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製中級武器的時候不論是對火候的掌控能力,還是精神力、刻畫銘文都比煉製初級武器難了很多倍。
周翎能做到嗎?
所有人都在心中問自己。
周翎一句廢話都沒有多,直接開始挑選材料。
剛纔她煉製的是一把匕首,現在想煉製一柄純鋼矛。
鋼已經被提煉好,像磚塊一樣整齊地擺在旁邊。
周翎選出了一塊純度最高的鋼塊,走到煉器爐面前開始煉製武器。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周翎從容不迫的樣,獨孤雪蓮心中冒出了一絲很不安的感覺。
難道這個丫頭真的能考上中級煉器師?
不,不會的。
獨孤雪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看周翎的眼神也恢復了冷冽。
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丫頭,自己怎麼能因爲她亂了心智。
不管大廳裡的氣氛多麼緊張,有多少人注視着她,周翎臉上始終是一片風輕雲淡之色。
燒製材料,錘鍊鋼塊,刻畫銘文,一氣呵成。
直到周翎舒了一口氣將手收回來,衆人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秀麗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問道:“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
獨孤雪蓮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快步走過去推開令狐大人,親自拿起周翎煉製出來的純鋼矛看了看。
下一秒鐘,她的身體狠狠晃了晃!
這柄純鋼矛的硬度、尺寸、銘文等等都完美到了極點,甚至可以和她煉製出的武器像媲美,哪裡像出自一個新手。
獨孤雪蓮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臟,整個人一片冰涼。
其他人看到她的反應很是詫異。
“獨孤大人這是怎麼了?”要知道他在煉器師公會待了那麼久,什麼時候見過獨孤雪蓮這麼失態的樣。
“看樣,好像是受到了重大打擊。”
“難不成……靈姑娘真的煉製出中級武器了?”
這人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再次看向周翎時,眼底的質疑、鄙視之色全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敬畏之色。
沒錯。
這些身份尊貴,連強者都不敢怠慢的煉器師,竟然對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感到敬畏。
沒有人覺得這種情緒不應該。
十幾歲就成爲了中級煉器師,靈姑娘今後的成就能嗎?
只怕等她成長起來,就是他們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了。
之前面對衆人的嘲諷和質疑,周翎一句話都沒有解釋過。那時候他們以爲她是心虛,誰知道人家是想用實力來證明。
所有人想起自己之前對周翎的輕蔑,都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像有巴掌在上面扇一樣。
獨孤雪蓮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一片,恨不得退到人羣中躲起來。
之前她和周翎的賭注可是自己的人頭啊……
獨孤雪蓮不是莽撞的人,要不然也活不到這把歲數。她是覺得周翎絕對不可能考上中級煉器師,才和她打那樣的賭。
誰知道她真的做到了!
周翎將衆人臉上的表情收進眼底,臉上始終是風輕雲淡的神色。
面對質疑的時候她沒有惱怒,面對崇拜的時候她也沒有驕傲。這樣不卑不亢,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是很多強者都做不到的。
周翎側過臉衝令狐大人清淺一笑,問道:“可以把中級煉器師資格證發給我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令狐大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讓人將東西拿過來。
虧他之前還爲周翎感到惋惜,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多慮了。
煉器師資格證也分爲好幾個等級。
初級煉器師是鐵牌;中級煉器師是銅牌;高級煉器師是銀牌;玄級煉器師是金牌;掌門級煉器師是玉牌;盟主級煉器師是鑽牌。
煉器師在考覈的時候,必須具有低等級的牌,才能考高一個等級的資格證。
比如一位初級煉器師想考中級煉器師,就必須先將自己的鐵牌交給煉器師公會。
因爲周翎是兩種一起考,所以省去了中間的那一步。
“靈姑娘,給。”令狐大人十分客氣地將一塊銅牌遞給周翎,笑着道。
畢竟周翎現在是一位中級煉器師,比他還高出一個等級。她如果願意加入煉器師公會的話,職位絕對在他之上。
周翎接過銅牌,淡淡地點了點頭,將自己的一滴血滴了上去。
精血沒入銅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不管周翎報出來的名字是什麼,這塊銅牌上都留有她獨特的氣息,是任何人都無法僞造的。
周翎將銅牌收進空間,把自己考覈時煉製的匕首和純鋼矛一起遞給令狐大人,道:“多謝大人之前的解,謝禮,不成敬意。”
令狐大人連忙推辭,“靈姑娘,這、這、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要啊!”
這兩把武器要是放到拍賣會去賣,絕對能賣出一個大價錢。
周翎將自己的煉器爐收進空間,淡淡地揮了揮手,頭也沒回地離開了煉器師公會。
她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對待幫助過自己的人向來不差。
令狐大人看着周翎遠去的背影,眼底寫滿了感激。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一柄中級武器,而且還是煉器天才送的。
其他人看令狐大人的眼神或羨慕,或嫉妒。
如果他們之前沒有嘲諷周翎,而是選擇力挺她,現在也能得到些許好處了吧。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獨孤雪蓮望着周翎離去的方向,眼底的神色既複雜又錯愕。
她原本以爲周翎勝利之後一定會十分得意,讓她遵循賭約把頭剁下來給她當凳坐。
可是周翎並沒有如此,甚至提都沒有提這件事。
跟那個丫頭比起來,自己就像一個跳梁醜一樣。
向來孤傲冷清的獨孤雪蓮,心底第一次出現了羞愧的感覺,對周翎的看法也從剛開始的鄙夷,變成了現在的欽佩。
八長老果然沒有看錯人啊。
煉器師公會發生的這一切,都落在一個人的眼裡。
他穿着一身石青色單羅紗褙,裡面是一件靛藍色的袍,腰間繫着一根墨色荔枝紋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