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芥末尷尬地笑了笑,“我很好,你呢?”
鮑曉敏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好就行,芥末,我還是要跟你說句對不起,我背叛了我的承諾。”
“不,那些所謂的承諾,我從來就沒想到要你去付諸實踐,我不想束縛你的生活,你可以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是你的權利,之前是我太極端了,你別擔心,我不會再做那樣的傻事了。”李芥末淡淡地說道。
鮑曉敏還跟原來一樣,那麼帥氣,優雅迷人,只是他的眼眸不如以前那麼明媚了,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烏雲一般。
“芥末,是我的錯,我不配擁有你的感情。”
“呵呵,這句話說出來,就顯得我很矯情,我沒有強迫你來擁有我的感情,我也沒資格來享受你的愛情,你不屬於我,從來你都只是我生命裡的一個劇情,過了就過了,我會記住美好的東西,我們還是朋友。”李芥末故作大方地笑笑,還對着鮑曉敏伸出了右手。
鮑曉敏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握住了李芥末的手。
他的手心還是那麼溫暖,李芥末的心在觸到鮑曉敏手心的一瞬間跳動了一下,但是這個心跳已經不能維持很久了,很多事情都過去了,心跳也到此爲止吧!
“再見,我還有事。”李芥末迅速抽回了手,轉身消失在了人羣中。
人羣還是那麼擁擠熱鬧,誰也不會注意到有一對男女握了地方的手,短暫地說了很多無關痛癢的話,隨即便迅速地說再見了。
李芥末迎着太陽走着,鼓足勇氣睜開了眼睛,陽光不那麼刺了,就跟自己的心一樣,也不那麼痛了。
鮑曉敏,我們還是朋友。
柯彥甫出去了,一直到了晚上纔回來。李芥末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準備了一整天的開場白,一下子就又忘在了腦後。
“芥末,你出來,我跟你說件事。”柯彥甫站在臥室門口說道。
李芥末點點頭,快步走了出來。
柯彥甫將一張銀行卡和一張機票放在了李芥末面前,說道,“卡上的錢是違約金的數額,機票是去美國的,護照明天早上我叫司機給你,我都安排好了,到了美國會有人接你,見到我媽之後,你把違約金交給她,拿走你的合同,你就自由了。”
李芥末石化了,她萬萬沒想到柯彥甫並不是說說而已的,他是動了真格的!自己真的可以自由了,是不是?是不是?可是自己爲什麼沒有那種歡呼雀躍的興奮呢?
“我知道你在這裡很痛苦,我也不想勉強你做任何事情,你說對了,我們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在一起只會徒增對方的痛苦和無奈,你走吧,謝謝你忍受了我這麼久。”柯彥甫微笑着說道。
李芥末忽然發現,這個男人微笑起來的時候,比他發怒的時候更難看,是的,他的微笑裡面藏着莫大的痛苦!他是違心的笑,他只適合發怒,那纔是他的真情流露。
“你真的決定了要放我走?”李芥末問道。
柯彥甫笑道,“無所謂什麼決定不決定的,你忘了麼,我從一開始就對你說,我很希望你走,我討厭你跟我生活在一起,現在我終於解脫了,我很高興,你總算走出了我的生活,不再破壞我的幸福了。”
李芥末咬着後槽牙,目不轉睛地盯着柯彥甫似笑非笑的眼睛。
“是的,我是很想離開,我特別討厭跟你生活在一起,毫無尊嚴,只有委屈和痛苦,你根本就不把我當做一個有尊嚴的人來看,我早就受夠了,謝謝你,讓我解脫了,我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的,好,東西我拿走了,十分感謝。”李芥末拿起銀行卡和機票,對着柯彥甫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便笑着開心地離開了。
看着李芥末發自內心的歡喜,柯彥甫苦澀地笑了,只要她開心,那就好。早就該放了她,也放了自己。
柯彥甫又出去了,一夜未歸,他不想看到李芥末離開的背影,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抱住她,不讓她走。
在酒店裡昏昏沉沉地過到了隔天的黃昏,司機打來了電話,“少爺,事情辦好了,少奶奶她……”
“她走了麼?”柯彥甫激動地問道。
司機頓了頓,有些無奈地說道,“走了,我親自送到機場的。”
柯彥甫的腦子頓時像是捱了重重一擊,只留下一片空白。半晌,他才僵硬地說道,“好,走了就好,隨她。”
李芥末,祝你幸福,希望你開心,好好地生活。
柯彥甫閉上眼睛,不敢去擦眼角流下的眼淚。
晚上,柯彥甫喝了很多酒,他以爲酒精會讓自己好過一些,但是沒想到,一進家門,立刻就被悲傷嚴嚴實實地包抄了過來,根本就透不過氣來。
“她的東西還在麼?”柯彥甫不敢去看那間臥室,背對着門問阿華道。
阿華搖搖頭,“還在,她就帶了一個包,還有幾件衣服。”
“那間臥室給我封死了,別讓我看見,也不準任何人進去。”柯彥甫閉着眼睛說道。
“是,少爺。”阿華答應了一聲,便去忙碌了。
李芥末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夢中的她那麼真實,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吵架,掐架,她生氣的時候那麼可愛,像一頭髮怒的小獸。可是這種夢境那麼快就醒來了,什麼都沒留下,好像生命中從來都沒來過這麼一個人。
那麼自己這段日子是跟誰一起生活的呢?柯彥甫反覆地問着自己這個問題,幾乎快要崩潰了。
每天早上,柯彥甫都會有種錯覺,某個房間響起了鬧鐘,某個人起牀洗漱,出門,到了晚上,某個人會拎着一個便當袋子回來,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別人知道她在外面工作賺錢。然後,她會關上門備課,認真地趴在桌面上,寫寫畫畫,樂不思蜀。
這樣錯綜複雜的日子虛虛實實地過了一個星期。
某個黃昏,柯彥甫在宿醉的頭疼中醒來,睜開眼睛,又是孤獨的臥室,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大房子,空蕩蕩的很是可怕。
鮑曉敏打來了電話,“彥甫,出來吃個飯吧,很久沒見你了。”
“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我倒是沒臉見你。”柯彥甫嘴上罵着,心裡卻難過不已,好像只有鮑曉敏是真實的,他花心,但是他沒傷害過自己,他一直存在於自己的生活裡,是永遠的好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