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命運往往就是這樣,當你想拋下一切,它卻不願讓你就此這麼去了,那怕讓你苟延殘喘也要把你留在這個世上,折磨你……或許這也是成仙的一種歷練。
是的,我被救了。
原來湖另一頭有一個村莊,湖邊剛好住着一戶人家,那天夜裡,我沒入湖裡時,剛巧被回來的戶主看到,是他救了我。
我醒來時已是十來天后的事,孩子……沒了,我忘記了一切,甚至智力也變的不如七歲的孩童就跟癡兒一樣,連衣服都不會穿,生活都無法自理。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我這是得了失心瘋。我雖然不記了前程往事,卻還記的自己的小名……有點可笑。
救我的這戶人家有五口人,戶主叫李建軍,其妻揚春花,兩人靠養魚爲生,上有一位老母親,下有一雙兒女,女兒叫李夢雅跟村裡的一位工匠訂了婚說開春就結婚,兒子李文斌當兵去了,說是很快就要退伍回來了。
因爲我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李爸爸給派出所打過電話,說了我的情況,可派出所說他們不管這事,但是會幫着留意,若有人來找就通知他,這麼說估計也是敷衍他。
於是我就在他們家住下,好在這是一戶好人家,李媽媽很細心的教我,先從最簡單的吃喝拉撒開始。
一個月後我穿衣吃飯生理解決勉強能自理,但人還是癡傻,跟孩童沒什麼區別,天天裹一張小毛毯,抱着一個小凳子坐在小院裡,看地下的螞蟻搬家。
李奶奶沒事幹也會搬一個竹椅坐到我身邊,看我看螞蟻,然後就跟我瞎嘮嗑,也不管我聽的懂或是不懂,好多事都是李奶奶無聊時跟我說的。
每次奶奶跟我叨嗑時,我都會很認真的聆聽,所以她很願意跟我嘮,有時說着說她就會很疼惜的摸着我的頭,低喃道:“多好的姑娘呀,長的也俊……真是可惜了。”
李爸爸覺的我能陪着李奶奶也算是有用處的,所以也沒有一開始那樣看我彆扭,偶爾也會對我笑。
我的事,很快就在村裡傳開,有些調皮的孩子會跑來偷看我,然後逗我,見我不管怎麼逗,也不會笑,就開始罵我,可他們罵的在兇在難聽,我也不會哭。
我醒來後好像就失去了哭跟笑這兩樣功能,平時基本也不說話。他們就給我取了個外號叫傻妞,連着全村人也都知道李家多了一個傻妞。
沒多久,李爸爸的兒子退隊伍回來。
那天,我站在院門口,望着前面的小湖發呆,突然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揹着一個迷彩大包出現在我面前,給我嚇一大跳,我忙躲進了院裡,可他也跟進了院裡,我便貼着牆不讓他看我。
“阿斌回來了。”從屋裡出來的李奶奶,一見到男子就高興的迎了出來。
“她是誰?”男人蹙眉望着我滿臉疑惑。
李奶奶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個可憐人,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人,春節大過年的……”李奶奶指了一下院前的湖,聲音一下變的很小聲。我偷偷轉臉看他們。只見男人聽着奶奶的話,眉頭越鎖越緊,望着我的眼神沒有剛纔那股厲色。
李奶奶走過來拉我,“童童,這是阿斌大哥,夢雅的哥哥,不用害怕。”
我呆愣的看了他一眼,便又跑到院門口去。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李文斌問李爸爸有沒有去報案,李爸爸說報了。李文斌說看我像是南方人,說應該把我的照片提供給派出所,貼到什麼網上,說不定就能找到我的家人。
我一聽到家人兩字,一下就把碗給打碎了,然後就跟瘋了似的哀嚎了起來,感覺全身疼,連着頭也疼痛。
我這麼激烈的反應把李家的人都給嚇住了。那之後李文斌就沒敢在我面前提這事。
沒多久,李夢雅出嫁了,那幾日李家很熱鬧,但李媽媽不讓我出門,只讓我在房裡呆着。讓我一個人呆着又怕我鬧,有時就讓李文斌進來看着我。
我很怕李文斌,他雖然長的端端正正,可是不苟言笑,又加上皮膚有點黑,所以我覺的他很醜,也不喜歡他。
每次他進來時我就躲他遠遠的。他倒也不管我,自己拿一本書靠牀上看,而我就玩自己的頭髮,把自己一頭長髮弄的跟馬蜂窩似的。李文斌看書的時候會偷看我幾眼,見我玩自己的頭髮玩的不亦樂呼,臉上會露出一絲笑意。
李夢雅沒嫁人前,我是跟她睡一屋的,現在她嫁人了,我早上起來就沒人給我整理衣服跟頭髮,雖然我會穿,但總是穿的不整齊,以前每天起來,李夢雅會幫我拉一下,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但還是照顧了我。現在她嫁人了,我就沒人搭把手。
最近幾天李爸爸跟李媽媽很早就出門,也不知道幹嗎去,所以我也沒人管,頭髮總是亂亂的,衣服也穿的七扭八歪的。
李文斌見我亂糟糟的樣子就會皺眉,有一天他終於沒忍住,命令我到他跟前去,我怕他,但又不能不聽他的,就只能乖乖的聽他的話。
他面無表情,先是幫我把衣服整理整齊,又拿了梳子給我梳頭,把我的長髮用一個像皮圈給紮起來。然後看了我一眼,才滿意的讓我吃早飯去。
從那天以後,早上給我梳頭擦臉的活就落在了李文斌身上,連有時鼻涕都是他給擦的。
沒過幾天,李家又變的很熱鬧,老有人來做客。偶爾也會有姑娘過來。而我總是躲着這些人,每次有人來時,我就會跑到湖邊,然後蹲在湖邊望着遠處,一蹲就是半天。
這一天,天氣很好。我穿着李夢雅不穿的寬棉襖,坐在院裡,無聊的抓着小泥堆。突然邊上蹲下一個身影,一下把我的小影給籠罩住,我嚇的忙往邊上挪。
“別怕,是我。”
我怯怯的轉頭去看他,看到李文斌那雙亮亮的眼眸。最近他經常給我整齊衣服,跟梳頭,我對他稍稍沒那麼怕了。
“你在玩什麼呢?”他柔聲問。
我用小樹技挖了一下,剛纔我挖過的那個洞,然後朝他看。
他眉眼彎彎的笑了,“哦,原來是在挖小洞呢。”
我朝他點了點頭,迷茫的記憶裡,好像跟一個小男孩玩過。
“那我跟你一塊玩好不好。”說着,他在一旁也撿了一根小樹技,就跟我一塊挖起那個小洞來,還跟我說了好多挖洞的小技巧。
有那麼一瞬間,我腦裡閃過一些畫面,可是很快又沒有了。
從那次以後,李文斌經常陪我玩,不是挖洞就是看螞蟻,要不帶我去湖邊釣魚,實際上是他釣魚我拔草,漸漸的我對他不在害怕,而且從他身上我總能看到另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我變的有點粘他。他到那我就會跟到那,他吃飯要是端着碗去了院子裡,我肯定也會跟着過去,他蹲着我也蹲着,他站着我也站着,有樣學樣。他要是幫李爸爸去湖邊散魚食那我必然也得跟着。
而李文斌好像也越來越習慣我跟在他身後。
那天也不知道是什麼節日,李媽媽做了好多菜,李爸爸還拿出了一瓶酒來,連李夢雅夫妻也都來了。但是奶奶不讓我上桌,說今天我不方便上桌吃飯,李文斌一聽不高興了,非拉着我坐他身邊。一下引來全家抗議,我傻愣愣的揪着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最後李文斌也抵不過全家人的抗議,讓李夢雅陪我去西廂房吃飯,吃飯的時候,李夢雅直直愣愣的盯着我,“你是真傻呀還是假傻,這才幾天呀,就把我哥收服服貼貼的。”
我眨巴着大眼聽不懂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