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話音剛落,坑道里就傳來了槍聲,“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糟了!”外面的人全部驚出一聲。
“啪!襤”
夏排長的後腦勺子捱了許雲鬆狠狠的一個巴掌,帽子當即被打飛了去,落在地上軲轆軲轆滾着鱟。
“誒……你個無腦子的蠢貨,害死兄弟們了!豬啊……!”許雲鬆又急又氣,對着夜空嗷嗷大叫。
坑道口傳出蹩腳的普通話:“娃面的親茶聽着,烏梅的手上有泥梅的人!泥梅趕快放下無極,放烏梅零條生肉,烏梅一對不悔上海人紙!”
特偌銳斯特有了人質盾牌,無比興奮,喊個投降話都底氣十足,字字清楚,句句跑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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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玉音忽然飄來:“豹子頭,坑道里怎麼啦?”
許雲鬆聽聲一回頭,是插腰大口喘氣的女警官“李佩瑤”。
“我們的人落到了敵人手裡!幹他孃的,打都不能打!氣死老子啦……”
許雲鬆說完,恨恨地把帽子一摘就拼命甩地上。
“嗬嗬嗬……憋死老子啦!”
他自己出着聲噴着氣,狠命地用腳踩踏着帽子以發泄心中的苦悶。要是在白天,一定看得到他滿臉通紅,青筋暴凸。
把帽子踩成牛屎狀的許雲鬆見“李佩瑤”聽完話就跑開,煞是奇怪,“誒……小黃蜂,你去哪兒?”
“我去救人!”
孟贏溪說話前就已經掉頭跑,因爲她怕被阻攔,是故意跑出個十來米纔回的話。
她只有一門心思——“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救他們!”
“誒……李佩瑤,小黃蜂你給我站住!李……你們趕快攔住她!”
許雲鬆趕緊一喊,可是來不及了,她人已經到了坑道口。
本來洞口有武警戰士,因爲剛纔的槍聲突然一響,大家生怕洞裡面會有手雷扔出來,都閃躲到遠離洞口的一邊。
遲了一步,沒有人可以阻攔她的步伐。
“哎呀……糟了!”
許雲鬆自戰鬥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他急得撓頭,這明擺着又要白白多犧牲一人,而且自己既不能朝坑洞裡攻擊,更不能派人進去營救。
“死蛋了死蛋了!老子該怎麼辦?”
“混犢子,這一切全他娘都是你害的!”
手足無措的許雲鬆“吧嗒”轉了一圈,看見夏排長呆呆地杵在那裡,一腳就把他掃翻在地。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坑道內的特偌銳斯特模糊見一個人影衝進來,於是舉槍拼命射擊,他們越打越恣意猖狂,因爲對方沒有開槍還擊。
“妖精”怕槍被子彈打壞,用雙手倒揹着把微衝護在身後,忍着巨痛迎着槍林彈雨,前傾身體壓着子彈往裡衝……
特偌銳斯特從越打越得意打到越打越害怕!
烏鴉們的心中隱約高掛着一副對聯……
上聯——子彈風風雨雨;
下聯——鬼影花花葉葉;
橫批——爲什麼?!
來者如鬼魅,既打不死,也打不倒!
惡魔之影急速過來,與他們越來越近……
滿身靶眼,滿嘴突擊步槍彈頭的孟贏溪從身後的口袋裡摸出警用強光手電筒。
唰!
一道強光乍然照射!
刺眼的白光如閃電,讓對面的所有人都晃花了眼,他們條件反射地舉手擋光或是扭頭眯眼,槍往哪打都不知道。
“果然是人質盾牌!還好他們幾個沒事,只是被下了武器用槍頂着後背。”
“妖精”用尚且未被子彈打花打霧的左眼快速一掃,果斷射擊。
“噠噠噠噠……”
幾步過後,孟贏溪已是欺身到特偌銳斯特跟前,她口咬電筒用微衝避開人質左右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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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計被俘的五個武警很機靈,他們不約而同地“呼啦”一下爬倒在地上,讓出射擊空間給自己人……
“噠噠噠噠……”
人質身後的七八個特偌銳斯特剎時全身暴露,人肉靶子紛紛中彈***倒下,因爲距離太近了,孟贏溪幾乎是頂着他們的胸口開槍,就算她的槍法再臭,也一樣槍槍見血!
她拔去電筒,吐去彈頭,大喊一聲:“還不快走!”
幾個被卸了武器的武警哪裡是孬種!
他們就着電筒的光亮迅速拾起屍體邊上的武器加入攻擊隊列。
“殺呀……!”
六人齊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形勢瞬間轉變,剛剛纔得意了不過幾分鐘的特偌銳斯特被打得血花四濺,最後幾人也應聲倒地。
電筒光幾下亂晃,它掉落在地。
“噗嗵”一聲。
“呃啊……呃啊……!”
“妖精”隨後鬆槍跪倒,繼而哀號地翻滾着……她的疼痛無法形容,幾欲崩潰,幾欲魂飛!
“李警官!李警官……”
武警戰士們驚慌地發現了異常,他們跪地扶起了這個拯救了他們的,來自刑警重案組的女警察。
孟贏溪繼續在他們的手中歇斯底里般地掙扎,大家拼力拉住抽瘋般的她……
一個戰士撿起電筒過來查看。
“呃!”
衆武警一下臉紅扭頭,因爲“李佩瑤”警官正面的衣褲都被打成了滿是窟窿破洞的爛布條,女子雪白的肌膚裸露了出來。
戰士們驚奇爲何會這樣,但此時不容他們多想。
正當大家還在不知所措時,他們漸漸感到手中的她逐步安靜下來。
“嗬……嗬嗬……我……嗬……我沒事,我們出去吧。”
孟贏溪的說話聲很輕,而呼吸聲卻很重,疼痛雖然減輕了,但她再一次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與瀕臨的死亡對抗。
“來,李警官,穿我的衣服!你的衣服破了。”
幾個戰士都脫衣服,先脫下來的一位戰士用衣服幫“李佩瑤”警官披上,並且是倒披,旁人跟着將她軟垂的手伸進袖子。
她強顏苦澀一笑,“謝謝……”
在偵察連戰士們的幫助下,“妖精”倒穿好衣服,跟着,獲救之衆攙扶着虛弱的她一起慢慢走出礦洞……
【坑口外……】
“連長,有情況!看……電筒的光亮!”
抱頭蹲在地上的許雲鬆聽到士兵們的喊聲連忙起身看。
“出來了!”
“噢……噢……!”
衆人歡呼,幾十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激動人心的一刻——六個人安然無恙地從坑道里出來!
許雲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口裡念着:“我的天!奇蹟啊……奇蹟啊……!”
此六人向着連長走過來。
天這麼黑,他們怎麼知道誰是連長?
這太簡單了,許雲鬆沒帽子,帽子在腳底下牛屎般踩着呢,放眼整支部隊除了他還有誰敢不戴帽子?
被出其不意的巨大驚喜劇烈撼動的許雲鬆腦子暫時短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爲好,要感謝還是要誇獎?
他搓了搓臉,呼氣道:“小黃蜂,我許某人徹底服你了!嚯……天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服了服了,絕對的五體投地!”
“臥倒……”
不知是誰警戒性地大喊了一聲,可惜遲了一步,衆人還沒來得及做出有效反應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轟隆……!”
這一發老式的前蘇聯rpg-7火箭彈是從百十米開外的一個高地呼嘯而來的,它在武警戰士們的中央炸開了花。
爆炸發生的同時衆人才剛剛在臥倒的過程中,“李佩瑤”盡
管被攙扶她的戰士拉着她爬下,但她只是倔強地半蹲着。
“呃啊……呃啊……”
在爆炸中心的位置,兩名年輕的武警戰士當場犧牲,還有數人被彈片炸爲重傷。
“可惡!”
慘痛的傷亡令筋疲力盡的孟贏溪忽地爆發出力量,她掙開武警戰士的手站起,並迅速爬上大煤堆去瞭望……火箭彈來襲的西邊方向又現火光一閃。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