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決定要綁大神的時候,薄九就料想過,一旦她動手,暴露掉細節的話。
大神肯定會懷疑她的身份。
不,不對,應該說大神肯定會她的身份。
因爲在這之前,大神已經調查過她很多次了。
那些特意派在她身邊的人,還有無數次的試探,無一不說明着,大神懷疑過她是z。
只不過在華夏的時候,她佔了重生的光。
可現在……她要怎麼解釋她對newyo的街頭這麼熟悉。
還有樓下停着的小黑,那輛智能蘭博基尼,以及現在的古堡。
大神肯定不會相信,傅家會這麼有錢。
實際上,她也瞎掰不出來什麼了。
反正人都綁了。
還怕什麼。
薄九此時倒是乾脆了,被人壓在牆壁上,一旦都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嘴角半勾了起來,聲音裡帶着蠱惑:“漠哥,不是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
“我讓你自己說。”秦漠的薄脣離着薄九的耳朵很近。
近到薄九一偏頭就能被親到,只好維持着那樣的姿勢,擡起了眸,連帶着睫毛都染上了睫毛的溼意:“我是z,就是你一直想要追捕的那個z。”
秦漠手指一頓,像是停在了那。
薄九欣賞着大神難得的停頓,伸手將秦漠的脖頸兒環住:“所以漠哥,你不要想着逃走,我也是會軟禁人的。”
秦漠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顆閃着光的眼痣,接着手背一僵,將人一把推開,直接拉上了浴室的門。
薄九被秦漠這麼一推,差點跌到,站在門外,看着那扇關起來的木門,頭顱垂下的去的時候,竟有那麼一絲的落寞。
反應這麼大?
被討厭了呀。
薄九看着自己的手,
也是,誰會喜歡一個綁架犯。
除了綁架犯,她和他之前還是宿敵。
薄九有想過身份爆出來之後大神的反應。
多少也能想到。
擡起眸來,又朝着那拉起來的門看了一眼。
聽着裡面嘩啦啦的響動。
頓了一下,才擡起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間。
浴室裡。
秦漠閉上眼,就是某人纏着他的樣子,薄脣微動時,像是在無聲的邀請,水妖一樣的惑人。
然而很顯然,現在不適合做一些事。
漸漸的,躁動的呼吸停止。
秦漠拽過白色圍巾來,圍在腰桿上,擦着黑色的溼發出來,才發現某人又不見了。
秦漠的雙眸沉了一下。
看來他的“金主爸爸”一點都沒有綁人的自覺。
金主爸爸也是有金主爸爸的煩惱的。
薄九從來都沒有這麼患得患失過,一想不開,就洗車。
作爲一輛頂級跑車,小黑全身都寫着拒絕。
“主人,放下你手上的那桶水,我想我們應該先好好聊聊。”智能導航波動出了線條。
薄九撐着下巴,意思是沒心情聊。
導航最清楚自己主人了,在那桶水潑到自己身上之前,提前開了口:“怎麼搞定你喜歡的那個小妖精,我有辦法!”
薄九把水桶一收,單手抄着褲袋,吊兒郎當的很:“你說說,怎麼搞定?”
“我剛用網絡搜了一下,辦法倒是很多,但是我經過計算機總結了一下,基本可以分成三步。”智能導航煞有其事:“吻他,抱他,上他!”
薄九重新把水桶拎了起來,嘩啦一聲澆到了蘭博基尼的車身上:“小黑,以後別看帶顏色的小說。”
“主人,你等等,真的,再等等。”它真的不想再被洗了:“還有一種比較委婉的做法,第一步先告白!”
薄九偏頭想了一下,道:“還算靠譜。”
“第二步,製造浪漫。”智能導航繼續波動。
薄九挑眉:“第三步呢?”
“你們可以躺在牀上聊聊心,聊的氣氛好了就可以再進一步,用美人計把他拿下。”
薄九聞言,拍了拍蘭博基尼的車身:“不錯。”
小黑:……他們主人真的被個小妖精拴牢了,哎。
薄九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越挫越勇,只要大神沒有親口讓她走,她根本不用離開啊。
即便是那態度有點冷。
但是畢竟是被她綁來的,暖的起來才奇怪。
薄九擡腿,重新上了樓。
剛開門,就聽到那低沉好聽的嗓音又響了起來:“怎麼?金主爸爸又有空來逗我了?”
薄九笑了一下,跳上了牀,眼睛看着秦漠,灑脫的很。
秦漠預料不到這傢伙的動作,那人離自己極近,近到呼吸可聞。
他靠着牀頭,而她就在他的手邊,如果不是門邊總有一個管家來回再走。
他大概早就廢了這手銬,讓某人好好體會一下,撩他的後果。
“下去。”秦漠的嗓音很淡,眼睛卻沒有看眼前的人。
薄九單手壓在了他的腿上,嘴角一勾:“漠哥怎麼不問我爲什麼會是z.”
"問了你會說真話?"秦漠將臉側過來,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
薄九嘀咕了一句:“說起來也有點長,我醒過來就換了身份,成了傅家的少爺,我也不是要故意要騙你的。”
“你的意思你成爲了另外一個人?”秦漠都已經知道了這些,現在說話,不過是爲了能讓少年維持這樣的姿勢久一點。
薄九擡眸:“我知道有些不可信,可事實確實是這樣,好了,我們不談這種讓人不高興的話題,要不漠哥你問問我爲什麼要綁你。”
老管家就在外面守着牆角呢,聽到自家少主這句話之後,心道怎麼哪壺不提不提哪壺,這天能聊下去纔怪吆。
果不其然。
秦漠的嗓音淡了下去:“爲什麼。”
“因爲太喜歡你了。”薄九眼睛亮着,笑的清澈:“控制不住自己。”
秦漠心臟一震。
這傢伙,又犯規。
通過秦漠那張俊臉,薄九根本看不出來他現在是什麼情緒,趁着他失神的空隙,偏過頭去,吻上了那微涼的脣。
薄九是想親一下就閃的,不然被推開的話,就太尷尬了。
可就在她想要後退的時候。
只聽嘩啦一聲響。
是鐵鏈滑動的聲音。
手腕被人按住,就連吻也變成了讓人渾身燥熱的存在。
不斷的被進攻,像是被吮走了所有的空氣,酥麻感從舌尖炸開,腰被人攬了去。
呼吸間,是他錯開的氣息,落在她的耳後:“你是覺得我會乖乖讓人調戲?”
薄九等着力氣匯攏,有點怕對上那雙眼,偏過頭去:“不會。”
“不過……”秦漠摟着懷裡的人,將臉埋入了她細嫩白皙的脖頸裡:“也看心情。”
薄九眼睛一亮,這是有商量的餘地?
“首先你這樣鎖着我,我很不舒服。”秦漠的口吻很淡:“給我開鎖。”
薄九覺得大神太狡猾了,根本就是在用美男計。
沒有得到迴應。
秦漠又開了口,嗓音泛着冷:“你把我綁回來,把我往這裡一扔,想管的時候就管,不想管就不管,不開鎖說不過去,還是說你不相信自己的身手,覺得留不住我?你不是給我下了藥,藥效還在持續不是嗎?”
“我開鎖。”薄九擡頭:“但是漠哥,我給你開鎖之後,你別走,管家爺爺能治你的手,你要是真想走,等治好了,我會讓你走的。”
秦漠手指撫上了她的臉,說了一句對不上來的話:“有的時候,你真像個笨蛋。”
薄九剛要反駁。
“我答應你。”秦漠將手收了回來,貴公子的模樣,清仙禁慾。
薄九手指一動,指尖多出來了一把鑰匙,接着就聽,哐噹一聲,鐵鏈開了。
秦漠倚在那,長腿半曲,扭動了兩下自己的手腕,眼睛還是深邃的很。
“沒力氣,扶我起來。”
薄九一聽,更加確定了現在的大神確實不那麼危險,手跟着搭了過去。
倒是站在外面的老管家眉頭皺了皺,難道真的是他給少主的藥量太多,所以才導致這人力氣還沒有恢復。
老管家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決定好好觀察觀察。
從某些方面來講,秦漠很的不愧是安影后的兒子,半靠在薄九的身上,還不改淡然,彷彿他是真的沒有力氣。
薄九想到了什麼,問道:“剛纔洗澡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累?”
“嗯。”秦漠應了一聲。
薄九又道:“先讓管家爺爺幫漠哥治手。”
秦漠沒說話。
薄九心想,一會兒她還得去找小黑,讓她用什麼美人計,結果中了美人計的卻是她。
好在從某些程度上來講,大神還不能離開。
薄九沒有忘記把大神綁來的主要目的,直接帶人來到了老管家的面前。
在老管家打量秦漠的時候。
秦漠在儘量收斂鋒芒,薄脣還帶着蒼白,這爲他增添了不少脆弱的色彩。
“少主,帶這位客人來地下室吧。”老管家拎着油燈,率先朝着裡面走了去。
薄九爽快的架着人,也看不到秦漠在低眸時,那隱隱勾起的脣角。
至於爲什麼秦漠要這麼做。
很簡單。
一來是他享受現在被某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二來,他想了解她。
顯然,呆在這裡,才能做到。
還有一點,也是至關重要的。
她對他,從來都沒有徹底放下過防備,也就不相信,即便是她替他開了鎖,他也不會走。
咔嗒一聲。
老管家按亮了燈光。
這纔看出來,地下室就裡有着完整的做手術的設備,甚至還有各種儀器以及泡在是容器裡的一些人體器官。
“請。”老管家嚴肅起來,確實讓人發憷。
能做到在他面前也不動神色的,估計也只有秦大少了。
秦漠挑眉,話是對着薄九說的:“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不是想要解刨我,而是要治療我的手。”
“研究你沒意義。”老管家的聲音很平:“秦少爺,你是少主帶來的朋友,信任這個古堡的主人,是你現在唯一的處境。”
秦漠將目光收回來:“我要是不配合呢?”
老管家把懷錶一收:“我也不是很樂意給您醫治。”
薄九看着這兩個人莫名的就懟了起來,又看了看秦漠的側臉,想起大神失憶的事來,突地的開了口:“漠哥,你是不是怕就這樣躺在病牀上?”
秦漠手指一頓,偏開頭:“笑話,有什麼是我會怕的。”
和大神相處,就要學會逆向思維。
說不怕,那肯定就是怕的。
薄九伸手握住了秦漠的:“漠哥,我在這看着你,而且我的古堡很安全,不會有誰來。”
秦漠的視線從少年的臉上掃過:“你要是敢離開一步……”
“你就把我隔着窗戶扔出去。”薄九這話茬接的好。
秦漠像是笑了一下。
薄九不確定,畢竟這裡的光線有點暗。
“好。”
聽到這個字之後。
薄九擡眸,朝着老人看了過去:“管家爺爺。”
老管家哼了一聲,開始準備工具,一邊動着手,一邊問:“傷的那隻手之前有沒有做過手術?”
“有。”秦漠此時禮貌的很。
老管家伸出手去朝着他纏着白色繃帶的手腕按了按。
瞬間。
秦漠的額上就布了一層薄汗。
老管家雙眸一沉,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薄九觀察着老人的神情,心也跟着往下墜了一下。
老管家最終不想看到少主失望,擺弄了一下手術燈:“雖然傷的厲害, 後來修養也不夠,但是也不是完全治不了,躺下,我先做麻醉。”
秦漠依言照做,躺在手術牀上的他,還是穿着之前的白色襯衫,就像是個貴族一般,連姿勢的優雅的很。
只是老管家剛一做手術就遇到了問題。
因爲他已經用了很多麻醉藥和安眠的成分在那一針裡,可躺在牀上的那個人,卻一點要睡着的意思都沒有。
老管家的眼睛眯了起來,一抹銳利閃過他的眼底。
接着,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道:“抱歉,秦先生,我有點事要和少主單獨談一談。”
老管家並沒有給秦漠拒絕的機會,伸手將薄九拉到了旁邊,聲音壓的低,低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到:“少主,你覺得他真的是藥效還沒退?”
薄九垂眸,又去看自己的手:“早退了,他的抗藥性很強,我都知道,管家爺爺,漠哥是爲了讓我降低戒心的同時,想着好藉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