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總是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那天,蔣承陵正在辦公室裡辦公,突然接到一個叫姚茉麗的女人打來的電話。
想了半晌,終於想起這個女人是幾個月前,自己在一個晚宴上遇到的時裝模特兒,長得很美,身材也不錯,晚宴上他因多貪了幾杯,便和她上了牀,之後兩人各忙各的,他倒把這*拋到了腦後。
姚茉麗說想約他吃頓飯聊天,還對他提出某珠寶公司的新款鑽石項鍊是當季的限量品。
閱人無數的蔣承陵,立刻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也沒興趣與她繼續糾纏下去。
便聯繫了珠寶公司,將那條所謂的限量項鍊訂下來,就當作是那*所付出的代價吧。
平時負責幫他處理這些私人事件的助理因公去了日本,他又不可能親自出馬,想來想去,猛然想起自家的愛錢小女傭,靈機一動,回家時直接告訴她,“有一份賺錢的差事,你有沒有興趣?”
當他把事情和她說了之後,雷曼曼居然一改往日愛錢的態度,很不客氣的拒絕他的提議。
“這件事你還是找別人幫你的忙吧,我想我抽不出時間幫你的女友買禮物。”
雖然她在心底告訴自己無數次,蔣承陵絕不是她能奢望的人,可當他親*代她去給別的女人買項鍊時,還是聽見自己心碎聲音。
“怎麼,你是嫌跑路費太少嗎?”
她不想被他看清自己的心事,彆扭的搖頭,“我是真的很忙。”
“能用你多少時間?不過就是去珠寶店取一套首飾而已。”
“可是,我實在抽不出時間去珠寶店爲你取首飾。”雷曼曼有點惱了,她是喜歡錢,但要她爲了錢替自己偷偷愛慕的男人爲別的女人買東西,這種事她真的做不來。
蔣承陵被人奉承習慣了,雖說他對雷曼曼有好感,也覺得她的性格十分可愛,但一時之間卻無法接受拒絕。
俊臉一沉,聲音也嚴厲了幾分,“曼曼,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身份,現在你是我的女傭,難道主人要求你去辦點事,就這麼難嗎?”
他似乎看到她眼底一閃即逝的受傷光芒,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傷害到她,但心還是刺痛了一下。
就在他想放棄時,她突然接過他手中的支票,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是啊,我怎麼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可以在主人面前說NO的。蔣先生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向你發誓,一定會親手把那條項鍊送到你女朋友手中,保證哄得她越來越愛你。”她知道自己說的是氣話,可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蔣承陵突然明白。這小女人該不會誤會了他話裡的意思吧?
當他想向她解釋的時候,她已經拿着支票迅速的閃人。
看着她逃離的背影,他不禁感到她笑,同時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覺。
她剛剛的行爲,可以解釋她是在吃醋嗎?
蔣承陵怎麼也沒想到,因爲買項鍊事件,竟然讓曼曼活脫脫變了一個人。
自從那日之後,她一改往日活潑聒噪的形象,在不影響正常工作的情況下,變得早出晚歸。
有時候就算在家裡看到他,也只禮貌的打聲招呼,連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哈雷也變得安靜不少。
這樣的改變,讓他十分不習慣。
當初之所以把她找來當女傭,就是喜歡她偶爾流露出來的可愛模樣,以及總是讓人覺得有趣的各種見解,可是現在,她好像無時都在躲着他。
他有把她傷害得那麼重嗎?
他的生日快到了,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熱鬧,但仍舊不可避免的開始籌備宴會,宴請商界好友,以聯絡感情。
宴會的地點就在他的一處私人別墅內,佔地面積很廣,有泳池,也有後花園,家裡還僱了幾個工人看房子打掃。
他因爲交通不方便,所以很少去住。
只有在舉行大型宴會時,纔會偶爾回去一趟。
曼曼擺明躲着他,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可他向來驕傲自大慣了,拉不下臉主動與她講和。
在生日宴的當天早上,他留了一張字條放在她房門口,希望她有時間的話,能捧場參加。
蔣承陵算準了今天是週末,她不可能加班,所以到了傍晚,向爲宴會主人的他,雖然表面上忙着應付紛紛前來的賓客,可內心深處卻期盼能夠看到她會出現。
可左等右等,宴會都已經進行了一半,仍不見她的身影。
一開始他還有心情就對賓客,到了後來,他變得鬱鬱寡歡。直到此刻,他才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悄悄被曼曼攻佔了心。
不記得是哪部戲的臺詞--愛情產生在不知不覺中,當明白時,它已經發生了。
他自以爲很精明,到頭來,仍舊像個傻瓜,也跳進了這個漩渦。
蔣承陵一邊感嘆愛情的神秘,一邊又惱怒曼曼怎麼可以這樣小心眼,決定晚上回家後,一定要把她揪出來問個明白時,眼角餘光不小心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頭上包着頭巾,身上穿得像清潔女工一樣的女人是誰……
他撥開衆人,跟着那個清潔女工來到廚房,只見她很吃力的將包裝盒統統塞到一個大袋子裡。
圍在她四周的都是垃圾,更確切地說,那些看不去像垃圾,其實是些零碎的廢紙盒,和堆成小山一樣的飲料瓶。
蔣承陵忍不住輕咳一聲,引起對方的注意,“嗨,我怎麼瞧你那麼眼熟?”
正忙着和垃圾做奮鬥的雷曼曼抽空瞧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老闆,我剛巧是你家前不久新上任的女傭。”
蔣承陵被她這話給逗樂了,邁開腳步走上前,揚了揚下巴,“你在幹麼?”
她又瞪他一眼,“你看不出來我在做資源回收嗎?”
“我當然看得出來,只是你爲什麼要做資源回收?”蔣承陵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謙虛。
雷曼曼翻了個大白眼,“蔣先生,雖然你我之間的生活差距懸殊,可好歹也你在這個社會上活了將近三十年,難道不知道這些廢紙盒和空飲料瓶是可以拿去賣錢的嗎?”
“可是我以爲你今天來這裡,應該是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她終於擡眼正視他,“本來我是不想來的,因爲參加這種宴會不但要穿得很正式,而且還要送禮物給壽星。但後來我看到字條上有寫,只要人到場,不用送禮物也行。我思來想去,覺得不用掏腰包送禮物,還有免費晚餐可享用,這麼好康的事我當然不能錯過。”說着,她指了指地上自己辛苦的成果,滿足的笑道:“嘿,我不但不用送禮,有免費晚餐可吃,還能做資源回收拿去賣,這次真是賺翻了。”
既然蔣承陵因爲別的女人兇她,就說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她,但她不會因爲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喜歡自己而自怨自艾。
她是喜歡蔣承陵,卻不會因爲暗戀失敗就因此而失去自我,畢竟她有弟弟要養,有現實生活要面對。想通之後,她決定做好自己的本分,待一年後合約期滿,再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
認真說來,今生能夠與蔣承陵這樣的男人相識一場,也算值得,至少因爲他,自己來回賺了不少錢。
想到這裡,她笑呵呵的上前拍拍他的肩,“和你混真的很有賺頭,下次如果你再舉辦這類宴會,一定要記得叫我。”
蔣承陵見她笑了,繃緊多日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距離上次見到她可愛的樣子,彷彿已經隔了好幾個世紀那麼久,他好想念她的笑容。
“我記得給你的薪水並沒有少,這麼快你就把自己搞窮了嗎?”
“誰說我窮的?別忘了我可是有房有車有管家的人。”
嘴角笑意逐漸加深,“有房有車有管家,你還出來撿垃圾?”和她聊天實在太有趣了,彷彿一切煩惱一碰到她,很快就會消失一樣。
一旦恢復了原來的本性,雷曼曼便不肯再吃半點虧,“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堆沙成塔?”
他忍住想笑的*,故意和她鬥嘴,“曼曼,雖說你很有賺錢的頭腦,可別忘了這裡是我家,現在你準備把我家裡的東西賣掉,怎麼說也得到賺到的錢分一半給我纔是。”
雷曼曼聽到這話,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豎起全身的毛,充滿敵意的瞪他。“喂,你想趁機敲詐?”
他優雅的雙手環胸,“我敲詐你什麼?這裡每一樣東西都是我的,我都還沒有說你有順手牽羊的嫌疑呢。”
雷曼曼徹底被他激怒了,“蔣承陵,做人不可以這麼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