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急急忙忙的離開，前去的方向當然不是他的辦公室，而是心急的想回去，確認洛辰心的狀況。
他最近跟顧家老爺子水火不容，這一切卻跟洛辰心無關，絕對不能將她牽連進其中。
顧夜寒疾步而走，凌南也立即跟上。
“顧總，你不用太擔心，顧董事長是一個人離開的，也沒有對洛小姐怎麼樣，洛小姐一定沒事的。”
就算凌南如此安慰，卻也無法阻止顧夜寒匆匆往前的腳步。
看到顧夜寒此時神情的人，都只覺得一股寒風吹過，讓人背後一涼，連呼吸也緊了緊。
凌南依舊亦步亦趨的緊隨着，神情卻不知如何是好，畢竟顧夜寒曾經叮囑過他，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洛辰心，哪怕公事也是如此，可是今天的這一切，是他擅作主張把事情先壓下了。
就在這樣左右爲難的時刻，凌南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哪怕如此，他還是不得不開口，“顧總。”
“又怎麼了？”顧夜寒的聲音，像是從北極的冰雹，刺骨的冰冷。
他們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電梯。
沒有了旁人之後，凌南這才直接道，“顧總，洛小姐在離開醫院的時候，被她的父親洛振山纏住了，兩個人發生了爭吵，好像還……動了手。”
最後着三個字，凌南說的膽顫心驚。
顧夜寒雖沒有出聲，可是下顎收緊着，線條變得越發銳利。
“不過洛小姐沒吃虧，很快上了一輛出租車，像是回家了。”凌南在此刻也有些懼怕，連忙把後半段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但是哪怕這樣，洛辰心是爲了什麼跟洛振山動了手，她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真的沒有吃虧嗎？
很多的細節，是無法用僅有的線索說清楚的。
顧夜寒沒有親自保護在她身邊，更是不相信這些片面之詞。
承載着他們的電梯，一路到了顧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顧夜寒在電梯門敞開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亦或者，更準確的是衝了出去。
“顧——”
凌南看着顧夜寒遠去的背影，開了口，卻發不出聲音。
最終，將到了嘴邊的話，化作了一聲綿長的嘆息。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他就算說再多，也比不上洛辰心的一句寬慰，一個笑容。
凌南站在電梯裡，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看着電梯門再一次緩緩地關上，他伸手按了最高層。
與其因爲自己的擅作主張而心生愧疚，倒不如去盯緊公司的每一個環節，減輕顧夜寒在這方面的壓力，纔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凌南凝重的神色這才輕鬆些，身姿也站的更加筆挺。
一路往上的電梯，卻在半路停了停。
這個電梯是高層專用的，一般員工沒有使用權限。
在電梯門打開的同時，凌南看了一眼，倒是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顧經理。”凌南看着走進電梯的顧祁風問道，“你這是下班了嗎？”
顧祁風雖接下了人事部經理的位置，也開始正正經經的上班了，可是整個人看着依舊沒有一點正經樣子。
他身上的西裝是休閒風的，襯衫的設計帶着一絲花俏，從頭到腳都不像是一個正經八百的上班族，看着倒像是去酒吧裡泡妞的。
不過倒有些奇怪之處——
這個電梯是上行的，一層一層往上越是靠近重要的部門，如果顧祁風準備下班，那也應該是乘坐下行的電梯，又怎麼會走進來？總不會是按錯了吧？
凌南因此，多看了顧祁風幾眼。
與此同時，顧祁風也看着凌南。
顧祁風的目光坦蕩直接，絲毫沒有迴避之意，更是不饒圈子的開口道，“我不是下班，而是正要上樓去找你，凌特助。”
“找我？”凌南有些似笑非笑。
“沒錯，就是找你。”
顧祁風努力維持着肆意輕鬆的神色，就好像他以前跟在凌南身邊學着處理公事時候一樣，可是緊張的小動作還是藏不住，嘴角一直抿着，從未鬆開過。
“不知道顧經理找我有什麼事情？”凌南注視着顧祁風，問道。
“我……”
就在顧祁風準備開口的瞬間，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外面的燈光照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旁人的目光。
這個時間正是下班高-峰期，陸陸續續的都有人在電梯前走過。
顧祁風在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後，變得猶豫，一時間啞了聲音，並沒直接說出接下來的話。
凌南又何嘗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覺得有些奇怪，一向浪-蕩不羈的顧家四少，什麼時候成了會在意別人目光的人了；更覺得有些蹊蹺，就站在電梯裡一動不動，也不找個私隱的地方，就這樣等着顧祁風開口。
顧祁風掃了周圍一眼，發現人羣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越來越多，那些人看似各自忙着事情，可是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
他皺了皺眉，再看向他面前的凌南。
緊咬了一下牙，像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纔開口道。
“凌特助，我剛剛上任人事部經理的位置，此前也沒有太多的工作經驗，在有些事情的處理上無法決斷，不知道凌特助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討教一二。”
顧祁風的此言一出，相比不用一個小時，“顧家四少能力不足，跟凌特助求教”的消息就會傳遍全公司上上下下。
如果只是表面這些也就算了，更讓人議論非非的絕對脫離不了“顧家繼承人”這個話題。
顧夜寒跟顧祁風是競爭對手，顧祁風什麼人不好找，竟然找顧夜寒的心腹助手，這其中曲折複雜的關係，足以當成所有人的飯後談資。
顧祁風找他，竟然是爲了這樣的事情。
凌南倒是也沒想到，但是他也沒猶豫，點頭道，“顧經理，我現在手裡有些事情，等我處理完了後，去你辦公室裡詳談。”
“這是答應了？”這一回，驚訝的人變成了顧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