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違抗,她只能面對。
面對,纔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她已經想好了,她一定要阻止復仇。
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我……要怎麼做?”
“跟我參加這兩人的訂婚宴。既然這個喬娜·海森爾曾經是時城的準未婚妻,那麼爲了維持三家的表面平和,時家的人一定會去參加。”
“可是,不能以秦朵朵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那我……要以什麼身份去參加訂婚宴?”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來安排。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所有的課程都會停掉,你好好放鬆就行了。”赫連七說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赫連七離開後,她在泳池邊站了很久,直到櫻花拿了果汁過來,她纔回過神。
“江山市那邊……是在放暑假吧?”
“誒?”櫻花眨了眨眼睛:“算算時間,放暑假一段日子了吧?您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沒什麼,回去吧。”
“您不喝果汁嗎?我剛纔榨的。”
“你自己喝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
“德行……”
……
三天後。
y國五星級酒店門口。
“我就隨便逛逛,就不用帶保鏢了。”江諾穿着一身淺藍色的套裙,對時管家說道:“你跟我去就好。”
“是,夫人。對了,少爺在酒店會不會無聊?要不叫上少爺一起?”
“那臭小子纔不會願意陪我這個老太婆一起逛街,不用叫他了。”江諾說着,剛走出兩步,突然停住了腳步:“時管家,我的墨鏡忘記拿下來了,這太陽太烈,你去幫我把墨鏡拿來。”
“是,夫人,我馬上去拿。對了,要不您先在車上等着?”
江諾猶豫了下,點了下頭:“行。”
坐在大廳裡等太無聊了,還不如在車上小憩一會兒。
“車子停在那個地方,這是車鑰匙。”時管家說着,恭恭敬敬地遞上了車鑰匙,繼而轉身快速往酒店內走去。
江諾擡頭看了眼太陽,頓時被火辣辣的太陽刺得眼睛都要流出眼淚來。
她閉了閉眼睛,等刺目的感覺消退了一些,這才重新睜開眼睛,打算往停着車子的車位走去。
可剛走出兩步,江諾就錯愕地挺住了腳步。
在酒店門口,一個女孩正推着一個冰激凌車在推銷冰激凌。
只一眼,江諾就認出了那女孩,喜不自禁地喊道:“千夏!”
許千夏的腳步一頓,看了江諾一眼。
兩人對視了兩秒後,她拋下冰激凌車轉身就跑!
“等等!”江諾連忙追了上去:“千夏,是我!你別跑啊!”
千夏將江諾的話聽在耳裡,腳下的動作卻沒有慢一分。
約莫跑過了兩條街,她才氣喘吁吁地挺住了腳步,往後看去。
她只是氣有些喘,但追着她跑的江諾情況則更是糟糕。她端莊的盤飯散落下來,汗水將她的頭髮緊緊貼在脖子上,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
見她停下腳步,江諾臉色一喜,連忙道:“千夏!別跑了!我追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
千夏咬了咬下脣,還是狠心繼續往前跑。
“誒——別跑了!”江諾再度追了上去。
就在千夏要跑過紅綠燈的時候,一輛出租車擋在了她的面前,車牀搖下,棕色捲髮的男人用英文問道:“要坐出租車嗎,美麗的小姐?”
千夏腳步頓了頓,剛想繞過出租車的時候,左手的衣袖被人緊緊抓住。
“千夏!你不準再跑了!我……我抓住你了!”江諾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
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袖子,擺出一副“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放手”的表情。
出租車司機見狀,以爲是出了什麼糾紛,連忙將車子開走了,免得惹火上車。
“您放開我吧!拜託了……”千夏的語氣裡滿是懇求,甚至還帶了哭腔。
“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不是被送出國治病嗎?怎麼在這裡?你如果在這裡治療口吃症的話,爲什麼看到我就要跑?”江諾一口氣問出了一連串問題,眼裡滿是迫切。
她迫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你放開我吧。”千夏搖着頭,眼底是點點淚光。
“你這是要逼瘋我嗎?”江諾說着,一把將她擁入懷裡:“時城那小子不聲不響就送你出國治療,說是要進行封閉治療,所以讓我不要問你的消息。你不知道,我快想死你了。”
“我……”千夏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是不是時城那傢伙根本不是讓你去治療,而是把你丟在這裡了?”江諾說着說着,眼底就染上了一層顯而易見的怒意。
那樣子,似要把時城扒掉一層皮。
“不,不是這樣的。”千夏連忙擺手:“你別誤會時城。”
“那你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諾加重了語氣,一副“你不說誓不擺休”的模樣。
千夏嘆了一口氣,道:“好,你要知道,那我就都告訴你。”
“夫人!夫人!”不遠處傳來時管家急切的喊聲。
“你等一等我。”江諾說完,似又覺得不放心,還是拉着她往時管家那邊走去。
時管家看到她,也是愣了一愣,但礙於江諾在場,沒有多問。
“我跟千夏有話要說,你找個地方等着吧。”
“好的,夫人。”時管家深深一鞠躬,沒多說什麼便退開了。
“那邊有家音樂咖啡廳,我們去那裡聊吧。”江諾提議道。
千夏的目光在自己手上戴着的手錶上停留了一瞬,繼而看了江諾一眼,點了點頭。
按照赫連七的計劃,她已經完成計劃的第一步了。
而她手上戴着的手錶裡裝着一個竊聽器,竊聽器那頭,直通秦簡的書房。
就算秦簡不一定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聽,但她也必須時時刻刻都做到謹言慎行,不能讓秦簡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讓秦簡跟時家和好。
音樂咖啡廳裡放着舒緩悠揚的音樂,讓人聽了內心都不免要平靜一些。
“這是兩位要的咖啡。”服務員端上兩杯拿鐵。
“謝謝。”千夏禮貌地說了句謝謝,一轉頭,卻發覺江諾在認真地盯着她看,她臉色僵了僵,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江諾搖搖頭,眼中透出了一絲欣慰:“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你的變化,我很高興。真的。”
千夏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的表情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心裡卻不是不動容的。
江諾和秦簡,也許真的是有什麼誤會吧?
“好了,你可以開始說了,到底爲什麼你看到我要逃跑。”江諾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看着她。
記憶中的江諾,是極少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的。
千夏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杯壁,似乎在斟酌怎麼開口。
幾秒鐘後,她緩緩擡頭,平靜而認真地看着江諾:“你還記得……秦簡嗎?”
秦簡……
霎時間,江諾的臉色失盡血色。
長久前的記憶中,那一張大方自信的臉與眼前這一張臉重疊,相似度竟然極其的高。
她一直以爲這是一個巧合,但也是因爲這樣,她纔對這個小姑娘特別關照,甚至讓自己的兒子成爲這個小姑娘的監護人,爲了,就是讓自己的內心能得到稍稍的安慰。
可當這個小姑娘說出“秦簡”這兩個在時家幾乎是禁忌的字時,她終於明白,也許……這極高的相似度並不是巧合。
“難道……”江諾顫着聲問道:“你是……那個人的孩子?”
“是。”
極其簡單的一個字,讓江諾幾乎沒有坐立的力氣。
許久,江諾才從那一個“是”字緩過神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所以,你一開始被你那個養父賣到我們家來,就是有計劃的預謀嗎?”
“不……”千夏搖頭:“那個時候,我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知道是誰。預謀什麼的,就更是沒有的事情了。”
聽言,江諾深深地看着她,似在尋找她話裡的可信度。
千夏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清澈純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更是直接跟她對視。她相信,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我相信你。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的……你不會騙人。
江諾說着,兩隻手伸進了自己的頭髮,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頓了一頓,她又問道:“那後來呢?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秦簡她……是你親生母親?”
“離家出走之後。”
“離家出走?”江諾蹙眉,眼中透出些疑惑來。
“就是……時城跟你說的,我出國治療。”
“你根本不是被他送出國治療,而是離家出走了?”
千夏點了點頭:“嗯。”
“你爲什麼要離家出走?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在歐洲這邊,我……難道,是時城惹你不高興了嗎?”江諾問着問着,發現自己有點離題了,便又問道:“離家出走後,碰巧碰到秦簡了?”
“媽媽本來也有在找我……總之,我後來被媽媽帶到m國,口吃症也是在那個時候治好了的。”
“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y國啊。後來……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江諾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