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蕭少校一下子攔住南爲仁,“你使詐?你玩過槍?”
“嘿嘿……”南爲仁一聲冷笑,“我們家就有射擊場,你說我玩過槍麼?要不,我也不來當兵了。”
“好!算你狠!”蕭少校的臉一下子拉得比驢還長。
“哈哈哈……”南爲仁一聲大笑,“你怕了?”說着,雙手抱槍,瞄準前面的靶子,啪啪啪,三槍過後,將槍丟給蕭少校,“給你留個臉。”聲音很低,可是近處的王兵也聽到了。報靶的大聲地喊道:“9,9,1環!”
蕭少校臉色一黑,扭身就走,什麼話也沒有說,王兵對着常天頡揮揮手,喊道:“解散,明天開始訓練。”跟着蕭少校向屋子跑去。
王兵進到大大的作戰室裡,看蕭少校還沒有緩過來,慢慢地湊上來,笑道:“算了。跟毛蛋孩子較什麼勁!我帶來兩瓶茅臺,正宗的,消遣消遣?”
“唉,老了。我真的老了。”蕭少校感嘆了好一陣子,慢慢地坐下,“老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仔細想想,我原來竟然是大錯了。唉!”
“算了。喝酒去。”王兵過來拉他一把。蕭少校也徑自笑着點點頭,跟王兵出去了。
第二天,天才灰濛濛地亮,軍營裡就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新兵們急急的奔出宿舍,跑向高臺前的小廣場。蕭少校魁梧地身子威風凜凜地站在高臺上,冷冰冰地看着緊急集合的士兵。手裡拿着秒錶。
“集合時間延誤了1分鐘。”蕭少校聲音洪亮地說,“昨天,南爲仁的射擊成績應該超過我,他說給我面子。今天是不是還有人要給我面子?”
說着。在高臺上來來回回地走了幾趟,站定,“我,文化不高,做事粗魯。可是,要知道,你們是來當兵的!什麼叫當兵地?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活!你們要文明,要法律。要自尊。可是,敵人不會給你這些!要是訓練場上,我給你了這些玩意,有一天,你們就會失去這些!甚至失去小命!所以。我宣佈,你們一上午學習我的訓練條例,不準提出反對意見!牢牢地給我背過,下午我考考你們這些大學生,看看能記住多少!解散!”
一個上午就很快就過去了,條例都很簡單好記,有些是順口溜,都是寶貴經驗的總結,一點虛的都沒有。這些人都是有眼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文秘之類的手,而是實實在在的戰鬥條例。
下午地考試也很特別,他竟然不提問條例內容。而是讓這些兵們來做那些東西。看着簡單的內容,一下子將這些高傲的傢伙們弄傻了。看着一個個狼狽的樣子,蕭少校哈哈大笑幾聲,“好了。考試結束。這些並不是用來記的,而是用來做地。你們要想做好。就得老老實實地訓練。體能訓練是第一關。明天5點拉練,5000米負重沙漠跑。看看誰先熊包!在規定的時間裡先到的連隊獎勵洗澡一次。”
聽說竟然用洗澡做獎勵,新兵們一時竟然高興地嗷嗷叫起來。這一天雖然沒有做多少活動,沙漠的炎熱和幹風就令有些士兵口舌生泡,眼睛裡沒有了活氣。
第二天,蕭少校準時出現在高臺上,隨着軍號響起,新兵們呼啦涌出宿舍,向廣場跑來,全副武裝。集合明顯比昨天快了很多。蕭少校滿意地點點頭,“好,出發!”他坐上敞篷汽車,在前面開路,徑直向前開去,後面的三個連的新兵們,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嗷嗷叫着,向前跑來。蕭少校在車子上得意地笑笑,拍拍車子的操作檯。司機猛地加大了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在沙漠裡跑步,根本就不能叫跑,走快一點,都要付出極大的氣力。沒有跑出500米,部隊前進的速度明顯慢下來。常天頡在連隊地後面,催促着幾個落後的傢伙,其中就是大哥石拓籜。前面有薛衣人和李尋歡他們帶着跑,應該沒有問題,李保國被常天頡留在了後面,跟他一起催促那些慢下來的士兵。
木桶地容積,是由最短的木板決定的。連隊的速度,是由最慢的兵決定地。
石拓籜費力地從沙裡拔出腿,看看前面幾個兄弟,有地乾脆要坐下,被常天頡後面一腳踹起來,連滾帶爬地往前走。其他連的人,也漸漸有跟不上地人開始喘息着要坐下了。
“才500米就這麼熊了,我怎麼幫你!快!”常天頡拍拍大哥石拓籜的肩頭。
石拓籜點頭,咬牙切齒地奮力向前“跑”去。李保國笑着推着一個後面的士兵,“兄弟,你有點種兒好不?好歹要跟上!”
那兵看了李保國一眼,將槍往上背了背,“這傢伙怎麼這麼重啊!”
李保國看着他趁機站下,冷笑着說:“兄弟,不是我嚇唬你,要是你再跟不上,一個人在大沙漠裡,很容易迷失方向的。要是那樣的話,嘿嘿……不要說太陽一熱,再出來個蠍子什麼的,就是渴,也能渴死你!信不?”說完,扭頭不管不顧地向前緊走。
那兵一聽,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身後再也沒有人了。前面李保國也已經走出了十幾步,風吹過沙面,腳印很快就會消失的!
“等等我!”那兵尖叫一聲,如同中了邪鬼,向李保國跑去。李保國腳下發力,越走越快,和兵的距離漸漸地拉開了。
“嗚嗚……你等等……我……”李保國身後傳來兵的哭聲。
李保國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慢慢哭吧,我追部隊去了。兄弟,你死別拉我做墊背!要知道,我們再慢就找不到大部隊了!”
那兵一下子憋住了哭聲,緊跑着追趕李保國。
終於看到常天頡的影子了,常天頡已經成了一個裝備堆了。三個兵的裝備都壓在他的背上,還不時地回頭叫喊那三個兵快走!
前面沙山坡上露出幾個人影子,向他們跑來。是薛衣人幾個,他讓士兵們停下休息,回來接應常天頡幾個。
“不行!這麼走,肯定要完蛋。阿頡,找幾個人過來拖他們走!”薛衣人看看搖搖欲墜的石拓籜幾個,已經快要脫虛了。
“真是累贅!”李保國哭喪着臉,一臉的不情願走了上來。
“保國,不許胡說。既然大家在一個連,就是弟兄。好兄弟,生死共,不離棄!怎麼這麼說話!”常天頡一板臉色,李保國看了他一眼,不言語了。
常天頡接過薛衣人遞過來的水壺,灌了一口,慢慢的扭上蓋子。“我帶他們走,你帶人先去搶紅旗,搶到旗子後,回來接應我們。”常天頡看着他,“一定要奪下軍旗!這是軍人的榮譽!”
“不行。人到不全,他不讓拔旗。”薛衣人搖搖頭,“用槍架擡他們走!”
“好!槍架!”常天頡點頭。
幾個強壯的兵立刻站出來,將手裡的槍前後交錯,搭成了擔架,讓幾個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戰友放在“擔架”上,“弟兄們,還有800米,衝啊!”常天頡大喊一聲,拔腿向前跑去。
“都喊起來!衝啊!”薛衣人跟着喊着拎起另一個戰友的槍,向前跟着跑。
一個個的喊叫聲,相互感染着,迅速地向最後一座沙山上的紅旗衝去。
從高處看去,很明顯可以看到三個連的形狀,唯有常天頡的連隊沒有尾巴,整齊地向前衝來。蕭少校站在沙山上,看着三個方向上齊聲吶喊着跑動的連隊,對身邊的十幾個兵說,“看好了。我只要前50人。”
當衆人氣喘如牛地衝上沙山頂,匆忙點名的時候,才發現蕭少校已經走了。軍旗之下,立着一個鬧鐘,鬧鐘的時針被定格在12上。而薛衣人和李保國不約而同地看看了表,已經遠遠地超過了規定的時間!兩人心裡明白,又一次地被蕭少校耍了。
在這大漠裡,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水,讓人洗澡?!兩個人無奈地搖搖頭,再也不信這個蕭少校了!
可是,當所有人都報到之後,一個老兵班長出來,大聲地開始點名,一共50人。然後,班長命令:“點到名的,立刻跑回軍營,少校在軍營等你們!洗澡車已經開進軍營,能不能洗上澡,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常天頡他們一聽,立刻拔腿向軍營跑,李保國和薛衣人兩個又是相視一笑,“這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