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剛被招入質感麾下的音樂總監戚天明。
今天戚天明脫掉銀光閃閃的演出服,穿上正裝,更凸顯出他的瀟灑,他這麼一起鬨,宴會廳中瞬間一靜,緊接着就是轟然叫好聲,敬完酒的葉尊就這麼被架在當場。
這種事情,對葉尊來說,只是小兒科,他手持酒杯,朗聲道:“出個節目當然可以,但我找幾個給我伴奏的可以吧?”
或許是質感和恆達的員工從來沒有見過給員工敬酒的董事長,對葉尊更多的是愛戴,而不是畏懼,這會兒都轟然叫道:“可以!”
葉尊回到座位放下酒杯,然後對到暖暖他們四個小傢伙說道:“幫我伴奏好不好?”
曹暖暖最先響應,馬上跳起來,“好!我要給爸爸伴奏!”其他三個孩子也欣然答應,接着曹暖暖就來了個專屬於她的神轉折,“爸爸,什麼是伴奏?”這奶聲奶氣的問話,頓時把酒宴氣氛推上高潮,大家都發出善意的笑聲,這小公主也太可愛了吧?
葉尊抱起女兒,“伴奏啊,就相當於你彈琵琶,爸爸唱歌。”
曹暖暖小臉兒一下就垮了下來,“可是我沒帶琵琶呀。”
葉尊哈哈一笑,“沒關係,今天咱們不用琵琶。”
葉尊讓酒店的服務員找了四個小桌子在舞臺上一字排開,每一個桌子上又各放一個大小不一的碗,讓曹暖暖他們四個小傢伙一人手持一根筷子面對觀衆站在桌子後面,然後教她們一個節奏,讓她們就按這節奏敲擊面前瓷碗。
四個小傢伙認真練習伴奏的時候,葉尊又回到臺下,隨意挑了個空碗,輕易掰下兩片等大的弧形碗沿,變成兩個瓷片兒,試了試敲擊的音色,滿意的回到舞臺上。
葉尊放任四個小傢伙繼續練習,他面對觀衆朗聲道:“西漢元鼎二年,漢武帝劉徹大興土木築柏梁臺,柏梁臺成,劉徹在柏梁臺上設宴擺酒宴請臣子,讓在場羣臣人各作一句詩,於是湊成一首二十六句的聯句,詩歌史上稱之爲柏梁詩。今天我就把這首柏梁詩吟唱給大家聽聽,一起領略帝王將相們的才華和胸襟。”
任誰也沒想到葉尊會表演這樣一個古韻古風的節目,別說柏梁詩,就是唐詩他們能完整背出的也沒有多少,一時間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都等着他們這位神秘的董事長,亮嗓子。
葉尊讓四個仍在敲擊的小傢伙停手,讓她們聽自己的口令再開始敲擊演奏,四個小傢伙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預備——開始,”隨着葉尊的一聲令下,四個小傢伙兒按着他給的節奏一下下的敲擊起來,四個音色不同的瓷碗一同發聲,十分悅耳。
葉尊同時也開始單手敲擊他手上的瓷片兒,一首韻律古樸的柏梁詩,由他口中吟唱而出:“日月星辰和四時,驂駕駟馬從樑來。郡國士馬羽林材,總領天下誠難治。和撫四夷不易哉,刀筆之吏臣執之。撞鐘伐鼓聲中詩,宗室廣大日益滋。周衛交戟禁不時,總領從官柏梁臺。平理請讞決嫌疑,修飾與馬待駕來。郡國吏功差次之,乘輿御物主治之。陳粟萬石揚以箕,徼道宮下隨討治。三輔盜賊天下危,盜阻南山爲民災。外家公主不可治,椒房率更領其材。蠻夷朝賀常會期,柱枅欂櫨相枝持。枇杷橘慄桃李梅,走狗逐兔張罘罳。齧妃女脣甘如飴,迫窘詰屈幾窮哉。”
葉尊此次運用的曲調韻律又與當初在海邊吟唱的《天馬歌》不同,磅礴的氣勢淡了一些,又添了幾分家國情懷和大國氣魄,在場的衆人誰也沒有聽過這樣的韻律吟唱,一時間都沉浸在葉尊的吟唱中,隨着葉尊的吟唱腦中出現詩句中的畫面。
在魏巍的柏梁臺上,漢武帝劉徹宴羣臣、瞰四野,他們看到了大司馬、大將軍、大鴻臚、大司農,直至東方朔,滿朝文武一一起身杯酒化詩文,那是華夏最強盛的時代之一,一羣和自己同血脈的祖先,站在柏梁臺上,放眼天下。
就在這盛況的百年後,陳湯說出了那句“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爸爸,還敲嗎?”曹暖暖看葉尊已經停止吟唱,轉頭問葉尊。
也是這聲童聲童趣,把在場的聽衆拉回現實,所有人都站起來,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停。
葉尊蹲下來,把四個小傢伙兒聚攏到一起,“這掌聲是給我們五個人的哦,我們一起完成了這次表演,你們都很棒!”
四個小丫頭別提多高興了,興奮的小臉兒通紅,笑容燦爛。
葉尊站起來看向戚天明,“戚天明,拱我上臺,你就應該想到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輪到你了!來表演個節目,不許唱歌跳舞,別的隨意!”
戚天明剛剛就想着讓活躍氣氛來着,接着又被葉尊的吟唱震撼到,根本沒有考慮葉尊會反擊,現在被葉尊報復,頓時傻眼,不讓他唱歌跳舞?那還能表演什麼?
邱銘看好兄弟傻呆呆的不知所措,湊過去說道:“高三那年,畢業晚會,咱倆說的相聲還記得不?”
戚天明眼睛一亮,“動物園那段兒?”
“廢話,也沒說過別的啊,”邱銘道。
“大概記得吧,畢竟是咱倆一個字一個字寫的,”戚天明回憶道。
“你要沒別的主意,就這個吧,記得多少說多少,其他的現編,”邱銘站起來,順便也把戚天明拉起來。
戚天明也想不出別的節目,一咬牙,“成!就它!”
葉尊帶着四個小傢伙兒下臺,戚天明和邱銘上臺,擦身而過的時候,戚天明由衷的讚歎,“董事長,你太牛了!你這套唱法,完全可以自成一派,出專輯都可以,有沒有興趣?要不質感娛樂退出的第一個專輯就出你的古風吟唱?”
“滾蛋!”葉尊斜了他一眼。
戚天明嘿嘿一笑,整了整西裝的衣領和袖口,跟着邱銘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