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隨的力量,瞬間籠罩了整個天機門。所有站在張耀身邊,偷聽他講話的人,都被消除了腦海中的記憶。
腦海中的記憶遭到消除,許多人微微一愣,一愣之下才又恢復過來,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消除了這些人的記憶,張耀老神在在的站在人羣中,指了指周圍的弟子們,對着劉欣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師叔,你那招叫做什麼,居然只是說一句話,就能讓這麼多人失憶的!”劉欣蕊起初還有些訝然,隨後便忍不住發問,很好奇什麼樣的神通,才能做到這一點。
聽到劉欣蕊的話,張耀呵呵一笑,笑道:“這算什麼招式,就是力量的一種應用,屬於大能修士之間,都有的一些小手段罷了。如果哪一天,你也能被人稱爲大能修士了,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到。”
張耀的回答避重就輕,沒有提到這大能修士,誕生的機率有多困難,純粹就是給人畫餅充飢。
言出既法,乃是溝通天地,大能修士的福利之一。
大能修士之間,言談舉止皆是自然,大道運轉之下自有威能。
而以張耀如今的實力而言,別說是消除一些人的記憶了。如果他不顧一切的全力施展,甚至能移動地心之火,直接崩碎一方小千世界。
當然了,以劉欣蕊的天賦來說,能夠做到這一點,需要非常非常漫長的歲月。
最起碼,沒有大羅金仙一級的實力,便無法徹底的引動天地之力,算不得真正的言出法隨。哪怕是張耀開口解釋,對於劉欣蕊來說,這也只是看得見,卻吃不到的畫餅而已。
看不見的畫餅,卻有着難以抵擋的誘惑。
劉欣蕊看着張耀滿是笑意的目光,儘管心中也非常清楚,大能修士這句話,絕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不過,幻想着自己能夠出口成法,劉欣蕊還是露出了嚮往之色,爲自己的未來定下了一個目標。
“我一定要好好修煉,早日成爲大能修士。到時候,想要什麼只要一句話就可以了,想想就覺得幸福。”
劉欣蕊露出呆萌的笑容,心中充斥着,對美好未來的嚮往。卻不知道,這纔是一條真正的不歸路,踏上了就無法回頭。
無法回頭的不歸路,只能步步向前,踏着那滿地的屍骨,追逐着遙遙無期的天道。
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劉欣蕊回望今朝,到底會慶幸自己走過的一路風雨,還是對張耀這個罪魁禍首,恨得牙根癢癢。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着,通過考覈的弟子,也在不斷的增加着。
從一開始的十幾人,增加到之後的數百人,最終更是足有三千位築基期修士,成功被選入內門之中。
三千名內門弟子,站在一起交頭接耳,談論着日後的宗門生涯。
張耀與劉欣蕊站在一起,目光掃視過,這些面帶興奮的少男少女。
發現這裡的許多人,都在彼此的交談中,聚集成了一個個小圈子,正商量着組成什麼聯盟之類的東西。
“大家都小心一點,天機門中也不是善地,同樣級別的弟子,宗門是鼓勵相互競爭的。我們幾個人,都是來自於一個地方,先天上就佔有優勢。等到進了宗門之後,立刻分頭行動,聯繫那些早入門的前輩們,爭取融入到那些老弟子之中。”
“清水國的修士還有沒有,有的話到這邊集合了。我跟大家說,內門之中,雖然都是築基期修士,可我們這些人中除了少數幾個,根本就沒有與,那些老弟子抗衡的手段。所以,大家要團結起來,只有團結起來纔有勝利,才能佔據更多的修煉資源。”
一個個小圈子,短時間就猶如春風吹過大地,紛紛被一些修爲高的弟子組建起來。
張耀這個名義上,來自於大漠王朝的後起之秀,也接受到了許多人的拉攏。不過,對於這些小屁孩的謀算,他可沒有參加的興趣,連帶着身邊的劉欣蕊在內,對於所有的邀請,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小子,你很囂張啊,我們走着瞧...”
“對,走着瞧,到了宗門之內要你好看!”
又拒絕了一位所謂的天之驕子,張耀看着對方那憤憤不平的目光,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一羣小屁孩,宗門還沒進,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張耀真是好奇,到底是什麼給了這些人底氣,難道真以爲自己是龍傲天了,一開口就想要他倒頭就拜。
“唉,低調加入天機門,看上去是個錯誤決定啊!我既不是老虎,也不是豬,真沒興趣跟這些人,玩什麼扮豬吃老虎的遊戲。”
張耀微微搖頭,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劉欣蕊,開口道:“有事弟子服其勞,以後這些阿貓阿狗的,就交個你去收拾了。記住,可不能丟了師叔的臉面。”
“師叔,你不是認真的吧!”
一聽張耀的話,劉欣蕊臉色頓時苦了下來,哀求道:“我才築基一層呀,那些人修爲全都比我高,真的會被人打死的。師叔,您老人家行行好,還是放過我吧,我還不想死呀。”
“廢話什麼話,不想當大能修士了?”
張耀目光一挑,在大能修士四字上加重語氣,沉聲道:“每一位大能修士,都是從逆境中成長起來的。你的未來註定不可限量,這裡便是你飛向九天的起點,怎麼能畏畏縮縮的。”
“哦,這樣啊...”
劉欣蕊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撅着小嘴不情願的答應下來,絲毫都沒有看到,張耀目光中的戲虐之色。
在這山河世界中,張耀就是沒事找事幹的閒人一個,正缺少有人給他解悶。而劉欣蕊天賦異稟,是用來娛樂的首選人物,張耀相信自己以後不會太寂寞了。
“咳咳...”
就在許多人想入非非之時,隨着兩聲輕咳,天空中飛來了一位中年人,壓下了所有的議論之聲。
這名中年人面色枯黃,一身星辰法袍披身,頭上戴着白玉冠,雙眼中有日月星辰流轉而過。
“新入門的弟子,都在這裡了吧?”中年人目光掃視一週,緩緩開口問道。
“回稟掌教真人,三千名內門弟子,已經全部集結完畢...”
廣場上負責維持秩序的修士,一個個對着中年人低頭行禮,神色恭敬的作出回答。
“很好...”
中年人模樣的掌教,緩緩點頭,開口道:“貧道天算子,天機門第三十四代掌教,執掌宗門二十四萬六千年...”
“哇,活了二十多萬年,真是老怪物啊!”
“是呀,簡直不是人,人怎麼能活那麼久...”
沒等天算子將話說完,三千名內門弟子頓時議論紛紛,許多人目光中還帶着驚異之色。
“長輩開口,弟子休要喧譁...”
天算子舌綻蓮花,手中拂塵微微揮動,頓時引來驚雷劃過上空。
驚雷炸響在耳邊,衆人只覺大腦一片嗡鳴,腦海中最後的印象,完全是天算子怒目而視的目光。
靜...三千名新入門的內門弟子,一個個捂着雙耳再也不敢多言,少數人甚至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
人羣中,張耀目光中帶着不悅之色,護住劉欣蕊的雙耳不受影響,對這位天算子掌教印象,一時間糟糕到了極點。
“只因爲喧譁,便懲戒一羣新入門的弟子。恐怕這天機門掌教,應該是非常注重長幼尊卑,屬於頑固不化的那一類人了。”
通過天算子的反映,張耀管中窺豹一般,對這位掌教真人的作爲,心中多少有些不屑一顧。
這裡可是天機門,下馬威這樣的事情,絕不應該處於掌教至尊之手。
看着周圍那些宗門修士,目光中帶着的不以爲意之色。顯然,這並不是天算子第一次這樣做了,更顯示出了天機門,從上至下的枷鎖是多麼的沉重。
“記住,天機門中,第一條規矩,就是服從長輩的安排。你們雖然是新入門的弟子,可也不能壞了宗門法度。如果以後,誰要是再敢尊卑不分,便自行去執法堂走一遭吧。”
天算子語氣嚴肅的開口,話語就像烙鐵一樣,直接烙印在了,這些年輕弟子的心靈之中。
可以想象,通過今天的這件事情,宗門法度的執行力度,肯定會在弟子心中達到頂點。
甚至,哪怕就是過去千百年,這些弟子回想起今日來。也會浮現出,掌教至尊不苟言笑的威嚴,和對刺頭的容忍限度,是多麼的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