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間切一刀,漲還是垮,基本上一看便知。只有極少數的情況是例外的,但既然是進了這裡的毛料,不管是漲還是垮,最後都會物盡其用。哪怕就是最不值錢的瓷地、灰地,也是能夠利用起來的。
“垮了。”宮靜懿嘆息一聲,三塊毛料,裡面一塊是白底青,一塊是乾白種,還有一塊是灰白,就算能取料,也是低檔品種,都是屬於那種玉料錢還不如手工費的那種。溫克卡那裡的毛料,最便宜的都要五百一公斤,這些只值幾塊錢一公斤的料子,自然是垮得不能再垮了。
“這纔到哪嘛,靜懿,我聽說我的第一塊料子也是垮了?”莫鎮軍強裝笑顏的說,當他看到於立飛跟可溫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其實就有了一層陰影。雖然於立飛告訴他,可溫昨天已經賭漲了一塊毛料。當時他還很驚奇,可是看到這三塊毛料,他心裡想,是不是因爲可溫沾了於立飛的光,把他的黴運傳給了於立飛?
“於先生,看來你的運氣開始變差了。”宮靜懿看了於立飛一眼,淡淡的說道。於立飛在挑選這些毛料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看着。完全就是沒有章法的亂指亂點,當時自己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然讓他幫着挑石頭。幸好是賭漲,否則來潭州的機票錢都買不起。
“沒辦法,運氣是天生的,真要變差我也沒辦法。”於立飛鎮定自若的說。這批毛料,具體到哪一塊是什麼情況,他並不清楚。可是有一點他很有自信,整體來說,絕對不會垮。
“各位,到樓上去喝杯茶,這裡讓他們先解着,我們在樓上也能看得到。”莫鎮軍笑着說道。下面雖然看的清楚。可是解石的時候,灰塵太多。
“老可,你怎麼不動?”於立飛看到可溫癡癡的站在那堆毛料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問。
“我在這裡看着。”可溫固執的說,這麼多毛料一起解石,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了。只想越接近越好,如果每塊毛料在解之前,能讓他好好端詳一番,那就再好不過了。
“上面也可以看啊。”於立飛拍拍他肩膀。笑着說。
“上面怎麼看的清楚?你放心,我不去碰,只看不說。”可溫說道。
於立飛沒辦法,可溫看到毛料,就像是男人看到美女似的,腳也邁不動了,眼睛也移不開了。望着衛凌峰翻動着一塊一塊的毛料,他的喉結動了動,恨不能一口就把這些毛料吞下去。
“宮小姐。聽說於先生幫你挑了批毛料,大漲?”衛博星走到樓上,問道。其實所謂的樓上,就是倉庫一個解格出來的一個閣樓。兩面是牆。兩面是玻璃,站在上面,倉庫裡的情況一覽無遺。
“是的。這批毛料跟我那毛料,都是出自於先生之手。”宮靜懿點了點頭。她的毛料賭漲,已經不是什麼新聞。恐怕就連溫克卡都已經知道了,更遑論衛博星這樣的人。
“既然你的毛料能大漲。這批毛料也應該能漲纔是。”衛博星看着於立飛,笑了笑,說道。
“衛先生,我挑選毛料,憑的是運氣,能不能漲,是大漲還是小漲,甚至是垮掉,都是未知數。”於立飛輕輕搖了搖頭。
“豆種!”樓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第二批的三塊毛料,有兩塊是完全垮掉,但有一塊是出了豆種。雖然豆種只能算是中低檔翡翠,可是相比其他五塊解垮,裡面有玉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大呼小叫幹什麼?”莫鎮軍推開窗戶,大聲呵斥道。來這裡的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需要爲一塊豆種,而且還只是塊豆青種歡呼雀躍嗎?
“立飛,可溫先生怎麼在下面,還是請他上來吧?”莫鎮軍看到可溫待在毛料堆旁邊,雖然這批毛料,是於立飛在認識可溫之前,就已經幫自己買下。但可溫在賭石界,已經成爲不詳的代名詞,現在他的毛料,六塊垮了五塊,雖然明知道跟可溫沒有關係,可是總覺得可溫站在那裡有些刺眼。
“他現在誰也拉不動,除非所有的毛料全部解完。莫哥,你放心,我有感覺,很快就要漲了。”於立飛自然明白莫鎮軍的意思,現在如果讓可溫上來的話,絕對是大大的得罪了這個小老頭。雖然可溫在自己面前好像很隨意,但這個小老頭確實固執得很。
“真的?”莫鎮軍其實心裡已經有些亂,這麼多同行都在這裡。特別是宮靜懿已經賭漲的情況下,他卻連解連垮,心裡已經有些吃不住勁了。
“於先生很相信自己的感覺?”衛博星走到莫鎮軍身邊,似笑非笑的說。賭石憑感覺,這已經讓他覺得很好笑。現在解石的時候,於立飛又說要漲了,憑的又是感覺,如果不是在莫鎮軍這裡,他恐怕都要說於立飛是個大騙子了。
“當然。衛先生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小賭。”於立飛微笑着說。這堆毛料有多少會賭漲,他不能確定。可是會不會賭漲,他實在太清楚了。
“怎麼個賭法?”衛博星饒有興趣的問。
“我賭這批毛料最終會漲。”於立飛堅定的說。
“這批毛料跟宮小姐的毛料是同一批次,宮小姐的現在大漲,這批毛料能漲,也不算什麼。”衛凌峰推開門走進來,臉上露出不悅之情。這次他們來潭州,其實跟宮靜懿的目的有些相似,對於立飛有着特別的好奇。
“那你想怎麼賭?”於立飛問。
“你要是賭感覺的話,我們下去隨便挑一塊毛料,然後賭裡面是什麼玉料。”衛凌峰盛氣凌人的瞪着於立飛,緩緩的說道。
“看皮殼就知道里面是什麼玉料?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也不至於賭垮掉那十四號毛料了。”於立飛搖了搖頭,冷笑着說。
“那你想怎麼賭?”衛凌峰臉漲得通紅,溫克卡賭石大會上的那塊十四號毛料,是他親自看過的,表現非常好。解開之後,裡面也確實有高綠,但卻取不出來,只能淪爲廢料。現在於立飛再次提起這件事,就像是當成甩了他一記耳光似的。
“我賭這堆毛料裡,能解出玻璃種!”於立飛篤定的說。
“玻璃種?”衛凌峰冷笑着說,就好像在看傻瓜一樣的望着於立飛。玻璃種雖說不算稀有,可是也絕對不常見。如果說是賭石大會上的毛料,解出玻璃種,他還能相信。可是這已經是溫克卡挑剩下的毛料,裡面能有冰糯種、金絲種之類就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了,宮靜懿已經解出了一塊玻璃種,不可能再在這裡出現玻璃種!
“不錯!你敢不敢賭?”於立飛堅定的說。
“白癡!”衛凌峰低聲罵了一句,他原本覺得跟於立飛賭一次,至少能讓自己心裡不那麼失落。可現在他覺得,就算贏了於立飛,又有什麼了不起?對方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每次都孤注一擲的賭徒,跟這樣的人賭,哪怕贏了,又有什麼光彩可言?
“於先生,你這話也說的太肯定了嗎?玻璃種可遇而不可求,你可不能因爲我那邊解出了一塊玻璃種,就斷定莫叔叔這裡也會有玻璃種。”宮靜懿也覺得於立飛的話就像天方夜譚,如果這樣賭的話,衛凌峰贏的機率也太高了。
“我自然知道,我賭的是我的感覺。剛纔我還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現在我的這種感覺很強烈。”於立飛平靜的說道。
“既然你想輸,那我就成全你。”衛凌峰冷笑着說。
“漲了!玻璃種!!!”樓下的工人突然大聲叫道。
“什麼?!!!”衛凌峰不敢置信的望着於立飛,剛纔他還覺得於立飛是白癡、瘋子,可現在,突然解出了玻璃種。他一句話也沒說,推開門就跑了下去。
莫鎮軍和於立飛等人也不甘落後,紛紛下了樓。三臺解石機現在全部停了下來,解出了玻璃種,自然是最爲了不得的大事。
“陽綠!”衛凌峰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纔於立飛還在那裡信誓旦旦的說,這堆毛料裡,有玻璃種,他就在那嗤之以鼻。可是話剛落音,馬上就解出了玻璃種,而且還是陽綠,這種水頭的翡翠,每公斤的單價,至少在六百萬以上。
“立飛,你的感覺還真的很準。”莫鎮軍不好意思蹲下去仔細看,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心裡的石頭就落了地。
“其實我只是覺得會漲,但有沒有玻璃種,確實不清楚。”於立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有了這塊玻璃種,不漲都難。”莫鎮軍笑了笑,這塊毛料很大,而且裡面有綠的面積也很大,全部取出來,搞不好也有二三十公斤。
“莫總,你的運氣可真好。”衛博星站起來之後,嘆了口氣,說道。相比之後,他賭垮的那塊十四號毛料,就更加說明了問題。
這讓他對於立飛更是好奇,於立飛到底是真的有感覺,還是已經提前知道了這裡面有玻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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