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個小個子男孩,就站在這個鐵柵欄的裡面,練習過軟體,練習過空中翻滾,練習過馴獸、練習過拋球,最後愛上了塗油彩的小丑,他的童年沒有歡樂,有的只有被壓榨的苦難,但他想給別人帶去歡樂。
油彩一畫就是十年,每次畫上油彩,男孩都會變的大膽一些,去看他平時根本不敢直視的心中女神,她是那麼的完美,金色的捲髮、白皙的皮膚、修長的美腿、迷人的笑容。
終於有一天,這個男孩兒勇敢的說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愛慕,被拒絕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他不後悔這樣做,因爲那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當衆表達自己的情感。
天真的男孩兒以爲表白就是表白,不能成爲眷侶也不至於成爲敵人,等着他的卻是殘忍的折磨和殺害。
那不願想起的記憶如潮水般翻涌而至,不知何時,葉琛已經淚流滿面。
“爸爸,阿琛哥哥哭了,”曹暖暖開始的時候還很新奇的四下張望,看了半天就膩了,卻發現了流淚的葉琛。
葉尊道:“你阿琛哥哥曾經也是在馬戲團工作的,他響起了往事,激動了。”
“哦,”曹暖暖從曹清歌的包裡拿出紙巾遞給葉琛,“阿琛哥哥,給你。”
葉琛發覺自己哭了後,非常的不好意思,甚至不敢看葉尊的臉色,生怕師父說他,接了紙巾就默默的擦擦臉,然後低頭看面前保護觀衆的圍欄。
葉尊看出徒弟的顧慮,“這世上沒有誰是不能哭的,傷心就流淚,高興就大笑,不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目光。”
“啾啾啾!”湯圓在葉尊的肩膀上叫道,看那意思似乎是對葉尊的話表示同意。
葉尊曲指輕彈了一下這小東西的腦門,“啾什麼啾,昨天跑那麼遠瘋玩,我還沒倒出功夫教訓你呢!丟了怎麼辦?”
“啾——”湯圓撒嬌似的在葉尊的耳旁層層,她很敏感,儘管葉尊嘴上的話是在數落她,但她能感知到葉尊對她的關心,這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爸爸,你輕點兒,”曹暖暖心疼的說道。
湯圓看到有人支持她,立馬跳到曹暖暖的懷裡,臨了還不忘衝葉尊叫道:“啾!”
可曹暖暖哪裡是那麼容易讓人摸到脈的小朋友,她鄭重其事的把湯圓捧到眼前,“曹湯圓!你要聽話,爸爸說的對!你不能亂跑,亂跑的話,我們找不到你會很着急的,你知道了嗎?”
湯圓的大眼睛立刻耷拉下來,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只能沒精打采的應聲,“啾啾。”
曹暖暖立刻把湯圓抱在懷裡,“湯圓最乖了,親親你。”
葉尊無聲的嘲笑,暖暖大魔王是誰都能揣度心意的嗎?無知!
被這對父女這麼一攪合,葉琛的背上情緒緩和了不少,甚至滿心都被溫暖取代,他沒有體會過父母之愛,但他明白,師父和其他家人給他的溫暖,不會比父母愛少多少,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罷了。
“女士們、先生們,太陽神馬戲團歡迎你們的到來!”先聞其聲再見其人,隨着標準的英倫口音的性感聲音的響起,一束追光打在了葉尊他們正對的表演出入口,一個金色頭髮的中年白種女人身穿一身性感的紅色晚禮服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別人離得遠看不到細節,只是覺得這個女人身材很好,熟悉太陽神馬戲團的觀衆已經站起來尖叫了,因爲太陽神馬戲團開始表演之前都有一個固定環節,團長溫蒂會率先出場,傳說溫蒂是絕世尤物,每一個見到他的男人都會走不動,會沉迷於她的美貌不可自拔。
葉尊看的自然清楚無比,這個女人確實美貌無雙,標準的金髮美人,臉小,眉眼深邃,藍色的瞳孔,微笑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配合上那堪稱魔鬼的身材,簡直就是行走的雌性荷爾蒙。但這都是在高亮追光下的夢幻效果,如果是二十年前,溫蒂確實堪稱絕世美色,可現在她已經四十多歲,說美人遲暮也不爲過,她的眼角和嘴角已經爬上細紋,脖子上的皮膚也不再緊緻,手上的皮更是褶皺不少。
自從這女人出來,現場就開始歡呼,最安靜的一塊區域就是葉尊他們這幾個人,而這個小團體中最安靜的自然是葉琛。
葉琛此刻根本無法從那個女人的身上移開目光,眼神複雜,這個女人讓他體會到愛一個人的感覺,也是這個女人讓他體會到墜入地獄的感覺,同樣是這個女人讓他體會到厭惡全世界的感覺。
他愛她嗎?愛,就是他被挑斷手筋和腳筋的那一刻他都是愛的。
他恨她嗎?恨,就是這個女人讓自己成爲了戾氣纏身的冤魂二十年。
葉尊看了一眼葉琛,沒有說話,他很清楚,這一次來此,對葉琛來說是非常寶貴的一次蛻變和歷練,過了這道坎,他的未來就是光明坦途,因爲他的人生非常單純,只有這一道坎。
溫蒂綻放自信的笑容,繼續道:“接下來,我們會把全世界最頂級的馬戲表演呈現給大家,請大家拭目以待!馬戲結束也不要散場,還有精彩的彩蛋哦,或許能看到我親自下場表演也說不定。”
現場頓時沸騰,被譽爲馬戲女王的溫蒂有多少年沒有親自下場表演了?熟悉太陽神的人或許能給出答案,至少有十年了!
溫蒂的父親還建在的時候她最擅長的表演是空中飛人,二十年前她接手太陽神以後,她最轟動世界就變成了馴獸,全能馬西女王的名頭也是那個時候廣爲流傳的,封鞭這麼多年的馬戲女王會再提鞭馴獸,這是鐵粉們從未奢望過的事情。
那久久不停的歡呼聲,讓葉尊他們見識了什麼叫馬戲女王的魅力,在一個行業做到頂尖果然都不可能是一般人。
“蠻夷果然容易被煽動,”進場後就默默的把玩一把刻刀的楚知北,發表了第一句鄙視的言論。
“爸爸,好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