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結婚了,你上車吧!”柯彥甫笑道,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一個段子。
這樣的態度讓李芥末更加生氣了,一會要結婚,一會又不結婚,這簡直就是在逗孩子!李芥末大聲吼道,“你結婚不結婚跟我無關,你別在這跟我說相聲了,你趕緊走,以後別來打擾我的生活,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四個字被李芥末拖得很長,在寒風中被傳蕩得很遠很遠。
柯彥甫微眯着眼睛看着盛怒不已的李芥末,笑道,“你討厭我,是因爲我要結婚了嗎?”
李芥末被問得無話可說,她死死地咬着嘴脣,想上去將柯彥甫撕成碎片。
柯彥甫將車子停好,緩緩地走過來,伸手去拉李芥末,被李芥末使勁甩開了,他乾脆來了個霸氣的熊抱,將李芥末整個人抱住,讓李芥末連掙扎都使不出力氣。
柯彥甫將嘴脣湊到李芥末的耳邊,曖昧地說道,“我沒有要結婚,假如我要結婚的話也是跟你結婚,知道嗎,傻瓜。”
柯彥甫溫熱的呼吸吹到李芥末的耳朵裡,順着耳朵一直灌進了心裡,李芥末難受不已,瞬間就動彈不得了。
“走啦,我載你回去,我很久沒騎自行車了,不過應該不會把你弄摔的,因爲我腿長。”柯彥甫笑道。
李芥末木偶一般被柯彥甫牽着走了過去,順從地坐到了後座上。好了,不管怎麼樣,就當做一個普通朋友相處就好了,坐下自行車而已,別那麼認真!李芥末閉上眼睛安慰着自己。
這是柯彥甫第一次騎車載着自己,回想起以前鮑曉敏騎摩托車載着自己的感覺,李芥末會不由自主地心酸,那是一種對過去的懷念,跟愛情無關。
柯彥甫騎車的技術很好,車子騎得很穩,寒風在耳邊“呼呼”地吹着,李芥末卻不感覺冷,閉上眼睛,她會不由自主地幻想出無數美好的畫面,田野,河邊,郊區,還有那首永遠都聽不膩的《簡單愛》。
“誒,我們來一首《簡單愛》吧,你應該會唱的,不會唱的話說明你根本就沒青春期,河邊的風,在吹着頭髮飄動……”柯彥甫自顧自地唱了起來,歌聲在寒風裡顯得格外動聽。
李芥末雙眼泛淚,不敢接腔。
“你怎麼不唱呢?”柯彥甫疑惑地一回頭,卻看到李芥末正淚流滿面的閉着眼睛,滿臉的心酸,又帶着些許享受。
柯彥甫沒有再唱歌,只是默默地蹬着自行車。
到了李芥末家樓下,柯彥甫意猶未盡地將車停下,說道,“哎,好累,很想喝杯茶水歇會兒。”
李芥末自然是知道柯彥甫想幹嘛,冷冷地說道,“對面有便利超市,你去買水吧!”
“你……我不想喝冷的,我想喝熱的,你不知道我現在還病着嗎?”柯彥甫說着,故意咳嗽了一聲。
李芥末淡淡一笑,說道,“他們家有免費的熱水,你可以盡情喝個夠。”、
“喂,怎麼這麼冷漠呢,我都病成這樣了,就想喝口熱水,你就不可以通融一下嗎?”柯彥甫叫道。
李芥末反問道,“你明知道你還病着,大晚上的你不在家休息,還跑出來幹什麼?”
柯彥甫怔怔地看着李芥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你知道你自己病了,就別喝酒了。”李芥末翻着白眼說道。
柯彥甫冷冷地問道,“真的連一口水都不能請我上去喝嗎?”
李芥末心裡很是糾結,理性和感性又開始打架了,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太晚了,你回去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無情,冷漠,冷血動物。”柯彥甫憤憤地說道,瞪了李芥末一眼,轉身走進了黑夜裡。
你難道就不無情,不冷漠嗎?你纔是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李芥末心裡酸溜溜的,柯彥甫你都忘記了我當時苦苦哀求你的情形,是嗎?你還有資格說我冷漠,你現在都要跟別人結婚了,你還來假惺惺的裝好人,何必呢?放彼此一條活路,好嗎!
淚眼之中,那個黑色的背影漸漸在黑暗中消失殆盡,李芥末死死地捂住胸口,想讓心不那麼痛,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果然,第二天晚上,柯彥甫沒有再出現。
第三天,也是如此……
第四天,李芥末辭職了,她很順利地拿到了貸款,可以去安心準備開店子的事宜了。跟孩子們道別的時候李芥末和不捨,還有還幾個學生追着問她,是不是要跟她的男朋友結婚了,所以纔會沒空來教課。
李芥末無言以對孩子們可愛的問題,其實她多麼希望她的辭職,確實是爲了一場浪漫的婚約。
這天早上,李芥末剛剛坐上去蓮花鎮的公交車,陳小梅的電話就來了,李芥末剛接起電話,陳小梅急火火的聲音就炸了過來,“芥末你在哪兒?我有急事找你,你過來我家一趟吧!”
對於陳小梅命令式的口氣,李芥末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淡淡地說道,“我現在有事,等晚上吧!”
“晚上?不行,你現在在忙什麼,可不可以停下來,我現在真的很急,等不了晚上了,你趕緊過來一趟吧,要不就出人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嚇唬人!”李芥末急着問道。
陳小梅有些生氣地說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快點來我家吧,見面再說!”說完陳小梅便掛了電話。
李芥末心裡隱隱不安起來,雖然之前她跟陳小梅置氣的說過不再管陳小梅的事,可是畢竟是血親關係,怎麼可能坐視不管。李芥末無奈,坐到了第三個站便只好下了車,打了車直奔陳小梅家。
李芥末風風火火地趕到陳小梅家,頓時被嚇了一跳。家裡好好的,只是陳小梅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以前還精精瘦瘦的她,此刻完全變成了喪屍一般,眼窩深陷,黑眼圈很厚重,臉色蒼白,頭髮蓬亂,身上的睡衣看樣子已經穿了很多天了。
“姨媽,你……怎麼回事啊?”李芥末擔憂地問道,環顧屋子,並沒有發現任何家暴的可疑之處,應該不是家庭關係的原因,姨父一直是個受氣包,不會跟陳小梅動手,李芥末便排除了家暴的可能性。
陳小梅幽怨地瞪着李芥末,說道,“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真的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