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注意看了殷慕白的氣色,他雖然故意掩飾,但她還是看得出他的臉色非常蒼白。
周翎從空間裡拿出那瓶丹藥遞給殷慕白,“你看看這個。”
因爲周翎的空間是隱形的,這瓶丹藥看起來就像是從她袖裡拿出來的一樣。
殷慕白拔起瓶塞,濃郁的香氣飄滿整間屋。他漆黑瑰麗的美眸裡,有一閃而過的疑惑,“你怎麼會有玄級丹藥?”
“你不要問我出處。”周翎連忙回答他的話,轉過身掩飾眼底的情緒。
東靈國最厲害的煉藥師都只是高級煉藥師,而且舉國上下只有一位。
一顆高級丹藥,放在市面上都是價值連城的,更別是玄級丹藥,還是整整一瓶,就是皇帝都沒有這麼大的手筆。難怪殷慕白這個見過無數奇珍異寶的人都會震驚。
如果周翎面前的這個人不是殷慕白,她還真有點捨不得這一整瓶玄級丹藥,誰叫這個男人是爲了救她才受傷。
殷慕白漆黑深邃的美眸裡,有一瞬間的黯淡,還帶了一絲受傷。只不過這些,周翎都沒有看到。
因爲太愛一個人,所以就能被她輕而易舉地傷到。
殷慕白清楚地知道,周翎並不信任他,即使他們經歷過生死的考驗。
那些情緒都只是一閃而過,殷慕白又恢復了以往邪魅不羈的樣,牽起周翎柔若無骨的手,道:“本尊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周翎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自己的那點心思,殷慕白果然都知道。
周翎靈動的眸,一瞬間亮了起來,驚喜地問道:“這麼,有了它你的傷就沒事了?”
殷慕白的臉上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頓了一下,才決定如實告訴周翎,“本尊的體質特殊,這瓶丹藥雖不能讓本尊痊癒,但可以延後進入聖湖療傷的時間。”
周翎應了一聲,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殷慕白喚下人進來伺候他們洗漱,下人眼底是不敢相信的震驚,他們的主竟然會和一個姑娘共處一室一個晚上!
殷慕白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他們的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再也不敢有多餘的想法。
單單是站在主身邊,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
宅外停着一輛奢華到極致的馬車。
上等紫金檀木製成的車廂,用金鑲玉雕刻着無比精緻,栩栩如生的圖紋;四周覆蓋着薄如蟬翼的紫色天蠶絲輕紗,價值連城;車簾上垂着一圈絳紅色的流蘇,隨風擺動,十分飄逸。
馬車華麗大氣,貴氣逼人。
駕車的是九翼白虎,它收起翅膀,體型也變到了只有原來四分之一的大,迎風低吼,周身滿是桀驁不馴的氣息。
殷慕白脣角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直接抱着周翎飛身上了馬車。
“主……”才一個晚上沒見,逍盞就看到生龍活虎的殷慕白,不解地喚道。
殷慕白微微揚手,逍盞噤聲。
馬車內的空間十分大,簡直就是一個型的屋。
底下鋪着名貴的波斯細絨毛毯,踩上去柔軟極了;車壁上鑲嵌着流光溢彩的魔獸晶石,美輪美奐,把車內照得通亮;裡面擺放着一張桌,上面滿是珍饈美酒,名貴夜光器皿。
周翎一連“嘖嘖”了兩聲,“國師大人真會享受啊。”
殷慕白衣袖一揮,兩人順勢斜躺在紫貂皮榻上。他一隻手指挑起周翎的下巴,鳳眸裡帶着邪肆無比的笑意,道:“翎丫頭若是喜歡,不如跟了本尊。”
周翎拍開他的手,起身坐到旁邊,“話就話,別動手動腳的,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殷慕白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銷金雲玟團花直裰袍,胸口繡着挺拔的墨竹,袖口處點綴着墨色的梅花,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外面罩着一件淡紫色淨面杭綢薄衫,從榻上垂到毛毯上,更添幾分慵懶。
他的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周翎身上,脣角含着隱隱的笑意,道:“翎丫頭。”
周翎警惕地看着殷慕白,沒好氣地問道:“幹嘛?”
殷慕白如羊脂玉般的修長的手指,捻起一顆飽滿光鮮的葡萄,在指尖細細把玩着,餘光若有若無地飄到周翎身上,“本尊沒帶侍女出門,就由你來服侍本尊吧。”
“喂,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周翎坐在原地不動,不滿地瞪了殷慕白一眼。
殷慕白用另一隻手捂住心口,楚楚可憐地望着周翎,道:“本尊現在身受重傷。”
然後,殷慕白丟給周翎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分明是在,你自己看着辦吧。
又來了!這個男人,總是玩這一套!
他可是堂堂的六星強者,東靈國年輕一輩中的王者,別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這樣動不動就裝虛弱、裝可憐,真的好嗎?
但是周翎還真拿殷慕白這一套沒辦法,誰叫他是因爲自己才受傷的。俗話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欠了殷慕白那麼大的人情,真做不到對他視若無睹。
周翎嘆了口氣,無奈地移到殷慕白身邊,接過他手中的葡萄,認真剝了起來。
再看殷慕白,哪還有半點虛弱的樣,他的眼底分明是奸計得逞的笑意。
“給你。”周翎將葡萄剝好,挑掉籽之後,用玉籤扎着遞給殷慕白。
他的一隻手撐着腦袋,深邃炙熱的目光毫不掩飾低看着周翎,眼底帶着濃濃的溺寵。另一隻手繞着她的長髮,放在指尖把玩,沒有半點伸手去接的意思。
殷慕白心裡在想什麼,很多時候周翎都能明白,她再次嘆了一口氣,好脾氣地把葡萄喂到他脣邊。
殷慕白這才吃掉葡萄,順手握着周翎的手指,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
周翎一把抽回手,將玉籤拍在桌上,狠狠地瞪着殷慕白,嚴肅道:“你再這樣動手動腳的,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殷慕白絲毫都沒有把周翎的警告放在心上,淡漠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