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闕以後,我和曹妮上了車,想了想,我說:“我覺得他察覺到了什麼。”
曹妮點了點頭,蹙眉沉聲道:“我們做的太拘謹謹慎了,反而被他察覺到了異常,我想,他剛剛說那話的意思就是,他感覺到這裡的人已經對他早有防備。”
我嘆息一聲,有些擔憂地說道:“以他敏銳的洞察力,事後只要多想一想,就可能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來,或者說,也許他已經懷疑我們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頓了頓,我堅定的說:“無論如何,先想辦法把他的注意力遷移到別的地方纔行,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麼任務的,但是既然他來了天闕,定然是要對和天闕相關的人員出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利用這一點轉移他的注意力吧。”
曹妮望着我,目光復雜的說道:“你還是不想與他爲敵。”
我苦澀一笑說:“至少……不想這麼早就與他正面爲敵。而且我之所以這麼安排,還有一個用意。現在我們就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絲毫弄不明白他的任務是什麼,目標又是誰。而若是所有的線索都告訴他他應該離開南京,他卻依舊留在這裡,那麼我就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知道自己的目標是我。”
曹妮偏過臉來,目光深深的望着我,說:“但願,你的心真的如此刻你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理智吧。”
我擡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烏髮,笑着說:“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而且,你纔剛誇過我,我可不想讓你失望。”
曹妮目光柔和的望着我,低聲道:“我相信你。”
車在有些清冷的街道行駛着,我靠在那裡,不由得回想起在軍營的那一年發生的事情。
那一年,雖然我有牽掛,但是是真的過了一年無憂無慮的生活,然而現在,再見面,我們已經成爲完全對立的存在,這不得不讓人感慨一句物是人非啊。
很快回到公寓,剛進門,曹妮就和隱組織的人聯繫上了,令我意外的是,她讓隱組織的人查的是劉建勝的家世背景,還有就是獵豹特種部隊最近的動向,順便查一下除了劉建勝之外,還有誰來到南京了。
在曹妮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已經聯繫上了向爺他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最終,他們決定用伊洛溪爲誘餌,將他打造成“天闕”神秘的年輕老闆來吸引劉建勝的注意力。
而知道我身份的人並不多,那幾個明星算是意外,只是她們這種身份的人,應該更清楚審時度勢,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此外,爲了避免還有人與劉建勝一明一暗的盯着南京,伺機出手,所以h,d,d三項短時間內全面停歇,包括我和向爺,江魚雁之間的關係也要全面被封鎖消息。
掛了電話,我點了根菸,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爲顧忌我的感受,向爺他們有的是手段對付劉建勝,畢竟他再厲害,在我們的地盤也掀不起驚天巨浪。
靠在沙發上,狠狠抽了一口煙,我低聲說道:“賤聖啊,這是我能爲你做的最大的讓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曹妮來到我身邊,溫順的靠在我懷裡,柔聲道:“還在想這些?”
我苦笑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慢條斯理的說:“向爺他們已經全面行動起來了,我想他們的動靜很快就會引起建勝的注意。而當地的官員和我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就連shi長都收了我的不少禮物,想必現在就算有有讓他們對付我們,他們也只能陽奉陰違了,所以絲毫不用關係他們會爲劉建勝提供多少幫助。”
我之所以這麼肯定的認爲,不僅是因爲這些人收了我的好處,更因爲在給這些當官的送禮的時候,我保留了許多證據,這些證據只有我和曹妮兩人知道,這也是爲了防止對方倒戈。所以,就算他們倒戈,我也有點是法子牽制他們。
曹妮淡淡點了點頭,說:“怕只怕我們做的這一切,他都看的十分真切。”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劉建勝知道他的目標是我,他必定已經知道了我的一切行爲,而他來這裡,不過是在收集證據而已。
我擁着曹妮,低聲說:“爲什麼要查劉建勝的家世背景?”
“我想你也猜到了,劉建勝的到來必定是上次沒得手的人拋下的又一顆棋子,而且對方是厲害的角色,怎麼可能單純的因爲他曾是你的室友就派他來?所以他本身的身份一定也不一般,畢竟……如果他能拿下你,就相當於拿下了一整個南京的地下勢力,也就等於立下了赫赫軍功,這對他的仕途有許多好處。”
聽了曹妮的分析,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卻百般不是滋味。我知道曹妮說的是對的,而如果他知道目的是我,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他也覺得我是他往上爬的墊腳石?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我們有聊起過各自的身世,我知道花木楠的身份不一般,只是他沒有明說,只說自己是以成爲一名將軍爲目標來到部隊的,而劉建勝當時說他的父親是一個普通的保鏢,身手不錯,所以他從小接受各種嚴苛的訓練,以至於他在進部隊之前就有了良好的基礎。
現在想想,其實劉建勝並沒有說實話。也許他的父親真的是保鏢,卻絕對不是普通人的保鏢,我懷疑,他父親也可能是某個大家族的家將,就像是隱五他們一樣。
……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今夜,伴隨着天闕的開業,南京的地下勢力卻偃旗息鼓,聯合起來共同應對這場還看不出影響會有多大的危機。
接下來的兩天,南京各大網絡還有報紙,關於天闕背後的老闆的傳聞甚囂塵上,而這些消息紛紛將苗頭指向了開業當天,突然從徐州趕過來的英俊大少伊洛溪,與此同時,伊洛溪的家世曝光,有人進一步爆料他是徐州最神秘高檔的酒店,也就是希邇頓酒店幕後老闆的乾兒子。
而負責監控劉建勝的隱三告訴我們,劉建勝偷偷和一批人見過面,這批人如今都在關注伊洛溪,劉建勝則開始關注南京一些檯面上的人物,而不侷限於地下勢力。
我感覺,劉建勝在編織一張網,一張讓我也無法遁形的網。
而當隱一將劉建勝的資料交給我們的時候,正是劉建勝來的第三天下午。
“劉建勝,男,二十五歲,畢業於北京軍事學院,其父親身份神秘,且並未記錄在檔案之中。”讀着這份資料,我有些忍俊不禁:“怎麼有種說了等於沒說的感覺?”
曹妮蹙眉淡淡道:“單單是他的父親並未記錄檔案這一點,就可以猜測到,他父親很可能是隱三所說的家將,看來,要知道具體情況,還得問他自己。”
“隱五當初就對自己的一切守口如瓶,建勝也會如此,他不會說的,縱然是死……”我閉上眼睛,有些煩悶的說道。
而這時,一通電話讓我終於確定了他的目標。
電話是伊洛溪打來的,他說:“我們故意放出要回徐州的消息,而且,我還偷偷裝了許多茶葉放到車上,我想對方肯定會覺得我裝的是d品,而劉建勝的那些同夥也已經被我的人給轉移了視線,可是,知道我要離開的他,明知道我身上疑點重重,卻依舊按兵不動,而且,還去了春色酒吧。”
頓了頓,他說:“王法,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但是優柔寡斷和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我沉聲道:“我知道了,洛溪,你路上也要小心,劉建勝是心思縝密的人,所以也許在路上他還另有安排。”
“我知道,你也是。”
掛了電話,我陷入了沉思。
該行動了麼?那麼,我要用什麼手段,讓劉建勝知難而退呢?而他若執迷不悟,執意與我糾纏,我是不是真的要親手解決掉他呢?
正想着,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劉建勝打來的。
我和曹妮對視一眼,接了電話,笑着問他忙完了麼。
劉建勝笑着說:“忙得差不多了,我準備離開了,在走之前,想跟兄弟你喝一杯,你應該不會不賞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