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般的晚霞就像是乳釘洗絢爛的玫瑰映紅西邊半個灰白的天。早早的,啓明星就掛上了天幕。
浣花溪河邊吹來悠涼的風,柳條飄揚在城市的喧囂和豪宅的幽靜中,曼曼輕垂一動不動。
手牽着手年輕情侶們站在河邊默默眺望掩印在綠茵叢中的白色豪宅,帶着羨慕,又帶着嚮往。
男子信誓旦旦向女子保證終有一天會給女子這樣的環境騎着自行車去奮鬥。沒兩分鐘,一輛寶馬敞篷就開到女子身邊,那女子迫不及待就上了車。
還沒走遠的男子親眼目睹着這一切,無力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卻無人在意無人問津。
那五連號的敞篷寶馬轉眼功夫就開進了草堂之春。
改裝後的寶馬640發出震裂心扉的轟叫風馳電掣在草堂之春橫衝直撞。伴着女孩的刺激的歡笑,敞篷車直接將油門轟到底。
突然間,一個女的出現在會館門口,寶馬司機猛打方向盤重踩剎車。但卻收勢不住,車尾直直甩向女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間,一個人影飛射而出摁倒女子在花叢中。
寶馬車車尾頓時擦着那二人身畔衝了過去,在道路上拉出兩條長長黑黑的印記,一頭栽進高高的竹林中才剎停。
“勞先生您沒事吧。”
花叢中,周桉如驚魂未定玉臉慘白,扶着金鐸失聲尖叫。
金鐸摁着花臺挺直腰身輕然搖頭:“沒事。”
“我看看!”
“不用!”
周桉如不顧金鐸反對徑自撈起金鐸襯衣,頓時間周桉如倒吸一口涼氣。
金鐸後腰一片黑青,多處地方破皮滲血。
“勞先生,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不用。”
“這怎麼可以。必須去。”
“不準去!”
“操!”
寶馬司機開了車門跳下車來抄起後座的一根棒球棍疾衝過去指着那周桉如痛罵:“你個傻缺走路沒他媽帶眼睛嗎?”
“賠老子車。”
周桉如立刻扭頭對着寶馬司機叱喝出口:“你沒看見我朋友受傷了?你把這裡當成你們家了?”
寶馬司機凶神惡煞冷笑叫道:“這裡就是老子家!”
“這裡就是老子家的地盤!”
會館門口,蔣昌林快步上來堆起笑容笑着跟寶馬司機打起招呼:“是小崇少爺啊。我是你蔣昌林蔣叔叔。不認得我了?”
寶馬司機馬少爺斜着眼恨了蔣昌林一眼口中怒斥:“蔣昌林。老子不認識。現在給老子說賠錢的事。”
“你們他媽眼睛長着幹嘛用的?沒見到老子在飆車?”
蔣昌林面色尷尬卻又呵呵笑着給小崇少爺遞過煙去和善可親說道:“是蔣叔叔的不是,你別生氣。”
“來來來,嚐嚐這煙。三千一條的。待會蔣叔給你弄一箱過去抽。”
“抽你MGB!”
崇少爺擡手一巴掌打落蔣昌林的遞來的高級香菸,指着蔣昌林鼻子叫道:“老子給你蔣昌林臉了?沒老子老漢你個龜兒子有資格住進這裡?”
“QNMGB!”
“老子稀罕你煙。三千一條,老子沒見過?滾尼瑪個嗶!”
在外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老袍哥在這小崇少爺面前乖得來就像是一條老狗,被罵得狗血噴頭依舊笑容滿面。
“小崇少爺莫生氣,您人沒事什麼都好說。蔣叔叔給你買個新車就是。現在我就打電話叫馬老三,你去那裡挑一臺,叔叔結賬。”
正是氣頭上的小崇少爺根本不聽蔣昌林的話,惡狠狠將蔣昌林一搡怒罵出口:“老子稀奇法拉利,老子家沒有?”
“你個GRD老雜種給老子看清楚,老子這是改裝車,今天才弄好。三臺458都沒老子這車值錢。”
“老子就要老子這臺。給老子賠,現在就給老子賠。賠老子一模一樣的。”
連着被小崇少爺指着鼻子痛罵,老袍哥面色變得有些難堪。笑吟吟擦去臉上的口水依舊笑容可掬安撫對方。
“小崇少爺今天給我個面子,讓我朋友先走。我在這裡任由小崇少爺處置。”
“周小姐,勞大師,你們先走。這裡的事我來處理。”
“敢給老子走!”
小崇少爺凶神惡煞厲聲叫道:“不把老子車賠了,誰都不準走。”
蔣昌林笑容更甚:“沒事。沒事。周小姐,勞大師你們走。”
說着蔣昌林雙手去推小崇少爺:“小崇少爺您聽……”
啪!
小崇少爺怒不可遏擡手重甩蔣昌林一巴掌:“聽尼瑪!”
這巴掌直接將老袍哥打得半邊臉都是麻的,跟着小崇少爺又是一腳過來,直直踢在老袍哥肚皮,當即老袍哥就蹲了下去。
跟着小崇少爺手握棒球棍照着老袍哥腦袋就砸下去。
一隻手探出握住棒球棍:“別打人!”
“去你媽。放開。”
小崇少爺爆吼出聲,用力拽動棒球棍。金鐸單手握着棒球棍紋絲不動。
“放開!”
連着吼了幾聲,金鐸面不改。
小崇少爺連抽幾下都沒能抽回棒球棍頓時急紅了眼,嘴裡破口大罵。
蔣昌林忍着劇痛從地上爬起握住金鐸手顫聲叫道:“勞大師,這是小崇少爺,看在我面子上放他一馬。”
“他父親是……”
金鐸輕漠冷冷看了蔣昌林一眼,輕然鬆手。
正在用勁拽拉的小崇少爺一下子收勢不住,重重往後跌倒,當即腦後勺就見了血。
“啊!”
小崇少爺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老子弄死你們。”
跳將起來逮着棒球棍就朝金鐸身邊的女子腦袋橫掃過去。
砰!
一聲脆響起處,棒球棍被金鐸一腳踢斷。
那小崇少爺卻是倒飛出去足足三米外。斷裂的棒球棍反彈打在小崇少爺鼻子上,鮮血長流。
這一幕出來,蔣昌林面色陡變,急忙給金鐸遞了眼色沉聲叫道:“事情大了。快走。我處理。萬事有我。”
說着蔣昌林就去攙扶小崇少爺。
“不準走。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狗雜種,姓勞的,老子今天不下了你兩隻手,老子就跟你姓。”
那小崇少爺硬氣十足,兇悍暴虐大吼出聲。
遠處一個保安聞訊過來乍見是小崇少爺,立刻變了顏色炸了毛:“少爺你咋了?哪個打你了?”
小崇少爺擡手將半截棒球棍砸向金鐸厲聲爆吼:“喊人來。弄死他!”
蔣昌林面色刷白,急忙上前阻止卻是被小崇少爺一腳踢在地上連着砸了幾棍變成弓蝦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給老子弄死他!”
“關大門!”
保安重重點頭,即刻拿起對講機瘋狂大叫:“少爺着打咯。快點來,少爺流了好多血,快點叫來人。快點通知太太。”
“上班沒上班的兄弟給過來。”
“抄傢伙!”
保安一發喊,金鐸身後女子周桉如立刻摸出電話撥號報警。隨後開了手包取出一張名片撥號出去。
“勞先生不用慌。我已經報警。我們雙喜城領事館也接到了電話。”
“這件事我們是受害者,你屬於正當防衛,我會給你證明。”
金鐸三人剛剛從會館裡出來就遭遇這場無妄之災。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周桉如卻是臨危不亂從容鎮定。
金鐸鎮定自若淡淡問道:“周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