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壓所說,餘飛心頭微微一怔,下意識地便欲追問該如何做,但卻只是微微蠕動了幾下嘴脣,發現自己並不能開口說話。(/ )
他全然忘記了陸壓的本然元神早已融入他的潛意識當中,其實只要他腦子裡產生什麼想法,陸壓便已經知曉了,根本不需他開口多問。
陸壓說道:“以你如今的狀態,僅憑自身之力,恐怕難以催動金葫,不過,老朽可助你一臂之力,你且等着。”
陸壓說完之後,過了沒一會兒工夫,餘飛忽然感覺體內涌起了一股暖流,這股暖流很快涌至全身各處,他頓時覺得身體似乎又有了些許知覺,於是嘗試着動了動,果不其然,身體又能夠動彈了。
他心頭一喜,剛打算掙扎着站起身來,卻聽陸壓說道:“不要妄動,你內氣早已盡失,老朽在金葫之中找到了一枚靈芝仙丹,將其化開之後,使其所蘊含的靈氣融入到你身體當中,不過,這樣做雖能爲你補充些許靈氣,卻也並無多少,因此切不可途耗內氣,你得抓緊時間催動金葫,然後進入到金葫裡面找到它的器魂,並與之融爲一體。”
“什麼,你是讓我把我自己收進葫蘆裡去。”餘飛一下子愣住了,斬仙寶葫明明就在他身體之中,而他再用斬仙寶葫把自己的身體給收進去,這未免也太荒唐了點,就好比貪吃蛇不可能咬住自己的尾巴將自己吞噬掉一樣,這又怎麼可能做到呢,而且,即便當真做到了,豈不等於形成了一個悖論死循環麼。
他正疑惑着,陸壓說道:“沒錯,所以你必須全神貫注,不可有任何閃失,如若不然,你便會陷入無盡虛空,永世不得而出。”
餘飛聽了,心頭大吃一驚,他顯然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如此風險,他不禁猶豫了起來。
而陸壓自然是知道他心裡的顧慮,又道:“你雖有如意神盤護體,但方纔你已被混沌之氣侵體而入,若是不盡快恢復內氣,恐怕身魂皆難保全,如今與金葫合而爲一,乃是唯一之法。”
陸壓的語氣急切而堅定,餘飛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不敢再作耽擱,趕忙催動起體內的斬仙寶葫來,不一會兒,一個金光漩渦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方。
他嘗試着將金光漩渦對準了自己的身體,然而卻沒有絲毫反應,他並未被吸入漩渦裡去。
這狀況倒是早在他意料之中,畢竟如此悖論之事,肯定沒那麼輕易辦到,他正尋思着該如何做,陸壓指點道:“你只需化作金光,便能飛入金葫之中。”
餘飛恍然大悟,原來並非是用斬仙寶葫將他給吸進去,而是他自己主動進入寶葫內。
他正欲催動內氣化作金光,陸壓又提醒道:“你體內的靈氣僅夠你一次光遁之用,所以,萬萬不容有失。”
餘飛聽了,不免有些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定了定神之後,把心一橫,開始催動體內的靈氣。
果然便如陸壓所說,他幾乎調動了體內所有的靈氣,感覺自己彷彿都要窒息了,卻還是未能夠化身光遁,就在他覺得自己體內的靈氣即將要耗盡的時候,這才終於化作了一道金光,直往那金光漩渦飛去,不偏不倚,正好飛入了漩渦之中,幾乎與此同時,原本懸在他頭頂上方的金光漩渦以及如意玲瓏盤所形成的靈氣罩,亦消失地無影無蹤,沒了靈氣罩的阻擋,一直被擋在外面的怪物羣一齊撲了上來,卻撲了個空。
餘飛的忽然消失,並未引起藏在暗處的瘟魔注意,在他看來,餘飛被混沌之氣擊中,魂飛湮滅只是遲早的事。
他發出一陣狂笑,陰聲說道:“本以爲轉世陸壓有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
仍在全心應付衆怪物攻擊的九幽冥王一聽,這才發現餘飛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由心頭一驚,暗暗嘀咕道:“這些怪物雖然難纏,但憑那小子現今的修爲,不至於這麼快魂飛湮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並不知道,一股蘊藏着混沌之氣的黑霧,此時正悄無聲息地朝他逼近。
由於黑霧是由九幽冥王身後襲來,而他又正全力應付着怪物羣的進攻,絲毫未有察覺,眼看他就要被黑霧擊中,卻忽然只聽身旁傳來了一聲大喊:“聖王小心。”
九幽冥王一聽,猛然扭過頭來,立刻便注意到了正向其逼近的黑霧,不過他並不知道黑霧之中蘊藏着混沌之氣,雖然覺得這團黑霧有些奇特,卻並未躲開,而是一聲大喝,將手中的玄冥鬼杖朝着黑霧一指,立刻一道紅光直擊向黑霧。
誰知就在這道紅光觸碰到黑霧的一剎那,竟立刻消失得不見了蹤影,而黑霧卻並未受到絲毫影響,繼續朝着九幽冥王襲來。
九幽冥王不禁大吃一驚,他心裡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顧不得胯下的坐騎檮杌,便趕忙化作一道金光,往一旁逃離而去。
可憐的檮杌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被黑霧擊中,立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咆哮,聲音未落,龐大的身軀便已化作了一縷霧氣,不過一轉眼的工夫,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檮杌乃是十分強大的魔獸,實力堪比上神,卻在轉眼之間便被混沌之氣滅了身魂,不過,瘟魔的目標是九幽冥王,並非只是他的坐騎而已,他沒有想到竟會有人提醒九幽冥王,使得他得以逃脫。
眼看着九幽冥王逃出了幽冥聖殿,瘟魔惱羞成怒,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嘯,不一會兒,他又在那座高臺之上顯出了身來,身上依然穿着那副甲冑,頭盔下方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血紅的眼睛。
大殿內的剩餘的怪物立刻都安靜了下來,全仰頭望着瘟魔,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指令。
然而瘟魔卻並未說話,而是瞪着一雙血眼,緩緩地掃視着四周,忽然,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飛身而起,往半空之中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