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軒轅飛羽又說道:“大哥損失了大量的心頭精血,生命垂危。等我們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青雷島了。”
周翎的身體猛然一震,眼底寫滿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你說什麼!”
這一刻,她的心被愧疚佔據!
恢復了記憶後,周翎明白,殷慕白這樣做是爲了讓她不被任何人控制。
回想起這些日子,自己對他那麼差,甚至還要跟別的男人成親,刺了殷慕白一劍,周翎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壓下眼中的酸澀之意,連忙問道:“船不是纔剛剛建造好嗎,周圍肯定有人,沒人看到殷慕白是什麼時候走的嗎?”
軒轅飛羽搖了搖頭,“大哥是用木筏離開青雷島的。”
一瞬間,周翎心如刀絞!
殷慕白就算在全盛時期,都不一定能憑藉區區的木筏離開,更何況還是重傷垂危。眼下他生死未卜,叫她如何不擔心!
周翎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心情悲慟到了極點。好像有一隻大手握住她的心臟,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真的後悔,後悔不該傷害殷慕白,不該對他那麼絕情、冷漠。
周翎簡直不敢想象,她不記得殷慕白的這些日子,那個男人是怎麼過來的。每當想起他漆黑深邃的眼神,裡面彷彿蘊含寫化不開的悲傷,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她的心上割!
他們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她怎麼可以忘記,怎麼可以背叛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
軒轅飛羽還從來沒有見過周翎這麼悲傷的樣子,忍不住寬慰道:“嫂子,你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大哥若是知道,肯定會心疼的。”
周翎不是容易情緒化的人,過了良久,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眼底燃燒着濃濃的恨意!
說到底,她和殷慕白遭遇的這一切,罪魁禍首就是洛云溪!
那個男人應該慶幸,他早就死在了殷慕白手上。如若不然,她定要親手將其碎屍萬段!
也是從這時起,周翎心中對洛云溪的最後一點情分都消失了。
見周翎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點,軒轅飛羽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嫂子,我不明白,大哥既然生命垂危,爲什麼還要離開?”
聽到這個問題,周翎心如刀割,抿着脣一言不發。
她怎麼會不明白,殷慕白是不想讓她看到他重傷的樣子愧疚,所以纔在她醒來之前離開。
“不論他是生是……死,我一定會找到他!”丟下這句話,周翎轉身大步離開。
房間裡只有軒轅飛羽和靈霸天,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前者擔憂地問道:“岳父大人,大哥和嫂子不會出什麼事吧?”
靈霸天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順其自然。”
如果殷慕白是用心頭精血去幫其他人解決後顧之憂,靈霸天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但對象是周翎,一切就不一樣了。
在靈霸天心裡,沒人比周翎更重要,哪怕是靈隱都不能與之相比,因爲她是藍未央的女兒。
……
即使心中一萬個愧疚,周翎也知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殷慕白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爲她解決後顧之憂,不是爲了看她萎靡不振的。
她一定要強大起來,殺盡所有敵人!只有這樣,再次遇到危險的時候,纔不用殷慕白爲她付出那麼多。
周翎身上的氣息,也是從這一刻變得冷冽起來,彷彿一把出鞘的寶劍。
齊猛豪跟在她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不明白,周翎充其量只是一個金丹境五重,自己卻是金丹境七重,爲什麼會在她身上感受到壓迫感。
殊不知以周翎如今的實力,齊猛豪和她對上,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知道今天要走,青雷島的部分人類武者聚集在海邊,激動地等待着。
至於那些妖獸,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有兩位元嬰境強者坐鎮,誰敢擅自行動啊。
看到周翎過來,所有人都很高興,紛紛打招呼,“周小姐。”
畢竟如果沒有周翎,他們的命運或許一生都不會改變。
周翎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緩緩從這些人身上掃過。
青雷島的礦工極多,他們臨時建造出來的船隻不如流光號,肯定沒辦法一次性將這麼多人帶走。故而靈霸天決定,先挑選一部分想離開的人跟着周翎回無影大陸。
她發現,這部分人的修爲普遍不怎麼高。想必是靈霸天考慮到了她在路上的安全,才故意如此安排的。
畢竟如果有太厲害的強者在,萬一航行中對周翎動了不好的心思怎麼辦?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道:“有一件事,本姑娘要先跟你說清楚。你們離開後,不得將青雷島的情況透露出去分毫。我這裡有一粒丹藥,服下後如果違背諾言,則會腸穿肚爛而死。不願意承諾的人,現在可以回去了。”
“還有,你們最好不要抱僥倖心理,否則吃虧的是自己。”周翎身上散發出的強者氣息,讓所有人都是一凜。
聽到這番話,衆人的臉色微變。
過了約莫五分鐘的樣子,纔有人站出來說道:“我願意答應!不透露就不透露,總比一輩子呆在這個鬼地方要好。”
“對!我也願意答應!”
“還有我!”
“只要能離開青雷島,讓我做什麼都行。”
“……”
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答應了這個條件。至於剩下的那些人,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反正他們選擇留下,靈霸天夫婦最終也會讓這些人閉嘴。周翎沒有再看他們,從空間裡取出一個瓷瓶丟給齊猛豪,示意他分發下去。
一切處理好之後,衆人就上船,朝着無影大陸駛去了。
“被困在這裡五十多年,我終於可以離開了!哈哈!哈哈哈——”齊猛豪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漸變小的青雷島,笑得有些癲狂。
這一刻沒人嘲笑他太浮誇,因爲所有人都是同樣激動的心情。
數十年和家人分離,吃不飽,睡不好,做着地位低下的礦工,現在終於擺脫了這種生活,衆人怎麼可以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