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就那幾根香,他都有這麼多的說道。
看來他們是付出代價的,幾個道士臉上都很不好看,可點着一把香也不是事兒啊,這裡是閱覽室,空間雖大,也容易把人薰得暈乎乎的。
我就對那個黃喆說:“你們是打算繼續燃燒生命呢,還是到我身邊來?”
雖然女魃的消息對他們很重要,但終究是性命攸關,趕緊把香給滅了,站到我身邊來。
屍魂們都很講規矩,哪怕又增加了三人,它們也沒敢動。
對,講規矩,這是先秦時期的特色,那是個最重義氣的時代,國君在敵國押上自己一個兒子做人質,敵國就相信你不敢打他了,否則別人就佔了道義的制高點。在那個時代,無論誰佔據了道義制高點,都是無敵的,只要你有三寸不爛之舌,單挑一支大軍都不成問題。
這不是輿論的壓力,而是那時代的人真正打心裡重義氣,爲了一個人,他們甚至可以拉着全家一起死,就是爲了義,哪怕這個人和他沒一點關係。
但這種情況在後世就不存在了,看人家明朝,哪怕是皇帝被活捉作爲人質,自己再立一個皇帝也照打不誤!
女魃一直壓着屍魂兩千多年,森嚴的等級規矩讓它們恐懼。
看到自己人安全,黃喆看起來輕鬆許多,也不知道他們燒了多少命,還有幾年活頭?
跟着他的一個道士忍不住了,對他說:“師兄,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咱們還是太被動了,這些陰煞的年頭都很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對我們動手,一旦動起手來……”
我安慰他:“不用慌,它們也很虛弱。”
兩千多年在女魃的陰影之下,能不虛弱嗎,它們乾屍的實體估計被女魃給耗沒了,但土生金,所以它們的屍魂還是能夠活下來,要讓它們上了身,我認爲幾千年乾屍的力量會立即重現。
那道士說:“陰煞形成的年頭太長了,再虛弱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就如同毒藥,毒死一個人不需要多少,我認爲現在應該立即想辦法出去。”
我搖頭:“出不去,現在我們都中了屍魂的蠱,它們的世界就是我們的世界,但它們的世界只有墳墓,所以我們也是出不去的,除非先幹掉它們。”
黃喆看了看我:“兄弟是蠱術一脈的?看樣子很高明啊,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主流。”
不是主流?你茅山使的就是蠱術,大家說法不一樣而已,要知道,歷史越往前,巫蠱之術就越流行,那時候的巫蠱纔是主流,你道家理論纔開始成
型,也只是百家之一。
我實話實說:“就學了點皮毛,其他只是運氣好,不敢說高明。”
“運氣好,見過女魃嗎?”黃喆忽然問,“你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還是蠱術高手,女魃墓也在這裡,然後女魃沒了,女魃墓也沒了,這事情不蹊蹺嗎?”
“是很蹊蹺,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裝傻,“我真不是什麼蠱術高手,自己瞎琢磨的,女魃是什麼,我不知道耶……”
黃喆師弟那邊憋不住了,精神壓力大,說道:“師兄,這裡也只是二樓而已,窗口那麼多,以我們的功力跳出去完全沒有問題。”
他說得很有道理,一般人哪怕二樓跳下去都得小心翼翼,特別是中蠱的情況下跳,崴腳都算輕的。但他們是道門高手啊,肯定每人都練過的,哪怕是頭先着地估計也不會死吧?
其實我也想看看到底能不能行,就慫恿他:“你先試試,行的話咱們一起出去。”
他不說,我還沒注意到閱覽室這麼多窗子呢,這裡可是閱覽室,居然光線也不夠。
那小子就點着香,一路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竟什麼景物都看不到!
這樣跳下去,一般人絕對會傷,因爲無法判斷落地的距離,跳落需要準備好緩衝的。
看樣子他也很糾結,咬咬牙,他把香一扔,飛身就往外面跳!
跳下去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回來,窗戶打開着,彷彿剛纔那裡沒人似的。
我們都呆呆地看,哪怕摔死,也應該有吧唧一聲啊,如果沒死,你吱一聲很爲難嗎?
彷彿是時間停止,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等待迴應,屍魂們沒看窗戶,詭異地看着我們。
忽然就在一瞬間,咣噹一聲玻璃碎裂,嚇了我們全體一跳,居然是另一個窗口!
剛纔跳出去那貨,竟然又從另外一個窗子給飛了回來,撞碎玻璃掉在地上!
“師弟!”
黃喆着急地喊了一聲,要過去扶,我趕緊拉住他:“別過去,看他手上沒拿着香。”
“你的意思是……”黃喆神色嚴峻,“他會被上身?不可能的,我茅山乃道門正宗,練的是浩然正氣,一般邪魂陰煞不可能上身!”
我依然拉着他:“這是爲你好,你也說一般的了,這是一般的嗎?”
還沒打擊他呢,憑什麼說別人就邪你就正?你們宗教派系之間的鬥爭也是夠了,挨你打的就是邪的?當然,這些屍魂害人是它們不對,可它們也是被逼成今天
這一步啊,爲了成就女魃自己當炮灰,然後又被女魃壓了兩千多年,其實挺可憐的……
咦,我的三觀不對,它們要害林曉萱呢。
黃喆最終是來不及過去,他師弟就開始變身了。
沒有變成奧特曼,全身肌肉往下塌陷,人一下就變得精瘦精瘦的……不,簡直就是皮包骨頭,眼眶深陷下去,眼珠子都癟了,讓我們親眼目睹了一出“乾屍誕生記”。
他蹲在地上,很有終結者的範兒,然後一擡頭看着我們,深陷的眼眶陰森森。
“快,攔住他!”我喊道。
黃喆疑惑地看着我:“怎麼了,他敢攻擊我們?”
沒錯,屍魂獲得了新鮮血液,那種敵意我可以直接感受到,而我擁有的也只是小古的一點氣息而已,畢竟女魃真身不在這裡,一旦屍魂上了身,就不再怕我這個冒牌貨。
黃喆沉着臉,剛失去了一個師弟,看樣子他心情不好。
但這種時刻不能有瞬間遲疑,沒給他時間灑狗血,否則按照劇情應該是這樣的,黃喆跑過去抱着他師弟說:“師弟!不要走!”他師弟就擡起乾巴巴的眼睛看他:“師兄,其實我是愛你的……”
畢竟大派高人,黃喆招呼了另一個師弟一聲:“點香,準備好鎮魂符。”
“師兄!”他僅存的一個師弟撕心裂肺地喊道。
黃喆搖搖頭,看着師弟變成的乾屍說:“沙師弟沒救了。”
那麼二師兄是誰?
我看着瞬間形成的乾屍,頗有些被女魃蒸發掉水分的風範,連嘴脣都縮了,露出陰森恐怖的白牙,不過他牙不錯。
黃喆和他師弟兩人一邊一個,左手拿香右手執符,典型的二鬼拍門戰術。
畢竟那位纔剛剛成屍,動作沒他們麻溜,第一擊竟是黃喆他們順利得手,黃喆的符拍到了乾屍腦門上,而他師弟那張符貼到了乾屍的後背心。
“啊!”乾屍趁着聲帶還能發揮作用,最後沙啞地吼了起來。
頗有成效啊,這就是有反應了,可下一刻,兩張貼在屍身上的符呼地開始燃燒!
瞬間燒了個乾淨,而後背心的那張符還連帶着燒了衣服!
乾屍變成了一個火人,可它貌似並不怕火,在火中還淡然地站着,免去了一場火災。
現在的乾屍,好像是電影裡小尼演的那叫啥,也是燃燒骷髏的騎士?
我對西方的系統不太熟,不過,我知道正宗殭屍是不怕火的,火生土,你越燒它還越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