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望着莫易海,沒有馬上接過去,而是問:“什麼東西?”
“看看就知道了。”莫易海說着,扶了扶眼鏡。
我猶豫再三,最終決定還是打開看看。
這裡面有一份dna親子鑑定書。
鑑定人:莫學峰,七月。
心頓時一提,我下意識抓緊了這份dna親子鑑定書,神經緊繃地翻到了最後一頁,最下面寫到:”依據dna檢測結果,待測父系樣本無法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基於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爲99。9999%……”
心裡頓時掀起波濤洶涌,但是我不至於就被這麼一封親子鑑定書衝昏了頭腦,努力讓自己表面看清來並不受影響:“現在科技已經這麼發達了嗎,居然能夠直接給陰陽相隔的人做親子鑑定,說出去,肯定是奇聞一件。”
“dna的各項數據是一早就留有的,只是用了你的頭髮做了檢查分析,然後進行對比。你不相信?”莫易海挑了挑眉,望着我。
我沒有說話,這種事情要怎麼相信?
“後面還有你父親的一些資料。”莫易海提醒我。
我這纔想起文件袋裡似乎還有一沓紙,我拿了出來,上面有很多關於“莫學峰”的介紹,到最後一項,死亡證明,而上面開的年齡,年僅18歲。
18歲。
我握緊了手:“你在電話裡說,他還有一層身份,什麼身份?”
“你父親是我爺爺最小的一個兒子,也是我親叔叔。”莫易海勾了勾嘴角,說。
我猛地站了起來:“不可能!”
“七月,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呢?”莫易海望着我,“你如果不信,可以回去問你外婆,看看她是怎麼說的。當年的真相,其實他們都沒有告訴你吧。”
“能有什麼真相?”我譏諷地笑了一聲。
“是不是他們告訴你,你父母是在一次任務中結識的?”莫易海忽而道。
剎那間,我差點打翻了一開始就放在桌上的水。
“那一次任務,說白了,是給小叔配陰婚。而當時林家爲了保護林家大小姐的出生,一致對外宣佈生下的是個兒子,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你母親的真實身份。那次她和朋友出來遊玩,卻無意打斷了小叔的相親。”莫易海笑了笑,“你大概想不到,林家大小姐居然會在對一個鬼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嗎?還真是狗血的戲碼。
“後來的事情,大概也猜得到了,林家大小姐雖然性子溫婉柔和,可是骨子裡卻是高傲的,仗着有通靈的本事,趁着我們不注意將小叔擄了回去,兩人私底下朝夕相對,自然慢慢就產生了情感,等我們都知道的時候,你母親已經懷孕了。”莫易海看着我。
接下來的事,不用莫易海告訴我,我也知道了。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他。
正好服務員已經端着新做好的果汁上來,放在我面前:“請慢用。”
我點點頭,然後重新坐了下來:“你說這麼多,肯定有目的吧,是什麼,不如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來好了。”
莫易海笑了:“你果然變了。”
我看着他,神色凜然。
“跟我回莫家一趟吧,爺爺想要見你。”莫易海說話了。
果然,這纔是莫家的目的嗎?我不由笑了,我記得慕子彥說過,莫家很快會有人找上門,果不其然,而莫易海就是那個說客。
“說白了,你們莫家也是看上了我這個鬼胎的身份,是不是?”手拿着吸管攪動着杯子裡的果汁,“還真是難得,我一個孤兒了二十幾年的人,如今卻成了一塊人人爭之的香饃饃。”
“是。”莫易海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讓我有些意外。
“你難道相信林家只是單純地接你回去嗎,他們也有目的吧?”莫易海扶了扶眼睛,眸子裡掠過一道暗光。
林家的目的我自然知道,說白了,林莫兩家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爲了那個所謂的千年之爭,都可以不擇手段。可是我七月也不是傻子,奶奶死後,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前確實被奶奶保護得太好了,才讓我看不穿人心險惡。
我曾經覺得鬼魂恐怖可怕,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後來才發現,有的時候,鬼魂比人要可愛多了。雖然他們大多的樣子都很可怕,但是大部分的鬼魂惡在表面,不像有些人,惡毒的是一顆心。
我喝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衝他甜甜一笑:“不管是林家還是莫家,我都不相信,能夠對親生骨肉狠下殺手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莫易海啞然失笑,搖搖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羽,我聽說這家咖啡館的咖啡很不錯,都是純人工的,等會喝了咖啡之後,我們順便去”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出現二樓的樓梯裡,傳了上來。
下意識順着聲音望去,一男一女出現在視線之中,可當我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是林天羽。
很顯然,他也看到了我,又看了看和我同坐一桌的莫易海,冷意頓時出現在他臉上。
“羽,你”
不等他身邊的女人說完,林天羽突然大踏步朝着我走過來。
我頓時一驚,沒等我做出動作,林天羽突然將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林天羽,你抽什麼瘋!”手腕被扯得生疼,可是他卻用了力氣,也箍得很緊,我根本抽不開。
林天羽另一隻手拿起桌上還沒有來得及收好的東西翻了翻,到最後實現停留在那份dna的親自鑑定書上,冷笑一聲:“這你也信?”
“這關你什麼事?”我怒視着他,“放開我!”
“莫易海,看樣子你也按耐不住了。”林天羽笑了。
莫易海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是又如何,七月不僅是林家的孩子,也是莫家的。”
“是嗎?”林天羽嘴角的邪佞也更深了,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提起我放在邊上的包,直接拉着我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