道最東邊的那座大宅子是一戶姓陌的人家建造的。陌家在這裡安家幾十年,雖然是地主,但不像其他村的地主那樣剋扣下僕工錢、壓榨村民,反而樂善助人。
一年大旱,陌家老太爺還拿出餘糧救濟村民,從此,永寧村隱隱唯陌家馬首是瞻。感恩的村民都囑咐後代子孫要對陌家報恩,以他們爲主,陌家是大好人。可是,人就是這樣,仇恨難忘,恩情難記。漸漸的,能堅持不懈力挺陌家的村民越來越少。
陌家到這一代,只有一個九代單傳的獨子陌墨,一副標準的書生身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身型單薄但也不是隻會讀書的書呆子。他不喜歡那些四書五經,策論文章,反而喜歡鑽研靈巧的東西,且畫得一手好丹青。可這些都被陌老爺所呵斥,認爲是奇=淫巧計,不足爲謀。
生於富商人家,陌老爺自然希望兒子能夠考取功名,當個大官,將來光宗耀祖,衣錦還鄉。他們家富足有餘,到底社會地位不行。陌墨迫於孝心以及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想想還是參加了考試。可是陌墨考上秀才後就止步於此,只停留在這裡。沒辦法,陌老爺只好讓兒子回鄉繼續當地主,好歹能生活。陌墨不是那種拼着都要考舉人的書呆,這路不行他另有路走,何必拘泥於形式?就他所知,院裡有位夫子不眠不休、積極鑽營九年,也沒能高中。此人心高氣傲,迫於生計才窩在這小書院教書,心裡指不定怎麼埋怨老天不開眼呢。
陌墨拜別義兄,收拾好盤纏,同書童駕着輛馬車急急回鄉。無奈路上遇到洪澇,只得在岸邊的城鎮休整幾日再走。等回到家,面對的卻是間掛滿縞素的屋子。誰成想,平日裡看上去孔武有力的陌老爺居然在那一個月裡突發疾病,留下一大家子撒手人寰。陌墨聽大夫解釋病因,無奈地低頭。原來陌老爺得的是富貴病,平日肉類吃得太多,又不喜蔬菜瓜果。用現代的話來解釋,就是膽固醇值高,導致血液太濃而死。
陌老爺死去後,下人們都明白這少爺是個不管事的,還想有點兒出路的都結完工錢離去。只餘得對陌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書童還有婢女留在這大宅中。對了,還有個他老爹在世時留給他的小姨娘。自此以後,陌墨帶着這幾口人收租過日子。
這日,陌墨帶着書童去收租,平時看着還算老實的人見他一弱質書生,在衙門裡也沒路子,於是有幾戶人經常左拖右拖,總是不肯按時給房錢。其中唯獨一人不欠債——姜大敦。姜
大敦長得又高又壯,樣子還算英武,就是一副壯熊樣,且是村長的兒子。小時候就對陌墨有念想,本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搬到陌墨隔壁住。每次都按時交房錢,陌墨卻苦不堪言。
因爲這個可惡大老粗竟然摸他的手,佔他便宜。他雖好龍陽之道,可並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壯得像頭熊一樣,一點兒也不像他心目中臆想的伴侶。再說,就算他們在一起,XXOO的時候咋辦,他可不想被壓死!所以陌墨對姜大敦的示好置之不理,依然對其不理不睬,收了租就走人,平日挺溫和的一人面對姜大敦時格外不客氣。
這日,姜大敦實在忍不住,想着乾脆霸王硬上弓,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難道還怕他不從?姜大敦探聽陌墨閒暇時常來村後小湖泛舟,雖然那舟不是精緻的畫舫而是一條簡樸的小漁舟。他躲在樹叢後,對湖中之人探頭探腦地觀察。
赭色的漁舟靜臥在水面上,底下暈開圈圈水紋。陌墨斜臥在中央,一頭如瀑的黑髮被柔和的暖光輕撫,絲絲黑亮。如玉的白皙面龐,側面看其泛着迷人的光澤。清秀的面容此刻竟有些嫵媚,當然,在姜大敦這滿腦子不良思想的傢伙看來,陌墨就是在勾引他。瞄着心上人躺在舟上那悠閒的模樣,姜大敦覺得一股邪火自身體深處冒起。遂惡向膽邊生,且更加堅決實施計劃。
由於陌墨不會游泳,所以不敢把小舟劃的太遠,泊在離岸邊大概三四米的位置。姜大敦慢慢靠近小舟,本想輕輕地上舟把人拉到岸邊就地正=法的,可惜他錯估自己的實際重量。一靠近小舟,湖水立刻盪漾起來,調皮地把舟推來攘去,當然驚醒本就睡得不熟的主人。他睜開眼,看見平時對他垂涎三尺的姜大敦一副邪惡的表情游過來,心裡一慌,隨手抄起小船邊上的槳楫,指着姜大敦。
“你幹什麼!不要過來!”只差沒聲嘶力竭,這不能怪他膽小,平時姜大敦就對他動手動腳的,有次洗澡發現有人偷窺,氣得他顧不得聖人之言直想罵娘。
“嘿嘿!墨墨,別怕,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曬曬太陽。”姜大敦看着墨墨一副驚慌的小樣兒,髮絲凌亂,臉紅紅的,小模樣可憐又可愛,心頓時軟軟的也癢癢的。他停下逼近的動作,搔搔後腦勺,作出一副憨厚的樣子。
見他不再靠近,陌墨稍稍放心,不過還是舉着槳楫,“你,過去點。”陌墨指揮他走開,自己一骨溜划着船從旁上岸。還沒跨上岸,就被姜大敦從後偷襲。也是,湖就這麼大點,以姜大敦的身長一下子就能游過去。
“啊!放開我。”姜大敦爬到船上壓倒陌墨,對他上下其手,拉開其腰帶,外襯瞬間滑下。一片瑩白的肌膚在陽光下十分誘人。某惡霸來來回回感受掌下滑溜的肌膚,還伸出舌頭攪拌着陌墨的舌,吸吮拉扯弄得口水嘖嘖作響。
陌墨又羞又氣,臉紅得能煮雞蛋,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叫嚷着。姜大敦啃着摸着,身下的人突然沒了動靜。也不想想他那八十多公斤的體重壓在只有五十多公斤的陌墨身上,嘴裡被封住,又遇到此種讓人心驚的場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哪裡還能維持清醒,昏迷是正常的。
姜大敦摸摸他的胸口,還有氣,繼續啃,不過先前的力氣倒是放鬆幾分。或許潛意識裡依舊防備着,陌墨悠悠轉醒,趁着某色狼不備,迅速抽出耷拉在肩旁的簪子,插在姜大敦的後背上,姜大敦一聲痛呼,然後被瞬間爆發的陌墨推開。兩人就在舟上掙扎、拉扯。不結實的小舟搖搖晃晃沒幾下“刺啦”一聲翻了,兩人“嘩啦”一下掉入水中。
姜大敦泳技很好,很快就浮上來,趕忙尋找心上人的蹤跡。這回是他魯莽,昏了頭才相信阿三那混混的餿主意。現在可好,陌墨掉湖裡去了。他連靠近岸邊的石頭後面都找過,還是沒有!心急如焚的姜大敦在湖裡翻來覆去,湖就那麼大,墨墨怎麼會消失不見?
陌墨睜開眼睛,回想先前的畫面,憤憤罵道:可惡的臭流氓姜大敦!對了,他不是和姜大敦一起掉入湖中麼?這又是哪裡?身下柔軟的觸感讓他猜測應該被安置在牀上,就算家裡最富裕的時候都沒睡過這麼舒適的牀。枕頭也是軟軟的,比他那個帶着竹香味的木枕頭舒服得多。
“喀——”,陌墨立即看向門口。一個穿着破爛衣服的人向他走來,遞給他一個透明的杯子,這可是琉璃杯。陌墨曾經在集市上見過,西域商人會帶這種透明的流光溢彩的器物來販賣。
“沒事就好,好好休息。”來人臉色平淡,可陌墨看得出這人眼中對他的關心。不過這人怎麼那麼像義兄,先前沒注意,現在仔細打量一番後,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你是莫容?”其中帶着點不確定。
“你說什麼?”男人皺皺眉頭,“難道你被水淹得哥哥都不叫?”
“你是莫......哥哥。現在是怎麼回事?”陌墨很迷惑,他不是在舟上抵抗姜大敦麼?怎麼一眨眼換了個環境。還有,義兄怎麼成了他的哥哥?看樣子還是親哥哥。聽口氣,這哥哥也叫莫容。到底發生啥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