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香?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搖搖頭,心頭揮之不去的一個念頭,卻是難道這個殺人惡魔,竟然是個女的?如此精心設計的觀察點,不要說他沒有見過,就是想也沒有想過的。多少年的狙擊生涯,多少次孤獨守候,多少次死裡逃生,他的經歷可謂傳奇中的傳奇。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今天,看到的這個狙擊點,竟然如此豪華和精細。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很細心地觀察到,佈置這個觀察的,絕不是一人之力,至少有兩個,女人。
他又一次地閃身到了那個望口,從那裡看出去,可以看到在稀疏的叢林縫隙裡,很容易可以看到不遠處活動的人員,現在,那些人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不敢再暴露出來了。
回頭看看,他慢慢地坐在葛席之上。這個吊牀很舒服,有點小,對一個女人來說,應該是闊綽的了。上校慢慢的躺下來,頭靠在枕頭上,全身一陣放鬆,真舒服。從這個姿勢看,這裡已經不是什麼狙擊手的觀察哨了,而是一個天然而成的神仙府邸。
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很滿意地笑了,他伸展了一下雙臂,躺着靜靜地思考着。
香氣似乎是從枕頭裡透出來的,很淡很淡。
古老相傳,非洲大森林裡,有一種特殊的香草,天然而成的香草,在沒有見過陽光的時候,是一種上好的香料;可是一旦被陽光熾曬之後,香味變得清淡可是也變成了一種無形的麻醉毒品,清淡的香氣裡,發揮出的氣體,能在無形之中,讓人渾身酥軟,失去知覺。
庫勒車科夫斯基見識廣博,猛然想起了這個古老的傳說。振臂要坐起來,卻感到全身酥軟無力,已經再也不能從牀上下來了。
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苦笑一下,沒想到這種神秘的香草之毒竟然如此厲害。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知道,現在只有一種方法,能救自己。那就是疼痛。
疼痛能保持刺激。能是大腦清醒,能讓他恢復一些力氣。
他用盡力氣,伸手來抽出匕首,慢慢的用力要刺痛自己地大腿。鋒利的匕首,幾乎不用用力,就可以刺痛肌膚。可是現在,卻感到是那麼的艱難。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在咬牙切齒地用盡心力之後,終於放棄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一個事情了--打開緊急求救信號頻道。
按下鎖定在衣領口地開關。他慢慢地閉上了沉重地眼睛。等待着。
黃葯師和南爲仁兩個。也找到了位於右側地狙擊手觀察點。不過也遭到了暗算。而且是連環殺局地暗算。那是一箇中空地樹洞。高大地樹木使得樹桿直徑足有五六米。中空地部分也有三米之大。兩個人沿着高草地之中地斷莖痕跡走到這裡地。然後兩個人就看到了這個樹洞。
兩個人隱蔽在草叢裡很久。用高科技夜視儀反覆地觀察了很久之後。才一左一右相互掩護着慢慢地接近那個樹洞。如果不是兩個人都久經生死殺場地話。肯定在靠近樹杆地時候。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黃葯師最先發現了樹下草地不同。雖然是夜裡。可是他還是看到了靠近樹杆地草都被輕微地動過了。草有些歪。和他現在腳下地草。也僅僅是這麼一點不同。黃葯師站住了。擡手示意南爲仁腳下。“小心。”南爲仁慢慢地蹲下。把標尺慢慢地插進泥土裡。沿着草根部向前滑動。手上只是微微地一震。他停住了手。很輕微地一震。似乎有一根細細地線擋了一下。他就停止在那輕微地一擋上。
黃葯師慢慢地過來。扭開微光手電。一道很細地魚絲線被塗了保護se。在標尺上現了出來。
黃葯師沿着魚絲線。慢慢地向左邊找去。果然。魚絲線連接着一串連環雷。圍繞着樹杆。被他發現了。
黃葯師取出熒光粉。細細地撒在魚絲線和周圍地草上。形成一個很小地通道。“小心點。看看裡面。還有沒有厲害地東西?”黃葯師嘴裡輕聲地說着。手裡地微光手電慢慢地沿着地面上地亂草。向前照去。地面上地草。被胡亂地踩踏着。形成一條很小很不明顯地路徑。通往樹洞裡。
黃葯師剛要邁步踩下去,被南爲仁攔住。“等等。”南爲仁過來,手裡的標尺慢慢的往前探察,猛然手裡一緊,沒有提防,跟着手裡一鬆,標尺被埋藏在草裡的繩套一下子套住,拉到半空裡。黃葯師苦笑一下,“我想敵人既然已經設置了連環雷,…”
“我是從這個人的狠毒勁兒上猜出來的。你想,他連普通地哨兵都不放過,這樣地人,能這麼容易地讓人接近他的觀察點?”南爲仁慢慢地抽出手槍,對着上面的繩子噗地開了一槍,左手一伸,接住了標尺。
樹洞裡什麼都沒有。應該說,幾乎什麼都沒有。
要不是黃葯師和南爲仁都是狙擊大行家的話。兩個人很快就搜遍了整個樹洞,找到了兩根頭髮,很長。
“是一個女人?”黃葯師問道。
“非洲這地方,男人也有這麼長的頭髮。”南爲仁輕聲的說。
“可是,我感覺她是個女人。”黃葯師將頭髮在微光手電燈光下仔細地擺弄着,“男人頭髮不會這麼纖細。肯定是女人的。”
南爲仁看着,點點頭,“你估計,她現在會怎麼做?”
“一個女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可能一個人躲在大森林裡守候。從她偷襲的時間和地點上來,如果是一個人所爲的話,那麼,這個人的移動過程我們可以畫下來,這裡是她的起點,米亞他們那裡將是終點。不過,這種觀察點,不是隨便能找到的,我想要麼有助手,要麼她提前觀察了很多天了。”
“同意。”南爲仁點頭,“我們應該怎麼做?”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上的緊急救助被激發了。“是北極熊。”南爲仁看了一眼接收器,雖然那裡發出的聲響很輕微,可是在寂靜的樹洞裡,還是很驚人。
“走!去看看。”黃葯師收拾好東西,在樹洞裡留下一個詭雷。悄悄的撤了出去,收拾好痕跡,兩個人撤離了這裡。
當沿着信號指示來到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所在的觀察點附近時,兩個人不由得都站住了腳步。夜視儀裡很清楚地顯示着上校的位置,而且周圍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兩個人還是被那掛驚人的綠瀑震驚了。這種超級天然屏障,雖然很常見,可是如此細密天然構成屏障的,並不多見。黃葯師和南爲仁兩個小心翼翼的進入樹藤洞裡。
儘管兩個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狙擊手是個女人,可是看到裡面的佈局,還是很震驚。尤其是看到那張吊牀和葛席,都驚訝得有些好笑。狙擊手行當裡,這麼豪華的觀察點,今天算是開眼界了,還真沒有聽說過。
南爲仁俯身很小心的檢查上校身體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上校?”南爲仁輕聲的叫了一聲。
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心裡很清楚是什麼人來了,可是他也僅僅是意識清醒而已。連眨眼皮的力量都沒有了。
“老南。快出去!”黃葯師說着,打開了出口的斷莖,邁步出去。南爲仁站起來,頭一暈,勉強的晃了晃,踉踉蹌蹌的來到斷莖邊,將頭探出來。新鮮的空氣一入口,胃裡一陣噁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往頭腦上一衝,再也忍不住了,嘴巴一張,哇的吐了出來。
黃葯師站在一邊,伸手來拉南爲仁出來,拍拍他的後背,輕輕地揉揉了他的小腹,在他胃口上用力按了一下,將南爲仁扶起來。“好厲害的東西!”黃葯師將南爲仁扶到樹根下坐下,“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南爲仁一邊拉出吸管吸了一口水漱嘴,一邊搖搖頭。
“好。你自己小心點。”黃葯師給南爲仁取出手槍,壓好子彈。
那個樹藤洞裡,屏住呼吸,將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慢慢的弄了出來,靠在南爲仁身邊。
“要是有酒就好了。”黃葯師輕聲的說,“這東西,只有烈酒能剋制。”
“老黃,你不虧是醫葯世家出身,這種東西的破解,你也知道?”南爲仁笑了,“北極熊身上,怎麼會沒有酒呢?”他很快就從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身上找到了一隻極爲精緻的銅質古典酒壺,扁扁的小盒子一樣的酒壺。
“我先來一口。”南爲仁笑呵呵的喝了一口,忍了好幾下,才勉強沒有噴出來,好久才吐出一口氣,“哇!好酒!就是太高了。”
黃葯師笑了,接過酒壺,抱起上校的頭,慢慢的給他灌了下去。沒有幾下,黃葯師停下來,將上校放在一邊,拉着南爲仁躲在一邊。
“咳!咳!咳!”庫勒車科夫斯基上校猛地咳了起來,很強烈的咳了幾口,猛地從地上坐起來,身子前撲,哇哇的嘔吐起來,一股腥臭彌散開來,隔了幾步,南爲仁都不得不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