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人吆喝着擡着受傷的人上車,隱一跟我說:“法哥,這邊有兄弟們呢,你好好照顧曹妮姐吧。”
瀋水清說:“是啊,王法,你們現在渾身都溼透了,快點換上衣服比較重要。”
這時,隱三從一輛車裡提出兩個大行李箱,將曹妮的那個給瀋水清說:“麻煩沈小姐給曹妮姐找衣服。”說着,他又打開自己的箱子,在翻箱子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神色有些異常,但是現在我也沒有心情注意這些,將孩子交給崔子墨後,我抱着曹妮來到瀋水清的車上,拿着瀋水清翻出來的衣服給曹妮將身體擦乾淨,然後給她換上乾淨衣服,同時用冬天的衣服將她緊緊的包起來,而這期間,瀋水清又拿着孩子的衣服,去給孩子換衣服。
外面,隱三喊着說他這裡有乾的衣服,讓剛纔下水的兄弟們趕緊換上,瀋水清拿了衣服給我,我說了聲“謝謝”,就飛快的將溼噠噠的衣服全部換了下來。
雖然我們的身體素質都很強,但是我們此時已經幾乎都脫力了,而我知道,此時此刻,誰也不能感冒發燒,因爲我們已經誰也不能倒下來了。換好衣服後,瀋水清已經回來了,她看着瑟瑟發抖的我,眼底帶了幾分心疼,說道:“兩個孩子已經換下了溼噠噠的衣服,只要及時去醫院的話一定不會有大問題的。我剛纔已經打過電話通知市醫院,讓他們派救護車和最好的醫生團隊過來了,我們在中途會合,所以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我苦苦一笑,跟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就不再說話。我將曹妮緊緊的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臉頰貼着她冰冷徹骨的臉頰,想起在水裡,她隔着窗戶對我說的那句話,不由更加的內疚和自責,我握着她的手,低聲不斷的重複道:“對不起,是我沒用,照顧不好你們。”陣團盡圾。
前面,瀋水清開着車,不時透過後視鏡望着我,在靜默了很久以後,她說:“王法,你不要太自責了,畢竟……你已經盡力了。”
“正是因爲盡力了,我卻依舊無法避免這場危機,這讓我感到無力和悲哀。”我說到這裡,心隱隱作痛,想起那羣對着我們瘋狂掃射的人,我冷冷道:“總有一天,我要讓這些人統統死掉,我今天受過的傷,受過的侮辱,我兄弟的傷,痛,和犧牲,這種種東西,我都會讓那個人一點點的償還乾淨,我要讓他承受比我更多的,千百倍的痛!”說到這裡,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我知道,那是我想殺人的yu望在叫囂着。
瀋水清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也許她覺得我和那個強大的組織硬碰硬也是絲毫沒有勝算的吧,我當然也知道現在的我和他們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但是現在的我不能與之對抗,不代表以後的我也不能,那個幕後黑手不是喜歡掌控一切的滋味麼?那我就讓他嘗一嘗被人戲耍的滋味,從今天開始,這盤棋,我是參與者,而不是任其擺佈的棋子!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我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時,我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些。我定睛一看,就看到幾輛救護車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所有人立刻靠邊停車,然後幫着醫生把受傷的人都擡到救護車上,而此時,我聽到一個抱着孩子的醫生說:“這孩子燒得好厲害!”
另外一個喊道:“這個也是!”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和衆人將曹妮送上救護車以後,我剛要下去,瀋水清就說道:“你在這裡陪着曹妮吧,孩子那輛車,我來跟着。”
我感激的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坐在一旁,看那些醫生給曹妮檢查身體。
因救護車是沈家家主叫的,所以這些救護車在出發之前,所有需要的東西也都一併備齊了,這也使得曹妮他們在上了救護車以後,不僅能夠得到急救,還能進行手術之類的。
緊張的盯着罩着氧氣罩的曹妮,我擔心地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爲曹妮檢查的是個女醫生,她此時頗爲責怪的望着我,皺着眉頭說:“她應該還沒有出月子吧?情況不是很好,下面的傷口裂掉了,要重新縫合,而且坐月子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可能導致嚴重的宮寒,甚至再也無法生育,當然這些還需要去醫院進行更進一步的檢查,但是你要做足心理準備。而她暈厥是因爲脫力還有高燒的原因,總而言之,人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以後她的身體可能會變得很虛弱。”
我點了點頭,看着依舊昏迷的曹妮,我低聲道:“只要人沒事就好。”
誰知那個女醫生卻搖了搖頭,頗爲不贊同的說:“那可不一定,對於女人而言,不能生孩子簡直就是一生最大的痛,雖然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如果你再刺激她的話,她很容易走極端的,女人啊,還是要小心翼翼的呵護着才行。而且,生孩子就相當於是在鬼門關闖蕩,你說,她爲了生下流着你的血的孩子,都罔顧自己的生命了,這份愛得多沉重?你說你怎麼還要欺負她?”
我知道這個女醫生是誤會我了,以爲是我對曹妮不好,導致她出現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辯解,點了點頭,走過去握着曹妮的手說:“大姐說的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她唉聲嘆氣了一陣子,也沒有再說什麼,給曹妮打上了點滴後,她就更沉默了,倒是她身邊幾個長得挺清秀的年輕護士一直在盯着我看。可能後來那女醫生覺得這樣太不禮貌了,立刻小聲提醒那些護士不要再盯着我看了,這時,一個護士很委屈的說:“華姐,我們不是犯花癡,而是覺得他很眼熟。”
另一個女孩連忙點頭說:“是啊,他很像最近很火的那個有名的草根企業家王法。”
草根企業家,我心裡哭笑不得,沒有要理她們的的打算,這時,其中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胳膊,小聲問道:“喂,你到底是不是那個王法啊?”
我點了點頭說:“我就是。”
兩人有些興奮的叫了一聲,我看到曹妮維維蹙起眉頭,轉過臉來望着她們說:“不好意思,你們吵到我老婆了。”
她們連忙閉上嘴巴,就在我以爲她們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那個剛纔拍我胳膊的女孩說道:“聽說你沒有結婚啊,怎麼突然……”
我微微皺眉,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她登時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這時,曹妮緩緩睜開眼睛,我柔聲說道:“小妮,你醒了?”
她點了點頭,要說話,我忙問那女醫生可以把她的氧氣罩拿下來麼?那女醫生走過去將氧氣關掉,拿下氧氣罩說:“醒了就不需要這個了,她的情況沒那麼特殊。”
我道了謝,曹妮微微蹙眉,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說:“孩子呢?”
我忙說孩子在另一輛救護車上,瀋水清在看着呢,讓她不要擔心,她點了點頭,又問我陳昆和陳涯怎麼樣了。
提起陳昆兩人,我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臨上車前,我看過他們兩個人,聽到醫生說兩人的生命體徵正在下降,我的心已經涼了半截,望着曹妮,我皺眉沉聲道:“凶多吉少。”
曹妮抿了抿脣,沒有說話,這時,我發現剛纔那個女護士正在發短信,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她在偷偷的瞄我,我心裡頓時起了疑心,這個女人,不會是想做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吧?但是因爲此時我沒有證據證明她做了什麼事情,而且她怎麼看都是一個穿着女護士裝的綠茶biao,頂多也就是跟自己的朋友炫耀一下自己見到了真人版的“草根”企業家,能翻出多大的巨浪?
所以我也沒理她,而是望着曹妮,關切的問道:“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下面疼不疼?”
曹妮搖搖頭,衝我微微一笑道:“沒事,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我握着她冰涼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手指,說:“對我而言,這可不算是一點點的傷。”
她安穩我說:“沒事的,你放心吧,我撐得住。”
看着她堅強的小臉,我感覺眼睛有些酸澀,我點了點頭,同時在心裡給我的孩子還有兄弟們祈禱,保佑老天爺一定不要爲難他們,一定要放我們一條生路……
很快,醫院到了,但是讓我意外的是,醫院外面竟然圍堵着許多的記者,車子停下來,我跳下車,這羣記者就像蒼蠅一樣將我圍了起來,身後,女醫生鬱悶地說:“消息是怎麼被傳出去的?”然後,她大喊道:“都讓開,你們現在阻礙了我們醫院救人!”
我壓下心裡的怒火,努力保持鎮定,說道:“請大家配合一下,讓一讓,現在我還沒有時間和精力接受採訪,稍後我會接受採訪的,好麼?所以請大家讓一讓。”
原以爲我答應接受採訪,這羣人就會讓開一條道,然而,這羣人就像是一羣蒼蠅一樣,壓根聽不懂人話,有人不斷用話筒戳我的嘴,一臉八卦的問道:“請問王法先生,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王法先生,你們是不是先上車後補票啊?”
“聽說你老婆再也不能生育了,你還要她麼?”
“王法先生,聽說你的朋友都受了傷,請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您能跟我們詳細談談麼?”
看着這羣人萬惡的嘴臉,還有堵在救護車前如瘋狗一樣的他們,我感覺我的太陽穴正在“突突突”的跳,這時,瀋水清大喝一聲:“你們這羣瘋狗,難道看不到現在這些救護車上的人都在等着救命嗎?如果他們耽誤了治療,你們負得起責任嗎?你們這樣和謀殺又有什麼區別?”
而我身後,傳來女醫生焦急的叫喊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曹妮竟然從救護車上下來了,她面色清冷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