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又是一場千峰競秀啊……”君無憂陪在溫文卿身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流,驀然間有些感嘆,“以前還以爲自己有機會參加呢,沒想到……”
“師兄若是可惜的話,小妹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你。”難得出來放風,溫文卿的心情非常的好,“聽說那些戰況非常激烈的。”
“別,爲兄對那個可沒興趣。你還好,老頭子想破腦子給你走後門,大師兄盡出損招,要是參加的人是爲兄的話,名次好了是應該,差了……那就是活該!上面那幾尊大山還不扒了咱一身的細皮嫩肉?”
說起青雲子和玉晟冥的行爲,溫文卿知道後也是一陣的無語和感動。瞥見君無憂稍稍吃醋的表情,她好心地火上加油,“唉,的確是呢。要是三師兄輸了,那後果……嘖嘖嘖,想想都覺得‘催人淚下’。”
君無憂:“……”這個小師妹果然還是被老大老二教黑了麼?
因爲明天就是千峰競秀之武鬥三場開始的日子,爲了讓溫文卿放鬆放鬆,君無憂主動接下陪她逛街的任務。還財大氣粗地許諾她,無論看上什麼東西,他都會埋單。
有個移動的錢包兼勞工,溫文卿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便答應下來。但是溫文卿出門的時候忘了看黃曆,今天這個日子,忌喪家,不宜出門 。
狹路相逢的,有可能不是勇者而是冤家。
“三師兄,你看這件首飾怎麼樣?”溫文卿從來不去那些法器的飾品店,能力雞肋不說,還貴得要命。雖然不知道君無憂口袋裡有多少錢,但是溫文卿還是不想去那些黑心宰人的店面。但是君無憂卻不是這麼想的。
“小師妹,你家三師兄沒有那麼窮,你不需要刻意省錢啦。看看你買的都是些什麼啊,不是普通的玉簪子就是金銀步搖,再就是沒什麼特色的衣服……”君無憂說道這裡。又對着她打量一番,更加挑剔了,“穿得這樣寒酸,出去很丟人誒。”
溫文卿疑惑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藕荷色百花直裾,奇怪道,“哪裡寒酸了?比起凡俗世界來說。估計那些皇家貴胄也比不上吧?”
君無憂只覺得腦仁兒疼,“小師妹,三師兄知道你節儉慣了,但是身爲修士,全身上下哪一件不是刻有法陣符文的?他們可不會看你的衣料有多好。只在乎那些法陣符文的價值幾何……”
見溫文卿聽後還是無所謂的樣子,君無憂直接結了賬帶着她走出店鋪,“小師妹。現在你可要記住了,以後要買衣物首飾得到哪裡去買。”
“可小妹覺得那些夠好了……”骨子裡的宅女屬性,讓她對形象什麼的並不是很在意,能穿就行哪管別人眼光?
“就算是爲了三師兄好不好?老頭子要是知道爲兄帶你出門購物,只買了這些普通貨色,十有八九會胖揍爲兄一頓的。”說罷,還裝出十分恐懼的模樣,惹得溫文卿只想笑。
“既然師兄眼巴巴地想着破財。小妹怎麼好拒絕呢?只希望到時候某人荷包空空,別怨人才是。”溫文卿上前一步,轉向他。“怎麼不走了?”
“小師妹,九彩霓裳閣不在那裡,你走反了。”
溫文卿:“……”
見到君無憂口中的九彩霓裳閣。溫文卿才知道他爲什麼總喜歡說自己艱苦樸素了。和自己之前的衣服比起來,真要是穿着這裡的衣服出門,豈不成了開屏的孔雀……哦,不對,只有雄孔雀纔會開屏。她頂多是那隻灰溜溜的雌孔雀。
“這些也太花哨了……”說它花哨還是禮貌的說法,具體來說這裡的衣服全都是華而不實的。雖然刻有一些防塵防水的法陣,但都是雞肋的東西,沒什麼好看的。
君無憂看看那些華麗招搖的衣服,再想想平時安安靜靜的溫文卿,就覺得她不適合這種風格,當即便對主事的人問道,“有沒有簡約一些的,適合我家師妹穿的款式?”
那個主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態度謙卑而不諂媚,並不惹人反感,“方纔見這位仙姑的樣貌也知這裡的款式並不適合,恰好前些日子除了一些新款,兩位可否移駕看看?”
“那就麻煩這位主事了。”溫文卿雖然有自己的傲氣,但也十分尊重別人。不會因爲對方是一個小小的主事而頤指氣使,沒有誰生來高貴,一樣都是凡胎肉體。
但是面對那些執着於血脈的高貴或者地位身份的人,你只能用最高貴最驕傲的姿態全面壓制她……只有這樣,她纔會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什麼人不能惹怒。
“仙姑嚴重了。”主事人在前方領路,溫文卿一邊走一邊用餘光看看周圍的顧客,發現來這裡的人果真都是修真者,身上所穿的衣物也是珍貴不凡。
那些人挑選成衣、首飾和布料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談論幾句也刻意壓低聲音,氣氛十分融洽和諧。
但是有些人永遠都是那個破壞氣氛的存在,就比如現在在樓下的那對男女。
“你說什麼?就這件破衣服,居然要十塊下品靈石,你怎麼不去搶劫啊!”紅衣少女的聲音有些尖銳,聽在耳裡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接待她的女子感覺到周圍射過來的目光,頓時尷尬的紅暈倏地升騰,只得小聲說道,“姑娘要是不喜歡,可以看看其他的款式……”說着還拿出一大本畫冊,“這些都是今年最受歡迎……啊!”
紅衣少女不耐煩地揮開她手中的畫冊,惹得身旁的白衣少年一陣蹙眉。少女威脅似的將手放在腰間的鞭子上,“你可要看清楚了,本姑娘可是珠璣峰的內門弟子,哪會連那些便宜貨也認不得?你居然敢誆本姑娘,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溫文卿聽後一陣的好笑。既然說那些衣物是便宜貨,那她之前幹嘛嫌棄價格昂貴?這家店看起來就是走高端路線的,價格自然虛高一些。修士,除了那些劍走偏鋒的傢伙,一般都不會和凡人計較太多。更惶論像少女一樣爲難人了。
一旁的白衣少年嫌惡地看着少女囂張跋扈的模樣。冷淡地轉過頭來,“汶琳,你最好收斂一些,這幅潑婦的模樣,你不覺得自己很惹人嫌棄麼?”
白衣少年,也就是林皓宇。自從看清自家妹妹的真實面目,越發覺得她刁蠻無禮,不知進退。這次逃過一劫,不但應禍得福活得下來,而且還得到仙劍宗青玥仙子的看重。收爲內門弟子。這些經歷,使她的蠻橫脾氣越發讓人作嘔。
“哼,本姑娘就是潑婦又怎麼了?至少咱可是內門弟子。比不過某人啊……自命清高,卻滿身污穢!你可別忘了,那個被你害死的未婚妻……呵呵呵……”林容婉一臉的鄙夷,彷彿眼前的少年不是自己的兄長,而是可惡的敵人,“妹妹勸你一句,有時間和我較勁,還不如回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從那個青樓楚館找到你的未婚妻……當然,你找到的是屍體的可能性更大。”
聽到樓下的聲響,君無憂耳尖地聽到珠璣峰幾個字。當下眉頭大皺,不滿道,“這青玥子師伯是怎麼教導弟子的。怎麼會弄出這樣不懂進退、不知尊卑的徒弟?”
“誰知道呢?”溫文卿站在他身邊,有些好奇地往下看了看,只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張揚跋扈地爲難人,好笑道,“反正丟的也是珠璣峰的臉,咱們還是別管的好。特別是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管多了,誰知道會不會被反咬一口?”
“你說得對,沒必要降低身段理會這些人。”君無憂收回注意力,示意主事繼續帶路。這件事明顯是紅衣少女的錯,沒必要因爲這些腌臢事徒惹小師妹不快。
溫文卿剛要轉過頭,正好和那個白衣少年的眼神對上。溫文卿雖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也沒在意太多,“三師兄,咱們走吧。”
溫文卿認不出所以不在意,但是少年心中卻是難以平靜。在看到她面容的一瞬間,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讓他一陣的暈眩。情緒恢復過來,卻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要離開,心急之下便喊出心中念念已久的名字,“雪鳶!”
溫文卿不自在地蹙眉,這個名字……還真是既陌生又熟悉,縱使這樣也沒有多想。天底下叫雪鳶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定是再叫誰呢?
“雪鳶?”見溫文卿置若罔聞的樣子,林皓宇翻越上樓,擋住君無憂他們的去路。溫文卿這時才明白這個人原來是叫自己。仔細打量他的面容,才恍然想起這個人原來就是杜雪鳶的未婚夫,那個徹底斷絕她活下去的信念的人。
“這位道友,你這是在挑釁麼?”君無憂不爽他直直盯着溫文卿的眼神,當下便擋在她的身前,“還是說……”
林皓宇這時纔看到溫文卿身旁的君無憂,愕然之下即刻反應過來,向君無憂作揖,“這位道友,非是在下不知禮有意冒犯,而是……而是道友身旁的女子乃是在下的未婚妻,許久未見,這才……”
聽到他這麼說,溫文卿和君無憂皆是一陣作嘔反感。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是他未婚妻?問都沒問清楚就這樣放浪無禮,實在是讓人厭惡。
“哼,想來是你看錯了吧?”君無憂邪邪笑着,“我家師妹入門三年有餘,可沒聽說過她還有什麼勞什子的未婚夫,你就算是想攀個富貴,也不該……”說完,還上下打量他較爲樸素的裝扮,眼中的冰冷和嫌惡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
入門三年有餘?這和雪鳶被掃出門的時間大致吻合,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雪鳶!
雖然知道雪鳶沒死心裡高興,但是面對君無憂的蔑視,他還是一陣的羞怒,“這位道友說話還是尊敬些……”
三人現在的氣氛正緊張着呢,一聲尖銳好似鬼叫的聲音殘虐溫文卿的耳膜,“杜雪鳶?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沒死?”
好吧,溫文卿翻了個白眼,所有恩怨的兩大債主都聚齊了……
只是這林容婉……她該怎麼“答謝”纔好呢?
而君無憂則更是氣怒了,他還想着這麼找這個女人的麻煩呢,沒想到自己撞上門來,果然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