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佬圍在一張桌子前面面相覷,南彧這大病初癒的臉色不是很好,不過看着凰緋清難看的臉色,他的心情頓然暢快了幾分。
“你得意什麼,覺得解除了詛咒,你便可以性命無憂了?”凰緋清灑下整杯的茶水,任由那水漬濺在南彧的衣袍上。
男人也不惱,抖了抖溼了大半的衣袍,不慢不急的笑道。
“公主的救命之恩,我自然會重金酬謝。”
“當然,如若公主有什麼非除之不可的眼中釘不方便動手,我的人也可以代勞。”
南彧深諳尚都國目前的局勢,明面上他確實與凌王達成了某種交易,然而他卻看不上凰澤。
若非太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南彧也不會捨近求遠扶持一個不容掌控的危險分子。
起初他還比較看好凌王。
不過現在嘛,南彧重新思索過了一番,無形之中承了凰緋清的情,自然而然得換個角度思考問題。
南彧不言語,靜靜的等待着凰緋清接下去的話。
“大祭司與我這麼客氣,想必不提點什麼要求,只怕大祭司會心有不安。”
說完,凰緋清拍了拍手,只見一清秀的小書童恭敬的呈上了一份事先擬好的文書。
南彧不明所以:“這是……”
“大祭司不是應允了我,只要是我提的條件,無論什麼,都可以最大限度的滿足嗎?”凰緋清笑意盈盈。
文書攤開一看,南彧的眉頭隨着上面的內容越來越緊,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釋放關押在牢獄之中的喀什部聖族重犯。
允許喀什部聖族在南疆各部自由出入。
不得阻礙喀什部聖族與其他南疆各部商埠往來,通婚自由,入仕自由。
最後南疆皇室還必須割除五座城池作爲多年來壓榨迫害喀什部聖族的補償。
這哪裡是普普通通的補償,分明就是不公平的割地賠款條約。
南彧若是腦子進水了,纔會答應凰緋清的獅子大開口。
“怎麼,大祭司是反悔了?”凰緋清冷冷一笑,掃了一眼南彧那陰沉的臉色。
嘖嘖嘖,宛如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
元景:“南彧,南疆各部和聖族之間也該和解了,清兒這些條件雖然看上苛刻,但是……”
“阿景,這次你也站在了凰緋清那邊,是不是?”南彧被元景那平靜,且冷漠的眼神傷到了。
南疆各部和聖族之間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別人不清楚,難道元景不懂他嗎?
這傢伙不過是和凰緋清談了幾個月的戀愛而已。
現在是怎麼回事,說好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都變了?
“凰緋清,其他的我都可以考慮,唯獨最後一條,五座城池是根本不可能的。”
南彧作爲南疆的大祭司,首先肯定是要以南疆的利益爲先,斷然不可能答應割讓五座城池這種苛刻的條件。
“大祭司不用着急回覆我,可以慢慢考慮。”
經過她這麼一提,南彧那雙漆黑的眼底盪出狠絕之色。
“唔……好累啊,阿景你陪我去歇會兒吧。”
凰緋清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恍若無骨似的靠在了元景的肩膀上。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對面還坐了一隻閃亮的電燈泡,“大祭司如若不介意,我這裡還有不少空置的房間,喜歡哪間儘管挑。”
不過凰緋清覺着人家日理萬機的,肯定是沒有什麼時間陪着她在這裡風花雪月,虛度光陰。
這招逐客令,可謂是技高一籌。
南彧的婢女看不下去了,搶先一步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主而已,有什麼本事在我們大祭司面前放肆!”
“大祭司手底下的人好一張巧嘴,主人家都還沒說話,一條狗倒是在本公主面前亂吠。”
“你!”
婢女氣得險些跺腳,剛要反駁,頓時喉嚨一哽。
南彧冷銳的眸光睨向她,冷斥道,“給我退下,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奴婢知錯了。”
婢女惶恐,臉色蒼白如紙,狠狠咬着下脣,很是不甘心的退到一旁。
凰緋清懶得看南彧那張臭臉,看到她,自然而然就會想起綰千唸的犧牲,攪得她心煩意亂。
抓着文書往南彧懷裡一扔,道,“大祭司可以回去想想,什麼時候想好了都可以來找我。”
南彧:這人是不是沒好好聽人說話,都說了……
“還有,從今天開始,綰千念是我的盟友了,不管她以前如何,與大祭司的關係如何,還請大祭司不要再做糾纏,否則我會很不客氣的。”
如今在凰緋清的提醒之下,南彧方纔想起是綰千念將自己帶來這裡的。
他的詛咒已經解除了,那麼……
綰千念去哪裡了?
“她在哪裡,她……”南彧想問綰千念有沒有怎麼樣。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凰緋清給強行打斷了,“她在哪裡,怎麼樣已經和大祭司沒有任何關係了。”
“……”南彧皺着眉,拳頭握緊咯咯作響。
他們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其他人指手畫腳了。
“呵,我不光要指手畫腳,還要警告大祭司,做人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分了,她欠你的早就還清了。”
別仗着綰姐姐對他的喜歡,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傷害她。
“好了清兒,此事不要再提了。”元景將她重新拉回來,示意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她知不知道說得越多,只會讓南彧起疑心。
他們已經答應了綰千念一定得瞞着她參與解咒,並且做出犧牲的事情,南彧那麼聰明,若是被他知道了……
凰緋清甩開元景的手,不理會南彧疑惑的表情,轉身朝着屋子裡走進去,只留下一個冷傲的背影。
“她的脾氣一直都是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