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園。
從醫院回來這麼一折騰間,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這個時間,他們還沒有吃晚飯。本來是要在外面吃,但顧淺淺自己也不願意這個模樣在外面吃飯,顧景深也看她那樣子在外面怕磕磕碰碰的,最後還是帶着她回家。
顧淺淺受傷了,這做飯的活可就輪到了顧景深身上去了。對於廚藝剛剛起步不算特別好的顧景深來說,做飯大概是一個難題。但他早就說了一定會成爲一個大廚,所以給顧淺淺做飯他十分樂意。
“小黑小白,媽媽受傷了。你們不可以去鬧媽媽。一邊玩去。”寧寧在一旁和小黑小白說話。
自然,顧景深也不許那一狗一狐狸靠近顧淺淺一步。
“回房,我給你擦藥。”
顧淺淺也不是那種不能動了。但顧景深心疼她,直接將她抱起回臥室。
臥室,顧淺淺坐在柔軟的大牀上看着他說,“我可以自己來的。我還沒有到那個不能自理的地步。”
“不想讓我幫你擦藥,你在商場門口出事的時候就別給我打電話。既然打了,現在就聽話一點。”他霸道的說,“躺好,我給你上藥。還有顧淺淺,勞資還沒有那麼禽獸,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你如何的。所以,別想太多。”
對於他的理論,顧淺淺也只能是嘴角抽了抽。算了,反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顧景深也應該還不至於真的禽獸。在說了,她和顧景深半個月的協議上也是清清楚楚的,這半個月他不能碰她。顧景深爲了以後,他不會食言的。
想了想,顧淺淺看着他說,“既然要上藥,那先幫個忙,去幫我放一下水,我想先洗澡。”
顧景深沒有說話,倒是進了浴室給她放水。很快,他又出來過來抱她。“洗澡。”
大概是顧景深幫她脫衣服洗澡的事情太尷尬了。讓顧淺淺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找了一個話題來說,“那個,你在醫院的時候電話裡說什麼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是她。我什麼也沒有說。”
到底,顧淺淺也有些好奇顧景深怎麼會知道她受傷這件事和周甜甜有關。她可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的。
“你以爲我跟你似的像是笨蛋麼?我眼睛還沒有瞎。”
今天她受傷顧景深到底有些惱怒又心疼的。當時他的確是所有的注意力在她一個人身上,但他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她和周甜甜在說話,周甜甜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當時那個情況見周甜甜表情也大概可以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更何況現場就只有周甜甜在哭,而她卻受傷了坐在一旁。
“你才笨蛋。”
顧淺淺說完,某人給她洗澡的動作又重了一分。
“疼,你輕點。要謀殺是不是啊?”
“現在知道疼了。你今天怎麼和周甜甜在一起的?”
“碰巧在商場遇到了。她熱情活潑,結果在門口的時候地滑不小心摔了。我當時就在一旁,跟着倒黴了。”
顧淺淺不想說今天事情了。反正就當是她倒黴好了。她也不想去責怪周甜甜,畢竟周甜甜也不是故意的。今天估計周甜甜自己也被嚇到了。又被顧景深在電話裡好像是罵了一頓的樣子。
顧淺淺想着反正她對這個周甜甜說不上喜歡,也沒有到那種很討厭的地步。今天算她倒黴,以後避着她點就是了。
大概是她今天遭受了這麼一難,整個過程中顧景深還真的是規規矩矩的沒有吃她豆腐。給她洗完換上睡衣又給她擦了藥。顧景深老老實實的去做今晚的晚飯了。
顧淺淺就坐在客廳沙發上陪着兒子還有那一狗一狐狸的。
“媽媽,你好點了麼?還疼不疼?”
“不疼了。”
“媽媽疼的話要告訴寶寶,寶寶給媽媽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寶貝真乖。”顧淺淺笑,看着那一狗一狐狸的,今天她是不能去遛它們了。估計這幾天她都不能去遛它們了。“寶貝,你帶小黑小白去一旁玩。”
“媽媽,去爸爸家可以麼?”寧寧指着那道挖的牆門。
對於顧景深自作主張把牆挖了,顧淺淺現在倒也沒有像昨天那樣生氣了。心裡大抵也是接受了。“去吧。不過寶貝要小心,別磕磕碰碰了。”
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在打碎你爸爸家的古董了。媽媽可賠不起啊。
不過顧淺淺也可以放心,自從上次寧寧一個不小心打碎了古董花瓶和幾瓶酒之後,顧景深已經把那些放在外面的古董都放到書房去了。那些珍藏的酒也全部搬到書房去了。寧寧就算是在來一個不小心打碎什麼,也不是什麼很值錢的東西了。就算是真的打碎了一些,顧景深還不至於心拔涼拔涼的難受。
“好。”寧寧屁顛屁顛的帶着小黑小白過去了。
看着寧寧那麼高興,大概也如顧景深所說的那樣,房間挖開之後大了,寧寧也有地玩。
廚房裡顧景深忙碌着。比起之前,他倒是好了許多了。上次已經吃過他做的飯菜,味道不怎麼地。但還是進步很大了。今天好像也還不錯,顧淺淺聞着從廚房飄出來的香味,很香。這麼一聞,她都有些餓了。
只是礙於現在自己是傷殘人士,想進去廚房看看腳疼的很。顧淺淺現在都在想了,十天後她這腳會好麼?
要是不好,秋名山那件事怎麼辦?
突然想到秋名山這件重要的事情,顧淺淺本來說不討厭周甜甜的。但現在真的是討厭是周甜甜了。
然後,顧淺淺也抽了似的大叫了一聲,“顧景深…顧景深…”
顧景深還以爲她出什麼事了呢?連忙的從廚房跑了出來,連繫在身上的圍裙都沒有來的急解下,手裡甚至還拿着鍋鏟沒有放。他着急的走過來詢問,“怎麼了?”
顧淺淺撅着一個臉,懊惱的樣子,“顧景深,剛剛在醫院的時候醫生有沒有說我的腳什麼時候會好?會不會影響我幾天後秋名山的事情?”
頓時,顧景深臉沉了。黑了。十分難看,“顧淺淺,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秋名山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想着去參加秋名山的活動。”
顧淺淺點頭,“嗯。要去的。那可是一百萬的獎金啊。所以,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好點的藥給我買點回來。最好是明天就能讓我腳不疼了。”
“你以爲仙丹呢。吃上一粒就好了。顧淺淺,把你要去秋名山那件事給我從腦子裡消除掉。不許去了。”
本來那麼危險的事情他就不許她去。現在腳這個樣子更是不能讓她去了。
“顧景深,別忘記我們的協議。不能朝我發火發怒,兇我。事事要聽我的。這半個月今天可纔剛剛開始呢。”
果然顧淺淺這句話落下,剛剛還沉着臉的顧景深瞬間換上了一副笑容。只是那笑容實在是有些勉強的很。“淺淺,我這不是爲了你好麼?你想想,你腳還傷着怎麼能去參加活動。這次賺不了這一百萬下次還有機會。”
秋名山她是一定要去的。哪怕是腳斷了,她也一定要去。
她若不出現,顧長生是不會去的。哪怕她不親自動手解決顧長生,至少她也要看看顧長生的下場。路已經鋪好,就差那一天到來了。她要親自把這份大禮給顧恆遠送去。讓他也嚐嚐她曾經嘗受的一切痛苦。
“我是一定要去的。顧景深你最好是別勸我了。不然我一定會和你吵架。你也不想我和你吵,最後和你鬧吧。還有幾天時間,幾天的時間夠我把腳養好了。你快去煮菜,我餓了。”
“淺淺。”
“快去煮菜。顧景深,別忘了我們之間約定。除非你不想了。那麼我們可以現在就毀約。”
怎麼就那麼倔呢?
顧景深也知道她脾氣了。三年不見,她脾氣漲了許多。越發的倔強。
她那麼倔強,顧景深簡直就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如果非要鬧起來,他敢肯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會雞飛狗跳的。甚至可以說,她或許一個心狠直接走了不見自己。
他已經受夠了三年一個人的孤獨。受夠了沒有她的日子。
到底,最後還是因爲她,他這脾氣忍了下去了。
飯後。
顧淺淺礙於腳傷也不能動來動去的,她整個人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機在追劇。而且追的還是動漫。寧寧也乖巧,這個時候黏着媽媽一起在看劇。顧景深就坐在那裡,全程顧淺淺把他給當空氣忽略了。
好久,顧景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聽,也做出了妥協,“淺淺,先好好養着。等腳好了在說。如果那天你的腳傷還沒有好你一定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顧淺淺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手機在看。
顧景深又說,“別看了。去睡覺了。”
話說她已經看了好幾集了。全程都不看他一眼。裡面的人有他好看麼?
顧淺淺還是一聲不吭的。顧景深直接拿過了她的手機丟在一邊,寧寧小傢伙拿起手機繼續看。顧景深則是霸道抱着她就走。
臥室。
“顧景深,你做什麼?現在還早。我不睡。”
“早什麼早。都十點了還早。你自己還說讓寧寧早點睡。結果呢。你一追電視看自己就忘了。你不睡,寧寧會乖乖的回房去睡覺麼?他明天可還是要早起上學的。”
顧淺淺被他訓的都不吭聲了。
“你這有傷還不好好養着,還想熬夜不成。睡覺。”他說的霸道,做的也霸道,“你現在給我躺好,我現在出去讓小傢伙也回房睡覺。”
估計顧淺淺覺得此刻顧景深有理一些,所以也沒有反駁他。
顧景深出來的時候,那小傢伙還捧着手機在繼續看。“小東西,把手機給爸爸,該睡覺了。”
“爸爸。還有一點。”
“聽話。手機給爸爸。睡覺了。”
寧寧想了想,最後還是乖乖的把手機給了。然後又和小黑小白說,“你們也乖乖的睡覺了哦。晚安。”
說完了,小傢伙屁顛屁顛的回屋去了。
顧景深有些覺得好笑。他拿着顧淺淺的手機,轉身回房。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盯着手機看了看。
那次,顧淺淺特意把手機設置了密碼鎖。到現在爲止他都還不知道她手機密碼是多少?
那次他就一直覺得顧淺淺是在手機裡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還是不能讓他知道的。她當時不讓看,他也沒有勉強一定要看。這麼多天了,他也沒有要去看。但今晚,手機現在是開着的。顧景深神使鬼差的打開翻看了。
微信上都是她和容顏還有七七的聊天記錄。都是一些女人的八卦。倒是沒有其他的。顧景深當時也不會知道,顧淺淺和容顏曾經聊的早已經被後面的聊天記錄覆蓋了。顧景深也沒有那麼無聊的一條一條的去翻看。
最後,還有幾條是和夜不離的聊天記錄。但無非也就是幾句問候還有關心的話。但顧景深看到還是煩躁了。
關掉微信,顧景深目光直直的望着上面顯示的短信。
隨着,他打開。
裡面沒有和夜不離的短信記錄。但卻有一個備註是容顏的電話號碼。上面有一條短信內容如下:等時機成熟,我會親手殺了顧景深。
那是顧淺淺親自發給容顏的。而且日期就是兩天前的。
那是顧淺淺在第一次在咖啡店算計顧長生的時候給容顏發的。
盯着那一句話,顧景深眸子沉了。攥着手機的手都用了力。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顧淺淺回來a市的目的。甚至是接近他,他也懷疑顧淺淺是有目的的。他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目的。但今天,今天他明白了。
從她回來開始,對自己的態度也是一會冷冰冰一會熱情似火的。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的。
既然如此,她好幾次都有機會可以動手。爲什麼不動手親自殺了他?
她竟那麼的恨自己?
因爲什麼?
因爲什麼她那麼的恨自己?
如今想想,她三年後突然回來a市,他從來不問她原因。現在,他突然想知道了。望着臥室的那道門,顧景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