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數日,公主府內的異動雖然啊不易察覺,但凰緋清作爲女主人,怎會留意不到半個公主府已然脫離了她的掌控。
這一切,不是楚芙和凌王的手筆,又會是誰做的?
爲了不打草驚蛇,凰緋清沒有對銀杏透露半分,關於銀杏流露出的諸多不滿,凰緋清叮囑她切忌謹言慎行。
銀杏心裡憤憤不平,但還是老老實實聽從了凰緋清的吩咐。
沐浴之後,凰緋清的視線落在桌面上萬一涼掉了的參茶上。
銀杏生怕她不高興,弱弱開口,“公主,已經涼了就不要喝了,我這就將東西扯了。”
“不必,這是王妃的一番心意,你端了出去,被人看到了,指不定怎麼傳。”凰緋清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耐煩,當着銀杏的面將參茶灌入口中。
直到喝得一點兒都不剩,她才放下茶杯,擡了擡手示意銀杏退下。
果不其然,在她喝下參茶上了牀之後,隱藏在黑暗中的那雙眼睛這才終於消失。
凰緋清只顧翻轉過身,閉上眼睛靜靜的睡去。
好似這一切的一切從未發生,她也從未有過片刻的懷疑。
接下來的幾天太子完全按照凰緋清的吩咐閉門不出,既不惹事也不胡鬧,突發奇想命人在東宮安置了個佛堂,整日抄經唸佛,不知道的還以爲太子要遁入空門了呢。
另一邊,凌王受命調查淮南王貪污一案已經水落石出,涉案的官員全部收押大理寺等待元帝定奪。
彼此凌王辦事妥帖,行事磊落又不失剛勇果斷,涉案之人當中不乏有支持他的舊部,此次他能夠“大義滅親”元帝深有感觸。
當然了,對比太子的愚蠢和無能,元帝自然對凌王更欣賞了幾分。
這事兒氣得食不下咽的不僅僅是太子,還有慕雲擎。
“他孃的,這人還能不能要點臉了,好一個大義滅親,好一個鐵面無私,奶奶個腿子好人都讓他給做了,還有他麼的其他人什麼事兒。”
“哎喲我去,氣死老子了,給我口水喝,罵得我口乾舌燥的。”慕雲擎一手插着腰,一手催促着玥姬給他遞水。
玥姬微微一笑,習慣了自己夫君的行事作風,也不說話,乖巧的倒了杯茶水遞給他。
“咳咳,不……不好意思,剛纔沒嚇到你吧。”慕雲擎接了茶水杯,目光落在玥姬絕美的小臉,耳根子微微發燙。
自己的很多面都被小妻子之後的還得了,慕雲擎可不想毀掉好不容易在玥姬面前建立起來的美好形象。
凰緋清懶洋洋的側躺在貴妃椅上曬着太陽,難得好心情調侃他兩句。
“就你這副德行,玥姬早就知道了,都老夫老妻了,裝什麼小白兔。”
慕雲擎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我說,小爺這不是爲了你打抱不平嘛,都說了不能相信那隻大尾巴狼,就你這樣的小狐狸,他一口一個都不帶吐骨頭的。”
“好了,你少說兩句,沒見公主正煩着嗎?”玥姬拿起一塊桃花酥塞慕雲擎的嘴裡,堵住他的嘴。
這時候乖乖閉嘴纔好。
玥姬畢竟跟隨凰緋清有些時日了,待她不僅是主子,也是朋友,難免擔心她的處境。
“公主,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
公主府看來是不能回了,凰緋清正爲了此事發愁。
她擰了擰眉,沉吟道,“都城諸事我回交由你以及曹魏負責,但曹魏玥姬你要多盯一下,如今他與南蘄走的那麼近,多一個心眼也是好的。”
南蘄那傢伙和南彧是一丘之貉,她不得不防。
玥姬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公主您是打算離開都城嗎?”
是不是要去找國師大人,玥姬有這個猜測,可她沒敢直宣於口。
倒是慕雲擎不管不顧的,心直口快吐槽。
“瞧瞧你辦的這些事,若我是阿景也不會同意你如此冒險。”
“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哪像你這麼多事,非要周旋在我們這些大老爺們之中,你以爲太子和凌王是小貓咪啊,供你驅使,娛樂?”
慕雲擎單純的覺得他們二人是普通的吵架。
爲此凰緋清不過多辯駁,“我們之間的事就不勞小侯爺操心了,之前你們慕家沒幫着太子做事,凌王如今風頭正盛,小心他給你小鞋穿。”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倆被凌王記恨上是誰害的,你倒好,淨說些風涼話。”慕雲擎一肚子火沒處撒,早知今日,當初他就不該信了凰緋清的邪?
這下好了,牆塌了。
凰緋清壓根沒有半點罪魁禍首的自覺,淡淡掃了慕雲擎一眼,隨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臨走前不忘叮囑玥姬,“這裡交給你們……夫妻了,有事飛鴿傳信,我不在的日子不僅要小心凌王,也要小心南疆使團的人。”
南彧她倒是不怕,就有條小尾巴難纏了點。
與玥姬慕雲擎分別之後,凰緋清先是隨便找了一家成衣鋪子,新購了一套男裝換上。
不多時,她避開了安插在身邊的耳目,秘密去往瀾夢軒資金流向的地下山莊取了足足五萬兩的銀票。
懷裡揣着這麼多錢,凰緋清又是孤身一人,爲了低調行事她特意選擇就一條僻靜的小路,儘可能的避開人羣,防止人多眼雜暴露行蹤。
就在凰緋清以爲徹底安全的時候,途經一座青山腳下,竟然碰到了南彧那個小徒弟。
小十六看着眼前身着男裝的清俊男子,一眼看出了凰緋清的身份,擰着眉攔下她的去路。
“喂,別裝作不認識啊,你穿成這樣幹嘛,跑路啊。”
凰緋清斂着鳳眸,不想與他糾纏,冷冷道,“我去哪兒和你有什麼關係,讓開。”
“不讓。”小十六扔下手中的小鋤頭,手上的藥草也不要了,強行拖拽着凰緋清,“我可是好不容易看到你,你要是走了,那主人怎麼辦?”
凰緋清嫌棄的甩開他的手,“什麼怎麼辦,他與我何干。”
眼下那個狗男人指不定在南彧的庇護之下過得多瀟灑,這次她之所以如此窘迫,可不得拜某人所賜?
別以爲凰緋清不知道,若是沒有元景首肯,燕雀會乖乖聽話攀咬太子?
南彧與凌王勾結在一起,而元景又是站在南彧那頭,這和幫着外人對付他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