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養心苑待了半天,眼看快到午飯時間,郭氏便留了齊志昊在府裡吃飯。
當初笙歌自小失去母親,齊志昊怕她一個人傷心難過,有空就來木府找她玩,免得一個人胡思亂想。那個時候一待就是一整天,在木家吃飯成了家常便飯的事。
所以當郭氏留他吃飯,他也就很不客氣的答應了下來。
知道郭氏愛熱鬧,陳氏提議午膳放在養心苑,郭氏覺得甚好,吩咐柳媽媽去準備,隨後陳氏也去張羅膳食的事情。
後來齊志昊打算出去轉轉,順便看看清瑾苑裡的那兩顆紅梅。拜別了祖母,笙歌便帶着他離開了養心苑。
木嘉婉本來想跟着一道的,聽齊志昊說要去看清瑾苑的紅梅,就卻步了,隨即打消了念頭。
那兩顆紅梅,她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出了養心苑,拾錦和素織兩人爲了不打擾二人獨處,早早離開了,兩個丫鬟倒是很知趣!
路上,笙歌和齊志昊並肩走着,心情格外的好。這樣難得的時刻,可是她盼了好久,如今真實的擺在她面前,居然有點不大相信。性子沉穩的她,居然還有些不淡定,她明白,這些不定因素都是來自於齊志昊。
齊志昊隨意漫步,想起笙歌在養心苑的時候話不是很多,倒是陳氏母女講說了不少,便忍不住問道:“我離家一年,期間也沒過來看看你,你這一年過得可好?還有那個陳氏平時對你怎麼樣?”
他這麼問,是有原因的,笙歌畢竟不是陳氏親生的,繼母不比親孃親。
木笙歌怔住了,這一連串的關心,她只覺得心底很溫暖,貌似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
而後,她笑了笑,溫聲道:“好歹我也是木家的長姐,吃穿不愁的,閒來時就翻翻書,沒什麼不好的。至於陳姨娘,她是木嘉婉和木致遠的母親,相比我這個外人,自然是對他兩上心,不過這樣挺好的,我也樂得自在,不是嗎?”
有人關心是好事,但她不想在人前說這個,尤其在齊志昊面前,不想讓他擔心。畢竟……畢竟她已經長大,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聽這話時,齊志昊感覺到一股酸澀。笙歌這話說的較爲委婉,雖未說陳氏哪裡待她不好,但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笙歌的猶豫和迴避。
也難怪,陳氏膝下有兩個孩子,又怎麼會把心思放在笙歌身上呢,方纔的問題,明顯問得有些多餘。
既然笙歌不想提及,他便不再問了,免得觸及傷感,於是找了其他的話題來。
“聽致遠說你屋裡放了不少書,小時候也沒見你對讀書有多上心,長大了,反而養成了這一喜好,想必肚裡裝了不少墨水,以後可不能小瞧了你。”
笙歌忍不住一笑,搖搖頭否道:“齊哥哥這是拿我打趣呢,吳州城誰不知道都尉府家的二公子纔是真正的大才子。還記得前年你以一敵四的事,許多文人雅士提起你,那叫一個心悅誠服。”這件事一直被人津津樂道,而且她可是當時的見證人。
想不到過了這麼久的事情,笙歌居然還記得,不提起的話,齊志昊都快已經淡忘了。
當年號稱吳州城的四大才子,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齊家二公子,硬要與他比試才藝,還設了比賽地點和時間。無奈之下,齊志昊便赴了約。木笙歌聽說了此事,便帶着丫鬟前去打氣,並親眼見證了一場琴棋書畫的精彩比賽,最後齊志昊以一敵四贏得了比賽……
“想不到這事你還記着在。”齊志昊緩緩說道。
笙歌微微泛紅,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她怎麼可能會忘記,有關於他的事,她都一一記在心上,而且記得很清楚。
她微微定了定神,穩道:“這事在當年可是轟動的很,笙歌怎會不記得。話說回來,齊哥哥這次遊歷在外,收穫如何?”
齊志昊離家一年未歸,就是想趁着大好年華出去閱歷一番,長長見識,書上的東西,只侷限於書面上。好在他這次外出遊歷收穫不小,笙歌這麼一問,他自然很樂意回答:“這一年的時間裡,去過很多地方,看過不少風光美景,當然也結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只能說外面的世界遠比我們想象得要大很多。”
看他激動的神情,笙歌明白他對過去的一年裡所經歷的很滿意。想必他口中說的外面世界一定很有趣,一時之間,笙歌倒是有些羨慕。
齊志昊喜歡遊歷古川名記,她是知道的,當初提出要外出閱歷一年,長長見識,他的母親堅決不贊成。外面不比在家裡,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不過齊都尉是個開明的父親,說是男兒志在四方,應該出去磨練磨練。最後父子二人費了好多口舌才勸服齊夫人。
記得那時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鬱悶了好些天,直到他真的走了,才醒悟過來。如今人回來,她彷彿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她想了想,問道:“聽起來倒是不錯,不知齊哥哥這次回來,有何打算?”
笙歌心裡一直有個擔心,怕他還要再出去,到那時,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當年一樣選擇靜靜與他揮手道別。
齊志昊目光似有若無的看着前方,慢聲道:“父親想讓我進朝謀事,好爲齊家爭光,不過我在外一年,沒少讓母親操心,趁着這次回來,多陪陪她,儘儘孝道。”
齊家世代爲官,自然想讓齊志昊以後能走同樣的官路。
笙歌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齊哥哥走的這一年裡,伯母沒少擔憂過,如今能這麼想,伯母要是知道的話,一定很高興。”末了,微微笑了笑。
自齊志昊離家這一年,她有空便會到都尉府看望他的母親,時常聽齊夫人在她跟前唸叨着兒子。那時,她還怪過齊志昊,怪他不該讓自己的母親牽腸掛肚,不過今日聽了他這番話,當初對他的誤解也漸漸淡然了。
此刻,她心裡自然是歡喜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