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梟霆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背上的傷口,便來到了……總統府的樓頂。
走過去,站在了另外一位,同樣挺拔的身影旁邊。
風吹過,背影竟然有些別樣的心心相惜。
“你家的那位,如何了。”夜白和顧梟霆並肩站在樓頂,望着着一望無際的天遠深空,顧梟霆先開口說話。
夜白也眺望着遠處,一提到無雙的時候,他的神情,總是不由自主地溫柔了許多。
連帶着說話的語氣,都親和了不少。
“她很好。”夜白娓娓道來,那種彷彿在說着自己的畢生所摯愛的感覺,真心給人都不一樣.
“這一切,還得多虧了你家的那位。”
夜白緊跟着,又補了一句。
確實,如果沒有他家的那位的眼角膜,無雙或許,到現在,都沒有辦法重見天明。
聽聞夜白這麼說,顧梟霆雙手扶着欄杆,上身微微前傾,脣邊溢出一抹苦澀。
“如果……我早一點知道,現在這般的話,我當時,便不會取了她的眼睛了。”
顧梟霆很後悔。
但是,這一切,都是他親手做的。
他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可以後悔。
夜白的神色,微微一怔,倒是有些淡漠,“聽你這麼說,你倒是,準備重新要回去了?”
眼角膜這種東西,本就是圖個新鮮。
如果取出來,又要安回原來的人眼睛上,對雙方,都不好。
一個易感染,一個……容易徹底瞎。
“不。”顧梟霆頭也沒轉地說,“無雙可以重見天日,我很爲她高興。而我自己做錯的事,我自己得承擔。想必,伊人那般善良人,也不會拿回自己的眼睛,我能看的出來,她對無雙,很是憐愛。所以,這一切,都和無雙無關……我希望……”
顧梟霆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夜白打斷了。
他的希望,夜白很清楚。
都是男人。
“我知道,我會保密。”夜白淡淡地說道。
雖然語氣很漠然,但是,卻透着淡淡的堅定。
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我知,捐獻的人知,唯一最不能知道的,就是無雙。
“你都沒有懷疑過,爲什麼你的DNA檢驗報告,會是假的嗎?發生事情的那幾天,你都沒有想過,爲什麼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在一塊來了呢?”
夜白忽然提醒道,這件事,他聽顧老爺子說的差不多了。
大致也瞭解了。
這些事情,深思熟慮一番,就能想到,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了。
顧梟霆在聽到這一番話以後,劍眉深深的擰了起來。
原本苦澀的神色,鐸上了一層凝重的危險。
“你說的對……這件事……我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便已經派人去查了……”
顧梟霆開口,黑眸中,藏着一抹無情的危險和陰鷙。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這一條線疏離下來……他懷疑了許多人。
但是,那些人當中,讓他懷疑最重的人……不是別人!
就是沈、修、塵!
夜白看着他眯着眸子的樣子,心下了然。
“看來,你是心裡已經有眉目了。”
夜白有些釋然得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嗯,想來……除了他,也沒有誰,對我的位置,虎視眈眈了。”
顧梟霆緩緩說道,語氣冷冽。
如豹子一般精銳的黑眸,印染上一層血光。
“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件事,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到底,那雙眼睛,還是他夜白,欠慕伊人的。
既然慕伊人遲早會是顧梟霆的,那他,便把這份恩情,還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吧。
“夜白,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顧梟霆忽然開口,倒是讓夜白有些意外。
“我知道,你的醫術,舉世聞名,可以的話……等我解決完幕後黑手的事以後……你,便把我的眼睛,還給伊人,好嗎?”
聽到他的話,夜白驚得,連神色,都有些變了。
“你要……把自己的眼睛,給慕小姐?”
“嗯,這是我欠她的,她的給了無雙,那我的……定是要給她的。這樣,或許,我纔可以稍微,良心安一點點。何況,我的便是她的,她的……可以不是我的。我的眼睛裝在她的眼眶裡,也是她在幫我看着這個變幻莫測的世界了。”
顧梟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放空在了遠方。
那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和孤獨,震撼到了夜白。
或許,夜白原來還在懷疑,顧梟霆是不是還愛着無雙。
現在看來……
不會了。
顧梟霆愛慕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