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浮上水面,調整好呼吸,深吸一大口氣,再次下潛,奔着那出入口下潛游去。
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是死。
進入那出入口後,就是一條緊窄的水道,他沿着水道遊動了足遊了一小時,真氣很快消耗殆盡,他憑着求生的意志一次次的突破身體的極限,最終衝出水道,進入另一片水潭。
當再一次感到頭上一輕,衝出水潭的時候,寧瀾覺得自己彷彿重獲新生,那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感受,飄飄欲仙。
後來他才明白,那感受就是摸到了登天境的門檻。
這一次很容易就游到岸邊,繼續在黑暗中摸索,連續不停歇的摸索和潛水,讓寧瀾感覺到一陣飢餓,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在摸索的過程中,寧瀾無意中觸發腳下的一處機關,隨着一連串的岩石摩擦聲響起,他一動不敢動,在這黑暗中他根本不知道機關是什麼,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凝神靜氣,聚攏所剩不多的真氣靜待突變。
等待的過程中,岩石和機關的響動沒有停止過,明明只過去了二十幾秒,寧瀾卻感覺過去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這樣的等待過程是對人心理的巨大摧殘。
死不可怕,等死纔可怕!
寧瀾撐不住了,收回腿,反身往他記憶裡水潭的反向衝去,拼盡全力。
直到全身進入水潭中,他乾脆閉氣沉入水中,
就在他整個身子都沉入水中後,他緊閉的雙眼隱約的感受到了亮光,驚詫的睜開眼,從水中向外望去,真的有光,整個水面都被照亮,寧瀾躍出水面,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紅色大門。
而發光的是以大門爲中心向兩邊延伸出去的一個個的夜明珠。
在這樣漆黑的地方,哪怕只是一根火柴發出的光,也會十分耀眼,更何況是幾十顆夜明珠。
寧瀾彷彿置身夢幻,重新上岸,去查看那大門。
整個大門呈現拱形,上圓下方,兩扇門緊緊閉合,寧瀾伸手摸了摸大門,這看起來紅彤彤的大門竟然是全金屬的,上面的紅色並不是漆,而是其本色,僅這一扇大門就讓寧瀾歎爲觀止,赤色的金屬,他聽都沒聽說過。
短暫的震驚過後,理智逐漸迴歸,寧瀾開始觀察四周,如果出不去,別說是兩扇赤色大門,就是兩扇鑽石大門,對他也毫無意義。
藉着夜明珠的光,寧瀾看清周遭,整個空間和剛剛那個水潭所處的地方基本一樣,向上無限延伸出去,好似煙囪,巖壁光滑堅硬,想從上面離開依然不可能,兩處水潭的區別就在於這邊多了一個半圓形的區域,弧頂就是那赤色大門。
眼下,通過這大門,成爲寧瀾逃出去的唯一生路。
看清現實後,寧瀾開始想法打開大門,可無論他怎麼推也推不動,用手上的飛鏢插入縫隙中去撬,依舊紋絲不動,這一番折騰,讓寧瀾耗盡了最後的真氣,加上飢餓的侵襲,他頹然的坐下來,靠在赤色大門上,望着不遠處平靜如鏡的水潭,絕望的發呆。
自己就要死在這了嗎?在這神秘的地方恐怕就是再過一千年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屍體。
妻兒怎麼辦?成了孤兒寡母,她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會不會被人欺負?女兒會不會恨他這個沒用的爹?
這一刻,曾經在寧瀾心中無比重要的江湖地位、揚名立萬、腰纏萬貫等等,他統統沒有想起,腦中只有妻兒的音容笑貌,和對他們未來生活的擔憂。
想着想着,寧瀾的目光由遠及近,看到正對大門的那處機關,一塊四十釐米左右的方磚已經凹了下去,他剛剛就是踩在這塊方磚上,啓動了機關,露出夜明珠,照亮了四周。
看着看着,寧瀾本已經失去焦距的眼神逐漸聚焦,這整個半圓形的平地幾乎是一塊整體,呈現深青色,上面滿是塵土,被他踩踏的全是紛亂的腳印,他本以爲只有那被他踩下去方磚是唯一活動機關,可這會兒他無意看到那凹陷下去的方磚靠近自己的位置還有幾條縫隙,難道還有機關?
這一想法冒出來,彷彿給寧瀾打了腎上腺素,他蹭的一下竄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跪在地上用雙手掃去那些縫隙周圍的塵土,隨着雙手的掃動,那些縫隙越來越清晰,且還露出其他的縫隙。
這些方希原來都是獨立的方磚,大小全部一樣,以寧瀾背對赤紅大門面向水潭的位置看去,一共三排方磚,靠近大門這邊三塊,中間是兩塊,最後是一塊,呈一個金字塔狀。
寧瀾沒有亂去觸碰機關,而是查看整個半圓形的平地,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機關踏板,全部查看一遍後,只有這金字塔狀的六塊。
他又重新燃起希望,這或許就是打開大門的關鍵所在。
寧瀾一腳踏在金字塔底中間的那塊方磚上,方磚並沒有下陷,他不信邪的一雙腳都踩上去,依然沒有下陷,最後在死命的在上面蹦跳,仍舊如此。
換做踩動左右兩塊也是如此,紋絲不動。
當寧瀾去踩中間那兩塊的時候,本以爲也踩不動,卻沒想到,右腳剛踏上右邊的那塊,方磚就輕易的被他踩的凹陷下去,但卻沒有機關響動,他想了想,左腳也踏上左邊那塊方磚。
這下機關開動的聲音傳來,更他剛剛踩動第一塊時的聲響幾乎一樣,有鐵索拖動的聲響,也有岩石摩擦的聲響。
本以爲有所進展的寧瀾,還沒來得及高興,聲響便戛然而止。
他看向四周,除了夜明珠仍舊散發着柔和的光,周圍沒有任何變化,大門依舊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