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今晚還有其他事嗎？”
因爲亞瑟的到來，韋恩莊園終於是出現了一點生氣，往日這個地方只有布魯斯一個人。
的確如此，很多人覺得布魯斯.韋恩只會趴在女人身上，然而布魯斯幾個每個夜晚都是獨自一人在韋恩莊園……或者是在哥譚的某個下水道里。
人們看見的蝙蝠俠都是光鮮亮麗的，但對於布魯斯來說，下水道里的那些人才是最值得注意的。
“或許還有其他事情吧！”
布魯斯回答道，亞瑟是一個很好的管家，只不過現在的亞瑟……布魯斯也不知道怎麼說。
“我希望你別那麼難受，亞瑟！”
“我也是這樣希望的少爺，當然，是對你！”
亞瑟朝布魯斯低頭回答道，他和布魯斯同歲，不過亞瑟看起來要比布魯斯年老很多。
這就是哥譚帶給亞瑟的東西，一個人經歷了太多不愉快，他總比周圍的人看起來要蒼老一點，當然，亞瑟的事並不是不愉快三個字就足夠概括的。
而布魯斯也沒有再和亞瑟多說，他安靜地出門了。
此時的布魯斯和亞瑟就像當初的托馬斯和阿爾弗雷德一樣，不過亞瑟並不知道布魯斯的身份。
或許他可以知道，只不過他並不想知道而已。
現在的亞瑟只是在做着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他必須這樣做，這就是他活着的意義，他必須找點事情做。
而他現在要做的，僅僅是當好一個管家而已。
布魯斯出門了，他又預感，最近哥譚會發生大事，對其他人來說，最近哥譚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大的了。
弗朗西斯大樓坍塌，突然出現的怪物……
雖然哥譚很快就在此平靜了下來，不過誰都知道，哥譚可能平靜不了多久了。
布魯斯同樣知道，弗朗西斯就是那個怪物，沒有人能夠瞞住他的意志，然而就像當初托馬斯知道企鵝人就是科波特一樣，即便知道了，蝙蝠俠手中沒有證據，依舊不能隨意出手。
所以蝙蝠俠永遠只出現在犯罪現場，在犯罪正在進行的時候站出來阻止。
而且除了之前弗朗西斯的事情之外，關押在阿卡姆地下監獄的罪犯們居然跑出來了兩個。
這並沒有出乎布魯斯的意料，一個是半機械人傑諾斯，另一個是之前布魯斯警告過的，一個將自己變成了半魔人的傢伙。
然而這些事情突然發生，布魯斯一時間是很難解決的。
至少蝙蝠俠一個人暫時無法解決。
半機械人還好，傑諾斯是一個罪犯，同時他也是在打擊犯罪。
只不過傑諾斯爲了打擊犯罪可以不擇手段，即便讓其他人陪葬，他的眼裡容不下罪惡，他也不會阻止罪惡，甚至會故意引誘他人犯罪，然後把罪犯給消滅掉。
“傑諾斯可以放一放，現在看來貌似有什麼神秘力量開始入侵哥譚了。”
蝙蝠俠並不覺得傑諾斯這邊的事情可以放下，實際上傑諾斯遠比其他人危險。
其他人可能一次犯罪會讓幾個人的生命消失掉，而傑諾斯一次懲罰罪惡，就能夠幾十號……甚至上百人喪生。
只不過現在蝙蝠俠沒有傑諾斯的任何消息，在一週前的紀念日上傑諾斯突然出現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出現了。
“咔嚓嚓…………”
電車和空中軌道的摩擦聲，在哥譚市上空的鐵軌上，一列電車從黑暗中緩緩出現。
車子上沒有一個人，哥譚的夜晚是很危險的，不管是地下還是天上？
彷彿一個幽靈一樣，蝙蝠俠就這麼安靜地站在電車上面。
“三個……”“五個”……
“這邊有兩個……”
他安靜地數着車廂裡面的人，就像之前說的，這個時間點哥譚一般是不會有人外出的，也不會有人到哥譚市來。
好吧，即便不是這個時間點，一般也不會有人到哥譚市來。
然而此時電車上卻坐了不少人，這就是蝙蝠俠來這裡的原因，他來這裡可不是來兜風的。
“咳……”
一個消瘦的人影從森林裡鑽了出來，他逃出來之後並沒有在哥譚逗留，而是根據契約，來到了哥譚之外的沼澤地。
當然，這地方也不是沒有人煙，至少現在森林裡就聚集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彷彿死了一樣，他們的身材體態各不相同，儘管不像老頭這樣消瘦，但老頭和這羣人比起來，反而更有生氣，至少從他的眼中還能看出來，他確實是個活人。
“哥譚……真是個好地方。”
老人看着天空上的亮光，那並不是飛機，而是專屬於哥譚的特色，此時他也聽到了電車和軌道之間的摩擦聲，又有一批夥伴來了。
他要的是報仇，像蝙蝠俠復仇，而這件事，他一個人做不到。
他需要跟魔鬼交換力量，他需要更多人的生命。
“吱～”
刺耳的剎車聲，那些面無表情的人從車子裡走了出來，而在老頭子身邊的這些人，彷彿和車子裡的人換班一樣，他們走上了列車。
他還不至於那麼傻，真的要了這些人的命，蝙蝠俠可不是傻子，要是哥譚少了太多人，蝙蝠俠會發覺的。
不過大都會那邊的那個傻子可不會發現什麼，當然，這也得益於大都會的繁華。
繁華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夠掩蓋他的骯髒的，而哥譚不一樣，哥譚似乎只剩下了骯髒而已。
電車再次開動了，這次的方向是——大都會。
在電車的最後一截末尾，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貼着電車的車身，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小東西，因爲它實在太隱秘了。
發出的光芒和電車自身的光芒形成了一體，而在電車過後，一個黑影就這麼懸掛在另一邊的軌道上。
蝙蝠俠安靜地看着那羣人消失在了森林裡，對方並沒有發現他，而這件事，蝙蝠俠已經交給其他人去解決了，那個人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此時在哥譚市，街道上還是和往常一般。
到處都是垃圾堆，到處都是無所事事的人們。
當然，他們並不一定都是無所事事，只不過在哥譚的夜晚，人們已經習慣性擡頭望向天空了，女人們除外，因爲蝙蝠俠對女人不感興趣，他最愛的是那些滿身肌肉的男人，這些特徵在哥譚往往意味着罪犯，蝙蝠俠會不由自主地關注一些人。
“老闆……”
一夥人走進了一間偏僻的酒吧，沒有人知道科波特在哥譚的高樓大廈之間到底有多少間酒吧，他們就坐落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門外可能是一個垃圾堆，或者是下水道的出水口。
“那個位置有人坐了！”
一個長鼻子老頭開口道，他就是這裡的老闆，也是酒吧的酒保。
當然，酒吧的酒保不止他一個，不過老闆只有他一個人。
“哦？這是誰的位置？”
幾個大漢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着這幾個兇悍的大漢，沒有人敢開口，他們並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
一個小麻煩在哥譚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比你們三個聰明。”
科波特開口道，不過他並沒有阻止三個大漢，他也知道對方是來幹嘛的。
“需要喝點什麼嗎？”
“當然，我們需要……”
三個大漢正想說明自己的來意，一個醉漢從酒吧的廁所了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當然，這個醉漢的頭髮已經花白了，看起來年紀不小的樣子。
而且雙眼凹陷，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就像就酒吧外面的垃圾堆裡的癮君子一樣。
“抱歉，那是我的位置！”
醉漢整個擠了過來，不過他醉了，於是整個人枕在酒吧的吧檯上。
不過醉漢的行爲引起了旁邊的三個大漢的不滿。
“我剛纔說了，這裡有人坐了。”
科波特擡起眼皮，他說的就是這個人。
“老闆，你不介意我們在這裡動手的話……”
當然，這並不是在詢問科波特的意料，只不過這是哥譚的黑幫擁有的爲數不多的修養而已。
事實上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動手了。
“當然不介意，實際上他已經在這個酒吧裡喝了二十年的酒了，而且從來沒有給過我錢。”
科波特一遍擦着酒杯，一邊回答道。
“那就好！”
“彭！”
一根鐵棒直接朝着醉漢打過去，然而這一下卻被醉漢躲開了。
三個壯漢此時一起出手，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兩個人從拿到了隨身攜帶的匕首。
作爲哥譚人，他們並不缺少作戰經驗，也不缺少勇氣……當然，從事實看來，他們的確缺少一點腦子。
“我剛纔說了，他在二十年前就在這酒吧了！而且喝酒從來沒有給過我錢。”
科波特繼續擦着酒杯，他只是淡淡地開口道，彷彿外面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而酒吧的地板上，鮮血涌了出來，醉漢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經常來這裡的人知道，這個醉漢除了喝酒……只會殺人。
“死人的話……會很麻煩的！”
科波特的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當然，他說的是事實。
“匕首穿過小腦和脊柱鏈接部分而已，死不了。”
醉漢也是如此回答道，死不了是肯定的，不過肯定比死更難受就是了。
科波特已經提醒過那三個人了，誰能夠在這個酒吧白喝二十年的酒……而且科波特還特地強調了，二十年……
如果他們不知道這個時間意味着什麼的話，那隻能說他們的下場也是應該的。
“傑諾斯我已經幫你打發走了。”
科波特又重新回到了剛纔和醉漢的聊天內容上。
“打發？他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哥譚並不適合他，如果他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會死在哥譚。”
“嗯……”
醉漢沉聲道。
“你是說你會殺了他嗎？”
他擡起頭來，凹陷的雙眼盯着科波特，眼神無比平靜。
“反正蝙蝠俠不會要了他的命！”
科波特並沒有否認自己會出手，因爲傑諾斯在哥譚影響太大了，他就是一個瘋子，真正的瘋子，無論是黑暗還是那個更黑暗的傢伙都討厭他。
“看來你有事情需要我幫忙。”
“是的！我救傑諾斯.特查拉一命，幫你還了一個人情。”
科波特開口道，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幫他，不過這幾年科波特也看出來了，這傢伙早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上一個時代的遺留者……然而他也是一個被時代拋棄的人，現在的他一無所有，甚至連存在的意義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能每天買醉來讓消磨自己，而科波特需要這樣一個人的幫助。
別人擋不住蝙蝠俠，但面前這個人可以……
時間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不光是時間，各種經歷也會讓一個人產生變化。
科波特不知道面前的醉漢具體經歷了什麼，但他能夠從醉漢的眼睛裡看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東西。
當初的科波特爲了自救，專門研究了心理學，而在這個醉漢表現出來的種種東西中……都表現出了一些讓科波特熟悉的東西。
比如說洗腦控制的痕跡……記憶重構的痕跡……還有不少錯誤記憶……
總之面前這個人是個瘋子，只不過他並不是一個瘋狂的瘋子。他依舊像一個人一樣。
如果科波特能夠重新喚醒面前這個人的“命令”，他根本用不着使用這種商量的語氣，然而科波特做不到。
他也不知道面前這個人跟曾經瓦坎達有什麼交集，所以才那麼在乎傑諾斯.特查拉。
不過作爲一個商人，在風險和收益比例這麼大的情況下科波特不介意冒險。
“傑諾斯還沒有離開！”
醉漢回答道，如果傑諾斯離開的話，肯定會跟他道別的。
然而傑諾斯並沒有來！
“他會離開的。”
“你們要做什麼？或者……讓我做什麼？”
醉漢答應了下來，他現在唯一欠的就是瓦坎達的人情了。
至於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呵呵，這個酒吧裡沒有一個人是好人，哥譚也沒有好人！
他是個徹徹底底的惡棍，一個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請你幫助我們……擋住那個我們擋不住的人！”
科波特淡淡地開口道，在哥譚，也只有那個人能夠讓他們如此慎重了。
“……好！”
醉漢沉思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不過現在他需要回去跟那小子道別了……他這一輩子，過得渾渾噩噩，現在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活着，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還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然而他早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已經習慣了，彷彿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哥譚的氣候讓這裡的下水道系統格外發達，醉漢走進了下水道里，熟練地抹除了自己留下來的痕跡。
二十多分鐘之後，醉漢停了下來……
這地方纔是他的家……或許這一個椅子，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能夠稱之爲“家”吧！
一個年輕人正在角落裡搗鼓着什麼東西，這些東西遠比看起來複雜，雖然看起來已經夠複雜的了。
“傑諾斯，或許你應該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一下？”
醉漢試探性問道，他知道傑諾斯的性格，傑諾斯剩下的唯一的“親人”就是他了。
“沒有，我還在學習。”
傑諾斯搖頭道。
“你在阿卡姆瘋人院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醉漢問道，傑諾斯被蝙蝠俠抓走之後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和往常一樣，到酒吧裡買醉。
就像傑諾斯真的消失了一樣……或者說從未出現過。
“還好！我學會了很多東西。”
傑諾斯的語氣十分冷漠。
“企鵝殺手找到我了……他勸說你離開哥譚，不然他會對你出手，我也是這個意思，傑諾斯！”
“……”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傑諾斯！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爲我欠你們瓦坎達一個人情，或者說我欠你爺爺一個人情。”
“二十年前我把你從瓦坎達那個戰場帶了回來，爲的是還一個人情而已。
我知道你仇恨罪犯，但你身邊的這個人，也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傑諾斯。”
醉漢把自己的一隻手臂卸了下來，放在桌子上。
“所以呢？”
傑諾斯沉聲問道……
“所以你要趕我走嗎？”
“那你爲什麼要救我回來？爲什麼？我叔叔……我父親……我母親……所有人都沒有回來，你爲什麼非要救我回來。
甚至只剩下這上半身，你告訴我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活下去！就是爲了現在嗎？爲了告訴我，你不是一個好人，讓我離開你！”
傑諾斯站了起來，他在哥譚忍受了太多……他不該承受的一切，他二十年前就應該死去了，是面前這傢伙，硬生生把他救了回來，讓他活下去！
“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你，我還有什麼？你告訴我啊！！”
傑諾斯彷彿瘋了一樣，在那個牢房裡的兩年沒有逼瘋他，而此時面前這個男人差點讓他瘋了，他不想離開，因爲他什麼都沒有了……
“傑諾斯……”
傑諾斯低着頭，醉漢走到了他面前，傑諾斯擡起頭來，他的雙眼中充滿了迷茫。
“你還有自己……我纔是什麼都沒有了，傑諾斯……”
醉漢微笑着看着傑諾斯，花白的頭髮下，凹陷進去的雙眼以及那黑眼圈……這讓人很難看清他的眼睛，不過傑諾斯看得見，又彷彿看不見……因爲那雙眼睛裡什麼都沒有。
“我纔是什麼都沒有了……你可以爲自己而活，而我爲了什麼？”
醉漢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自己的酒。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九十年前……他的名字叫做巴基……那時候他有一個瘦小的鄰居，也是他的兄弟……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有沒有父母了，不過他依舊記得自己有那麼一個朋友，一個兄弟……他叫羅傑斯……史蒂夫.羅傑斯。
後來他有了另一個名字——美國隊長。
後來他也有了另一個名字——冬兵。
在二十四年前，他又看到了他，他沒有認出來，因爲冬兵並不認識羅傑斯，然而……巴基認識。
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懷疑自己，他到底是冬兵還是巴基……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做了什麼事！
他只能是冬兵，因爲那個時候的巴基會毀了羅傑斯的一切，如果巴基是一個罪人，那麼美國隊長也會變成一個罪人。
在那之後他又遇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人告訴他……他誰都不是，於是他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殺人……他會殺人！
那段時間是他學習最多的時間，他學會了如何處理人體的器官，關於那一段記憶……醉漢已經模糊了，他完全記不清楚了……
而在那之後不久，他彷彿又清醒了過來，他似乎死了……他的內臟被拿了出來，身體彷彿被一個人從裡面打開了一樣……
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活了下來，他遇到了瓦坎達的老國王，當時老國王只帶回了一具“屍體”，他的內臟就在空氣中活動着……包括他的大腦……
而瓦坎達的科技居然神奇地把他的身體修復好了。
“如果你身上沒有這股微弱的意志力量的話，你絕對活不下來！而且對你下手的那個人……他是故意讓你這樣緩慢而痛苦地死去的。”
蘇睿公主這麼說道，她是特查拉的妹妹……
而醉漢也記起來，當初那個人說要幫助他殺死九頭蛇……而冬兵也是九頭蛇的一員……
“你知道我是誰嗎？”
醉漢問道，他在質問傑諾斯……可是傑諾斯搖頭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帶着瓦坎達留下來的知識……爲了自己而活，傑諾斯！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去大都會吧！或許大都會需要一個新的英雄！”
醉漢躺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呼嚕聲響起……他的胸前掛着一個懷錶，他從未打開過，但某一次傑諾斯偷看了那個懷錶……
裡面是一張照片……照片裡面有兩個人……一個高，一個矮……一個壯，一個瘦……
一個叫做巴基……一個叫做羅傑斯。
（PS:唉，不會寫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