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便道:“飛虎隊弩矢有限,不能作爲戰爭的戰略力量使用。大家還是要抱定拼死一戰、誓與防線共存亡、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不要對飛虎隊抱有什麼幻想。它是國家的終極保衛力量,雖然鋒利,但只是匕首,不適合跟長兵器對戰。”
“國家興亡,在此一戰。諸位將軍一起努力吧。這次的戰爭只會比上一次來的更爲猛烈!”會議在沉重的氣氛中結束了。
因爲貝納利勳爵的被刺**,玄武國與東聖王國之間的聯盟關係雖然並未就此破裂,但也還是受到了一定的損害。接任東聖國都督一職的少府皇甫嵩,拒絕與黑雲城繼續洽談兩軍之間如何協同配合的問題。他聲稱:雖然聯盟關係還在,但是兩軍總兵力已達七十餘萬人,而黑雲城總兵力最多二十餘萬人。如此相差懸殊的兵力對比之下,已經完全不必要詳談什麼協同配合作戰了。免得爲外人所恥笑。
他要求北聯盟首先出動,以絕對優勢的兵力拿下阜華州。然後揮師向南,全力攻打明陽堡防線。在敵軍疲憊不堪之際,東聖王國再行出動,一舉擊潰所有頑抗之敵,並迅速攻佔首都黑雲城,戰爭也就隨即結束了。
這個計劃看上去,與貝納利勳爵在世時制定的作戰計劃沒有多大的不同。但是貝納利勳爵強調的是兩軍協同作戰,互相配合。而皇甫嵩這一計劃卻是讓北聯盟打頭陣,在大規模地消耗了玄武國和黑雲城的兵力之後,東聖國纔出動撿便宜。
所以古仲荀一看到這份計劃就非常生氣,他幾乎想撕碎命令,讓人將皇甫嵩派來的使者亂棍打出去拉倒。但是他最終忍下了怒氣,沒有發作。他很希望與東聖王國的國王貝祥海能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但貝祥海並不願意見他,甚至連古仲荀派去的使者他都沒見,只是讓內閣首輔隨便應付打發了事。
古仲荀沒辦法,現在看來形勢對他極爲不利。對黑雲城的戰爭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連阜華州都拿不回來,他古仲荀還有何臉面面對其他國家?而一旦打起來,他並沒有把握迅速取得戰爭的勝利。
而無論戰爭打成什麼樣子,東聖國一定會趁着雙方都疲憊的時候,出兵大舉壓上,搶走所有的勝利果實。即算他一百個不願意,他也無力制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北聯盟目前的總兵力是八十萬,對外號稱一百萬,但是他並不敢全力發動對黑雲城的戰爭。因爲西北方向的馬懷山王國擁有着百萬雄師,而且始終對玄武國不懷好意。
同時,他對北方的亞夫蘭斯帝國也懷有戒心。出動三十萬人對黑雲城作戰,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考慮良久的古仲荀接受了皇甫嵩的計劃。畢竟,只要平定了南方的黑雲城,他就可以放心地應對來自北方和西北方的威脅了。
對於北聯盟大軍的元帥人選一事上,古仲荀又頗費了一番心思。大家都對上一次的黑北之戰記憶猶新,蔣雲輝和王敬軒的下場有目共睹。所以誰都不願意就任玄武國大軍統帥一職。
古仲荀先是找了久經戰陣的北方軍駐防將軍林振濤,但是林振濤回信聲稱重病臥牀多年,不堪一用,意欲告老還鄉。
國王隨後又去找了鎮守北方玉陽關的總兵劉讓,希望他來指揮對黑雲城的戰爭。劉讓當即回信稱,近日馬懷山王國的軍隊有頻繁調動的跡象。他在這一帶駐紮多年,非常瞭解敵我雙方的態勢和動向,實在走不開。
古仲荀大怒,下旨說三日內不來就任徵南元帥一職,殺無赦。劉讓思來想去十分無奈,回首都未央城面見古仲荀說:願做一名副元帥,盡力輔佐王儲殿下建立不世之功勳。
當時古胤祺也在場,聽了這個建議高興萬分。劉讓是北聯盟軍界的元老,在軍隊和朝堂上,他的弟子門生無數。他本人蔘與過多次戰爭,指揮過許多重大戰役,並著有一些有關兵法陣法的書籍。他的名字在整個亞夫蘭斯幾乎無人不知。
有這樣一個人心甘情願地做自己的副手,古胤祺認爲不僅面上有光,出去打仗也必然會無往而不利的。他立即向父親表示,自己這一次一定會認真虛心地向劉讓將軍學習,凡事都跟他進行充分的商量以後,才做決定。
古仲荀經不住他們兩人的一唱一和,反覆勸說,最終不得不同意了這樣的安排:由古胤祺就任徵南大元帥,劉讓爲副帥,於下月初五對黑雲城開戰。
這天下午,萬事俱備的北聯盟大軍舉行了雄壯盛大的出征儀式。隨後的晚餐極爲豐盛,官兵們酒足飯飽之後,被命令各自回營休息。午夜時分,全軍悄悄開拔,兵分兩路。古胤祺帶領東路軍直撲阜華縣城郊外的黑雲城東大營,劉讓率領西路軍直撲西大營。
騎兵衝鋒在前,步兵緊隨其後,浩浩蕩蕩,殺氣騰騰而來。但是兩路大軍都撲了空。前兩天還人腦非凡的阜華州郊外的兩座大兵營,此時已完全空空蕩蕩,半個人影都沒有。
古胤祺驚詫之餘,帶着親兵直撲位於東大營中央的那棟最大的建築物——東大營指揮部。這是一棟兩層樓的石砌建築。他們臨到指揮部大門前時,古胤祺的部下們都勸阻他不要親自進入,以防有詐。
古胤祺一想也有道理,遂命令幾個士兵先進去查看一番。不料當士兵們上到二樓的千總住所時,觸動了機關,一時間整棟建築烈火熊熊,燒得噼啪作響,進去探查的幾名士兵在裡面慘叫哀嚎着,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
古胤祺不由暗暗心驚,心想:洛銘這小王八蛋果然狡猾,他是想在戰爭剛一開始時就要了老子的命啊!
可惜古爺我福大命大,這一次,說什麼都要把你們一家人吊起來點了天燈,方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