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莫臻是什麼心思我清楚得很,可也正因爲如此,我纔不能迴應,又或者更多的是不敢迴應。現在我走得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我時刻擔心着不能讓莫臻發現事情的真相。
“再睡會兒。”莫臻眼中浮現難得一見的溫柔之色。
我“嗯”了一聲,閉上眼睛翻了個身。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莫臻已經不在了。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些,像是想到了什麼,我看向自己右手,手掌心已經浮現出一道黑線。
原本只是是用傀儡倒不會有什麼事,可偏偏我還是使用了禁術,這樣才能夠更完完全全地模仿我自己。可是說白了,禁術之所以是禁術,是使用了之後會有難以承擔的後果。禁術每使用一次,手掌心的黑氣就多一條,對自身的危害也就多一分。等到手心滿是黑線,我大概也是病入膏肓了。
門口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緊接着火蓮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姐姐,你醒了嗎?”
“醒了,進來吧。”
火蓮端着臉盆走了進來,放好之後就連忙來到牀邊,一見我,眼瞳驟然一縮。
我低頭看了看,自嘲地笑了一聲:“這些都是在那傀儡身上留下來了的。”
“可是在傀儡身上,怎麼會體現……姐姐用了禁術?!”火蓮沒有說話,突然不顧身份地一把抓過我的右手,手一顫,“姐姐用了禁術?!”
我收回手:“沒什麼,一兩次而已。”
“怎麼可能只有一兩次?”火蓮急的快哭了,“姐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林少是男人,現在因爲深獄海淵的事情或許還能節制,可是一旦回到陽間之後呢?姐姐,你想沒想過,這禁術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危害?”
“可只有這樣,纔夠真實。”我很是淡定的說,“不然你告訴我,怎麼讓莫臻足夠相信我?”
火蓮頓時語塞。
“好了,沒事,我有分寸的。”我一笑。
火蓮欲言又止,可是我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起身來。
身上的痠痛感還在,我讓火蓮給我找了一件高領大的衣服,可是脖子上露出的吻痕卻還是很明顯。
“算了,不出去了。”我看着脖子上的印記,有些煩躁地說。
火蓮也不知從哪裡拿了一條絲巾,正好用來系在脖子上。我頓時一喜:“這東西你哪來的?”
“是林少準備的。姐姐,林少說他已經找到了會陽間的辦法,等你醒來之後收拾收拾,就送你回去。”火蓮說。
“真的?”我早就已經受夠了呆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如果不是我本來就是鬼胎,恐怕還真呆不了這麼久。
果然,到了下午,莫臻出現了,而同他們一起出現的,居然還有好幾天不見的將車,這是我並沒有看到神荼。這樣也好,看見他就不舒服。
“陰陽兩界的通到已經打開了,但是今天晚上就會關閉。火蓮,已經收拾好了嗎?”莫臻問。
火蓮點頭。
“那我們走吧。”莫臻朝着我款款走來,接替了火蓮的位置站在我身邊。
他們在我和莫臻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尤其是將臣,更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
回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這一次沒有去將家,而是回了莫臻在江城的別墅。即便是長時間沒有人住,別墅裡依舊有專人打掃着。
晚飯以後,將臣找上了我,一大一小在花園裡散步。
“我聽火蓮說,你用了禁術?”將臣看向我。
我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將臣面色一冷:“誰讓你這麼做的!”
“我自己。”我很是淡定地回答,“莫臻不是這麼好欺騙的,如果不弄得真實些,又怎麼取得他的信任?莫臻其實和阿彥就是一類人,他們都太過驕傲,而我如果身子‘給’了他,他纔會慢慢相信我。”
“那後果呢,你有沒有想過!”將臣聲音極冷。
“我當然想過。”我緊緊捏着手掌心。
將臣目光陰沉,我一時不敢正視他的目光,連忙轉移了話題:“將臣叔叔,你和神荼有沒有找到父神的本源之力?”
他大概也明白我不想再持續之前的話題,給了我臺階下:“哪有這麼簡單,不過大致範圍已經確定了。那裡有這世間唯一的本源力量,神荼想要得到,也得看他有沒有這麼命了。”
將臣的話似乎話裡有話,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好了,我現在要回將家了,明天來接小傢伙吧。這一次陰界一行我有些不少收穫,估計要閉關一段時間。”將臣說。
我一喜,爲將臣感到高興。
將臣又囑咐了我幾句,末了,他讓我蹲下來。
我狐疑照做,剛一蹲下,他就在我腦門上一拍。我吃痛呼出聲,卻聽見將臣道:“你被將臣種下的封印禁制我暫時解不了,但是我能壓制住它。你已經成年了,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後果,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想想你的丈夫,你的孩子……”
我怔住了。
直到莫臻出現將外套披在我身上,我這才驚覺將臣已經離開了。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莫臻擁着我,問。
“我在想……如果當初沒有遇見慕子彥,也沒有遇見你,我現在是不是還在爲找工作忙碌?還有奶奶……”突然之間,我猛地驚醒,回頭望向莫臻,“我奶奶,你知道我奶奶在哪嗎?”
莫臻抓着我的肩膀:“她沒死。”
“那她在哪裡?”
莫臻頓了下:“具體地址我不知道,只能等神荼回來。”
“又是神荼!”我氣得直咬牙,“他囚禁我奶奶到底要做什麼?”
“我想……大概是阿婆手裡有他想要的東西吧。你應該知道阿婆的真實身份,仔細想想,也就覺得沒什麼不對了。”
莫臻的話,讓我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莫臻說:“已經不早了,睡覺去吧,明天,我們辦手續,財產轉移。”
聞言,我不由看向莫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