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感受到，文秀十分的確信，那說書人喝的是道茶。
只不過，和馮萬山拿出來的，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我拍了一下文秀的肩膀，示意讓她不要再想了。
但是我開始注意這個說書人。
從上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這個說書人有些不同尋常。不過當時還只以爲是錯覺，並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文秀的疑惑也加深了我的感覺。
這個說書人只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剛剛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眼。那目光，不是在看我，也不是在看文秀。而是在看肖茹。
他好像是能夠看清楚肖茹身上有什麼不同而已。
我看向了馮萬山，略微的頓了一下：“我想要和你的這個說書師傅單獨聊聊，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啊？”馮萬山愣了一下，緊接着臉上露出了一股的爲難：“這個。我也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幫你去問問他！能成不能成，我還真的說不準，這個師傅是我父親的一箇舊友，如果不是給我三分薄面，只怕也不會在我這茶樓說書。我一般也使喚不動他！”
“好！”我點頭，表示理解。
馮萬山站起身來。向着臺子上走去。
俯下身子，對着那說書先生簡單的說了幾句話。說書先生看了我一眼之後，點點頭，緊接着又給馮萬山交代了幾聲。
“可以了！”馮萬山走過來。看了我一眼說：“不過，這位師傅讓你帶上這個女生！”
“啊？”肖茹的眼睛之中露出了一股的詫異。
緊接着，有些慌亂的說道：“我，爲什麼是我啊。我不去可以不可以？”
文秀也有些詫異的看着文秀，不過，她似乎是想明白其中的癥結一樣，輕輕的抓着肖茹的手：“古今想要見一下那老先生，如果你不去的話，那老先生是不會見古今的。就當是幫古今一個忙，怎麼樣？”
肖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極力的掙扎着，最終才點了點頭。
緊接着，馮萬山帶着我和肖茹來到了樓上的一個古香古韻的房間之中，這裡看上去有些像是馮萬山的辦公室，佈置的也相當雅緻。
“你們就在這裡聊，我保證沒有人可以打擾你們！”說完之後，馮萬山離開了。
過了不多長的時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那說書的老先生。老先生沒有看我，而是看了一眼肖茹，有些讚歎着說道：“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你的運氣是太好還是太壞！”
“啊？”肖茹把身體往我的身後縮了一下，一雙手有些緊張的抓住我的胳膊。
“我有那麼可怕麼？”老先生十分自然的坐在沙發上。
緊接着，分開三個茶杯。將茶葉輕輕的倒入到了那茶杯之中。將旁邊已經燒開的水提了起來，輕輕的倒了進去！
我的雙眼仔細的盯着老先生的手。
他的手在起落之間，十分的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停滯。
只不過，在他泡茶之前。和泡茶之後，所傳出的茶香，確實是有些許的不同。之前因爲沒有比較，所以說我很難分辨出來。
“來。喝一杯我泡的茶，咱們坐下說！”老先生笑着說道。
我拍了一下肖茹，示意讓她放輕鬆一些，然後坐在了老先生的對面。肖茹則是緊緊地挨着我坐着。
老先生將茶分了開來。接着說：“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肖茹！”肖茹的聲音很低。
老先生微微的點頭：“喜歡聽書麼？”
“不是怎麼喜歡！”肖茹想了一下，然後仔細的想了一下，接着說：“不過也不是怎麼討厭！”
老先生笑了起來，看上去好像是非常的舒暢一樣：“不討厭就好，如果閒下無事的話，在這裡跟着我學說書可好？”
我聽着老先生和肖茹對話。
將那一杯茶輕輕的端起來，湊在了嘴邊。一股濃郁的香氣拼命的往我的嘴巴和鼻孔之中鑽了進去。
那種感覺，讓我想要一口將眼前的茶直接的吞下去。
不過還好我剋制住了。輕輕的抿了一口。
茶香在我的口中緩緩地逸散，霎那間，我感覺到腦袋都好像通明瞭許多一樣。許多原本不懂的地方，也豁然開朗。甚至於，對於周圍的事物，看的都比以前清楚了很多！
我的心中震驚，這恐怕就是文秀所說的道茶了吧？
想到這裡，我急忙又喝了一口。
不過奇怪的是，第二口下去，效果卻是沒那麼的明顯了。雖然多少還是有一些。不過，卻好像是已經到了極限一樣。我將茶杯緩緩地放下，嘆了一聲：“果然是好茶。”
“我，我還要上學！”肖茹看了我一眼，好像根本沒有拒絕的勇氣一樣，過了很久，才輕聲的說道。
老先生對着肖茹笑了一下：“不着急拒絕，先喝茶！”
肖茹點頭，有些慌亂的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緊接着，她整個人好像是愣在了那裡。眼睛之中的神光逐漸的斂去，看上去好像是已經神遊物外了一樣。
不過，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急忙的抓起了肖茹的手。下一秒，我發現，肖茹的魂魄，竟然已經不在她的身體之中，也就是說，她的魂魄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心中一驚，看着眼前的老先生：“你，你給她喝的什麼東西？”
“和你的一樣！”老先生笑了一聲，然後對着我壓了一下手，示意讓我不要慌亂：“別忙，我可是想要收她當徒弟的。自然不會害她，再等等，會醒過來的！”
我不敢太過相信老先生的話，一直觀察着肖茹的臉色。
肖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不過，臉上原本驚恐的表情，竟然在逐漸的消失着，好像是多了幾分的淡然一般。這讓我感覺有些奇怪。
“老先生，你……”我很想要問一下。這普通的茶葉，怎麼到了他的手中，就完全不一樣了。
老先生對着我噓了一聲，然後指了一下肖茹，臉上露出了一股的責備，似乎是叱責我打擾到了他徒弟一樣。
牆上的鐘表滴滴答答的走着。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呼……”肖茹猛然間驚醒，就好像是從夢中回緩了過來一樣，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老先生，輕聲的問道：“那個地方？”
“就在你的身體裡！”老先生笑着說道：“就看你想要怎麼用了而已！”
肖茹似乎是有些緊張，不過我能夠看得出來，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害怕了。而是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徵詢我的意見。
我看着老先生：“老先生。您還是有話直說吧，老這樣瞞着我，也聽沒有意思的。”
老先生有些無語，搖搖頭。看着肖茹說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是了，爲啥要問這個小子？”
“他救了我！”肖茹十分篤定的點頭。
“換了是誰他都要救的！”老先生接着說。
“可是他救的是我！”肖茹好像是有些死脾氣一樣。
老先生也沒了主意，嘆了一口氣：“那殘樓並沒有消失，殘樓存在了太多年了，以你們的道行，不足以將之徹底的瓦解。所以說，它留了下來。”
我感覺到有些恍然，看了肖茹一眼，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你是說？那殘樓在她的身體裡？”
“可以這麼說！”老先生微微的點頭：“一般人，教不了她，也根本不敢教她，因爲一個不慎，她就會走入萬丈深淵。這個險，也就只有我敢稍微的冒一下！”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肖茹。一時間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