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醫院看望蘇北的是陳雪菲姐弟,以及這段時間一直和陳澤凱在一起的二子。蘇北衝着兩個小兄弟點點頭,一看西裝革履煥然一新的陳澤凱,便知道這段日子他們都很順利。
誰知兩個小兄弟誤會蘇北的眼神,都以爲蘇北和陳雪菲有私房話要說,不願意在這裡當電燈泡,拽上進來打針的田琦離開病房。
“菲菲姐,這幾天都發生什麼事了?遺囑公佈沒有?”
陳雪菲點點頭,有些歉意的說道:“這次多虧了你,讓我怎麼謝你纔好呢。”
“不用謝,這是我答應你父親的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
“那天晚上,你的那個朋友和我弟弟給我打電話,我們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在蕭國東律師和安正陽的見證下公佈遺囑。當然,除了洪威以外,我想很多人對於我父親的私生子有些芥蒂,但畢竟是我們陳家的人。”
陳雪菲幫着蘇北墊了個枕頭,一邊將水果切成小片,一邊喂進他的嘴裡,“經過這一週的協調,我弟已經正是出任父親的接班人,成爲盛世地產的總裁,細節工作我和蕭果東都已經幫他安排好了。”
蘇北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又問:“洪威呢?他沒有發狂嗎?”
“哼!他還想怎樣,我已經和洪博文離婚了,無非是按照流程把我們婚後的財產分割一下,我兒子當然還是歸我。遺囑公開後,洪威不死心也得死心。”
說到這裡,陳雪菲心疼的拉着蘇北的手:“你知道嗎,那天凌晨我們開完遺囑公佈會後,和安書紀以及江海警方在那棟樓發現你時,你抱着一個女孩兒,揹着一個兩米高的壯漢暈倒在樓梯上,渾身是血,擔心死我了……”
蘇北樂觀的開起玩笑:“我們這不都好好的嗎。”
“別騙我了,我弟把這一路上的事情都跟我說了,我真沒想到洪威會僱傭一個殺手集團來殺我弟,如果……哪怕我知道一點風聲,也不會讓你去冒險。”陳雪菲含着眼淚說。
“不要說你沒收到風聲,我也是在路上才意識到事情不妙的。對了,警方那邊有證據嗎?”
陳雪菲搖搖頭,嘆了口氣說:“聽說是國際警方帶走了他們的遺體,這是一夥國際重犯,沒想到在華夏國落網了。而這些人是非常專業的,沒有留下任何的僱主的信息,所以即便你我都知道洪威是主謀,卻不能制裁他!”
“還好洪威無罪,不然還怎麼玩下去?”
陳雪菲詫異的看着蘇北,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蘇北是從柳氏集團的角度出發的,陳家畢竟是外人,如果洪威現在倒臺了,已經如同一盤散沙的柳氏集團恐怕真的面臨破產的風波。
“對了,說了這麼多,你餓不餓?嘿嘿,沒關係,那兩個大小夥子拖住小護士,你先吃一點,等你出院了,請你吃大餐。”
陳友良以前就住在聖瑪麗醫院,所以陳雪菲和這裡的醫生院長比較熟,當今天早上接到蘇北醒過來的電話後,第一時間去五星酒店請了兩個米其林大廚爲蘇北做飯,不過海鮮和辛辣食物卻不能吃,畢竟他的傷口還沒有痊癒。
“菲菲姐,我們董事長那邊情況怎樣你清楚嗎?”
陳雪菲點頭又搖頭,嘆了口氣說:“不太樂觀,現在企業被查封一個月,她本人也被檢查部門帶走。安琪兒幫着跑前跑後,總算是把人撈出來,經過董事會協調和公關,把產品過敏的事故都轉嫁到那個死去的技術員身上了。這件事挺保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北告訴她:“就是這夥殺手做的手腳,從產品到技術資料,都被改了些細節,導致這次消費者過敏事件,還好發現的急事,只有幾十例受害者。”
“也是洪威乾的?”
“嗯。”
“對了,前天我已經將我父親手裡柳氏集團的股份協議,以及我追加的兩億投資全都過戶給了你。只不過銀行部門沒有你的個人資料,這筆資產暫時存在柳寒煙那裡,名義上是你的。”
“給她就對了。”陳友良給蘇北的這筆股份,看似是天價,但是聯想到這次旅途的兇險,絕對是物超所值。
“你住院的第二天,柳寒煙也來看過你,把自己鎖在病房裡,坐了大半天才走。”
聊了一會兒,田琦託着一個醫藥盤子進來,在一旁準備好注射藥物後,瞥了眼陳雪菲,“你是他女朋友?”
“……”陳雪菲怪怪的看着她。
“我現在要給病人打針,你要看他屁股嗎?”
陳雪菲笑着站起來,對蘇北說:“我回頭再來看你,下午還有個會要參加。”
“忙你的去吧,又沒什麼危險,等出院後去你家再聚。”
陳雪菲姐弟兩人和蘇北打了個招呼離開醫院。
“呃,護士大姐你輕點。”田琦一隻手幫蘇北翻身,將他的病人服褲子一把,沒好氣的用棉球擦着碘酒。田琦也很鬱悶,每次蘇北來醫院她都很倒黴,這次居然被兩個男的堵在門口,在醫院裡就永遠是醫生最大,他們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滋……”蘇北牙縫冒了一口涼風,感覺屁股上被跺進一個大針頭。
“叫什麼叫,看你皮糙肉厚的,受這麼多刀傷都沒事,還怕打針啊。”
蘇北一陣無語:“那你也不能胡來,哎呦疼死我了,你給我記着,我肯定會投訴你的。”
等田琦走後,蘇北自己翻過身來,不是他矯情,就田琦剛纔的針法,差點傷到骨頭,半個屁股和大腿都是針扎似的疼。
“蘇北哥,你這幾天可嚇死我了。”
“二子,趕緊過來,幫你蘇北哥把這些繃帶和石膏全拆了。”
“用不用問問醫生?”二子擔心的問。
蘇北苦笑道:“他們巴不得我住個一年半載,爲他們醫院製造營業額。我本來就沒受什麼重傷,早好的差不多了。”
二子這纔沒有反駁,將被裹成木乃伊的蘇北解放出來,當他看到蘇北哥的傷口時,即便是見識過了刀光劍影,還是嚇了一跳。蘇北哥從外表上看上去是個多麼玉樹臨風的帥哥,結果身上卻是數不盡的傷痕,一尺多長的刀傷,也有槍傷和摔傷,有的地方結疤很久只留下輕微的印記,而這次的傷口則非常明顯,還用針線縫着,恐怕以後痊癒後也會留下疤痕。
蘇北跳下病牀,舒展一下胳膊和筋骨,感覺恢復的差不多了,傷口的那點隱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蘇北哥,你去哪兒?”
“看一下週秘書……周曼。”一時間,蘇北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周曼,更不知道以何種方式繼續兩人的關係。
來到周曼的病房,她的傷不重,主要是後背受到鋼管的重擊,此時正坐在病牀上看手機,擡頭看到蘇北穿着病人服進來,面色一紅,輕輕的下牀,看看蘇北又低下頭一副含羞楚楚的樣子。
二子會察言觀色,連忙自我介紹說:“蘇北哥,這位就是我嫂子吧,真漂亮,比電視裡的女明星都漂亮。”
被二子這一誇,周曼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給兩人拿了飲料詢問蘇北的傷情。
“嫂子,蘇北哥在外面,最擔心的就是你了,又怕你照顧不好自己,又擔心公司出事。哎,嫂子你說你怎麼這麼厲害,年紀輕輕的居然能當上集團的董事長……哎呀。”
不等二子說完,蘇北踢了他一下,可還是晚了。
一時間蘇北和周曼都遊戲尷尬,二子是無心之舉,但也印證了周曼之前的所有猜測,原來蘇北已經和董事長結婚了。
周曼當做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卻在語言上有所表示,“你真正的嫂子是我的董事長,我只是你嫂子的秘書而已。”
二子驚訝的看着兩人,這是什麼情況,他這幾天在蘇北病房和陳家來回走動,一直都把周曼當成傳說中的董事長嫂子。
“呃蘇北哥,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二子很機靈,馬上意識到自己戳了蘇北哥的輪胎,他和這嫂子的事情,假嫂子肯定不知道,同時又暗暗欽佩,到底是蘇北哥,就算找女人都找一對兒,一個董事長一個秘書,這也太有挑戰性了。
“沒說錯,你周曼姐早就知道我成家了。”蘇北看着周曼說。
周曼咬着下嘴脣站在蘇北身後,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心裡卻像吃了蜜似的甜美。
既然窗戶紙已經挑破,又沒有外人在場,蘇北就將自己和柳寒煙的婚事說了一遍。他不能離開柳寒煙,但是經過這次的事件,更加不能辜負周曼這樣的好女孩兒。
當二子聽說周曼姐和蘇北哥,居然都是董事長嫂子的手下時,他心中一凜,從個人感情上,還是更加希望蘇北哥和周曼在一起,畢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而那個柳寒煙……如果不是蘇北哥護着她,二子第一個不同意蘇北哥和那種霸道的女人交往。
“對了,蘇北哥,陳澤凱想讓我去他們集團做事,你覺得可以嗎?”二子忽然問,他剛到江海,見識到國際大都市的繁華似錦,雖然蘇北哥和親哥一樣,可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