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啞然,是啊,自己現在能有別的選擇嗎?
其實說起來,安夏還是相信萊昂說的話。
畢竟她也看見了,厲墨琛的確是肩膀處中彈,按照常識來說,那裡並不是要害,按說是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的。
可那畢竟是槍傷,安夏怎麼可能因爲萊昂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放心下來呢!
除非她能聽見厲墨琛說話,或者和他視頻。
否則,她的心會一直這樣提着下去。
身側,萊昂看了眼茶几上,女傭端來的食物。
“先把它吃了。”
嘴裡這樣說,其實萊昂知道,她現在根本不會有食慾。
哪怕她還沒有懷孕,害喜,這時候,她也不會吃的。
果然,安夏連看也沒有看那碗東西一眼,心裡卻有了其它打算。
“厲墨琛現在不能接電話,那厲家的其他人總可以接吧!”
萊昂抿脣,看來這通電話不撥出去,她的心就沒法按下來了。
隨即,他收好了槍,用那隻被安夏咬過的手,準備伸進口袋拿手機。
只是一擡起來,他才發現手腕處已經被安夏咬破了皮,此刻那止不住的血正汩汩往外流着。
地板上,也已經流了一圈的血跡。
微微擰了下眉頭,萊昂沒有吭聲,淡定的抽了張溼巾擦掉了表面的血。
可剛擦掉,那牙印處又冒出了新的。
見此,安夏漆黑的眸子黯了黯,想要張嘴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好不容易血流的慢點了,萊昂立刻拿出了手機,遞給了安夏。
還是那句話:“你只有三分鐘,不許透露你懷孕的事。”
安夏凝眸,沒同意也沒有反對。
不過萊昂知道她會順着自己的意。
門外,手下見萊昂又出血了,便自發的去找醫生。
而安夏接過手機,便沒有再看萊昂一眼,走到窗邊,直接撥打了司槿辰的號碼。
因爲司槿辰是一直跟厲墨琛在一起的,不論厲墨琛發生什麼事,他一定都是最先知道的那個人。
而且這時候要是打給其他人,萬一對方還不知道厲墨琛的事,尤其是顧雲暖他們,那又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身後,萊昂在安夏徹底無視自己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苦笑。
剛剛她看見自己手流血的時候,還是有些擔心的。
就算她沒有吭聲,萊昂卻也能感覺到。
只是一提到關於厲墨琛的事,她就徹底把自己放到了一邊。
虧他剛剛還故意不叫手下卻着醫生,想讓她的擔心多停留一會,原來這些根本就是徒勞的。
一個人如果不在乎你,就算你流在多血,又能怎樣呢?
因爲你不是她心尖上的人啊!
安夏沒有去管萊昂現在什麼表情,心裡又想些什麼,她只想儘快知道厲墨琛沒事的消息。
於是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便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辰哥,厲墨琛現在怎麼樣了?”
那邊的司槿辰似乎也挺意外,安夏會打電話過來,知道她一定是擔心厲墨琛的事,所以也沒有隱瞞。
“他沒事了,夏夏,只是現在剛做完取彈手術,還在昏迷,沒有辦法跟你通話。”
看事情果然跟萊昂說的一樣,安夏潛意識的轉身看了萊昂一眼,而對方卻看似懶散的靠在牆邊,拿溼巾按着傷口。
不等安夏再說什麼,那邊的司槿辰根據保鏢打探回來的消息,試探的問了一聲。
“夏夏,你是不是懷孕了?”
他這一問,安夏立刻繃緊了神經,想到自己答應萊昂的話,一時間不知道給怎麼回答好。
再次回頭悄悄看了萊昂,見他還在處理自己傷口的時候,安夏才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卻沒有回答。
那邊司槿辰可能也想到了什麼,“夏夏,他是不是在你不遠處?”
司槿辰知道,安夏能有權利給自己打電話,還是因爲有了萊昂的同意。
但是這其中也肯定有一些不方便說的話,比如現在。
如果安夏可以說,那她大可以回答懷孕或者沒有懷孕,但她沒有。
這也說明,她的一言一行都在萊昂的掌控中。
見安夏不說話,司槿辰又說:“這樣吧!夏夏,我問你,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這樣可以嗎?”
“是。”
安夏順應司槿辰的話,回答了過去。
聞言,司槿辰立刻重新問了一遍。
“夏夏,你是不是懷孕了?”
對於一個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兄長,輕聲的問自己的事,安夏忍不住鼻頭有點酸。
在停頓了一會後,她深呼吸了下,回答:“是。”
剛說完,她的眼睛就酸澀了起來。
此刻的她實在太想念家裡的人,不管是公公婆婆,司槿辰夫婦加橙橙,還是自己的爸爸和安然,她都無比的想念。
最重要的就屬厲墨琛了,他此刻卻還在牀上昏迷着。
安夏這邊難受的吸了吸鼻子,也被司槿辰聽了進去。
“夏夏,聽卻說,墨琛有我在,你大可放心,關鍵就是你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辰哥。”
“好,等着我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的。”
“好……”說了這句話的時候,安夏已經帶了鼻音。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萊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安夏的身邊,一把抽走了手機。
然後非常欠抽的說了句:“時間到。”
也不管安夏到底跟誰通的電話,就立刻點了掛斷。
安夏咬着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轉身走到了另一邊。
對於她這樣的小脾氣,萊昂根本不在乎。
看了眼已經差不多可以吃的羹湯,示意女傭端過去。
“把東西吃了。”
安夏吭也不吭,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可萊昂知道,她就是聽見了。
“安夏,別逼我用威脅的手段。”
萊昂的話說的很平靜,卻給人一種很強的無形壓力。
聞言,女傭身體一怔,面帶哀求的看了眼安夏。
接收到她的目光,安夏又瞪向了萊昂。
“萊昂,你除了威脅,還有什麼本事?”
對於她的挑釁,萊昂不以爲意,低頭摳了摳手指,淡淡的說:“是沒什麼本事,可是如果威脅可以達到目的,那要其它本事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