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海水還沒幹。
舔過嘴角時,連脣裡都帶着特有的鹹。
少年的長褲裡有什麼東西在響,是手機的來電鈴聲,淡淡的音樂聲從甲板上傳開:”生命再長不過煙火,落下了眼角
世界再大不過你我凝視的微笑……”
聽了那聲音,人們纔將目光移開,手機屏幕上只跳動着三個字“漠小秘”
那手機一直在響。
人們也不知道要不要替少年把電話接起來。
黃昏只殘留了最後一點餘溫。
光線下,少年躺在那裡,右手還帶着血,黑色的睫毛垂下,雌雄難辨的俊臉,被銀色的碎髮遮擋住了一半,那另一邊露了出來,蒼白的精緻。
在這種小地方,沒有人會看電競比賽。
也沒有人認識薄九。
只是少年這個樣子出現。
肯定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臉。
老實說,在場的人全部都被薄九的真實身份弄楞了。
“真沒想到會是個女孩。”那大媽伸手,撫過少年的頭:“幸好把人拽回來了,還沒我家姑娘大。”
“誰說不是,這也太小了,剛滿十八吧?”
“孩子應該不想讓人認出她來。”
不然的話也不會戴着口罩出現。
海船上的人們對看了一眼,心中多少都有了數。
蹲在那旁邊的女孩突地站了起來,然後把外套脫掉,套在了少年的身上。
“姐姐,還有這個。”
一個小男孩邁着小短腿跑了過來,手上拿着的是薄九在打鬥過程中,戴着的黑色口罩。
女孩接拉過來,
然後蹲下身子,頓了一下,又將那口罩遞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是個小奶包,長的個頭小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然後認認真真的低下頭去,重新把口罩替少年戴在了臉上。
“哥哥長的好帥。”
旁人聽着那奶聲奶氣的聲音不由的笑了:“是姐姐。”
“分明是哥哥,我長大了也會長這麼帥。”小男孩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滑了一下薄九的側臉:“哥哥怎麼還不醒?”
“她太累了,要休息。”這是給薄九做復甦的人,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小男孩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根棒棒糖:“這是我的最後一根糖了,我媽媽每天才讓我吃兩根,一會等哥哥醒了, 我把這根糖讓給他,媽媽說了,必須要謝謝救了我們命的人,如果我死了,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班上的小花同學了,要知道我追她這麼久,死在這裡真的是有點不太甘心。”
這樣的童真童語,讓每個人都一愣,接着笑了起來。
海船已經不能在開了。
就這麼被置放在距離海岸處一千米的位置,只有原地等救援。
爆炸一響。
所有在場人員已經在抓快時間往這邊趕了。
只是畢竟小地方,沒有太專業的反應速度,他們纔剛登上船。
那邊的海面上已經有一艘船駛出了海岸線。
速度快的驚人。
很少會有人像這個樣子開海船,就像是在玩命飆車一樣,如同子彈一般朝着爆炸的方向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