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水賊俘虜的臉上都是面面相覷,看着面前地平線上,近乎巍峨的全石制建築,下意識的也都互相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複雜神情。
現在,或者是此時此刻,他們的內心中都是複雜,不知道是對曾經的湖心島,還是對現在自己的處境。
他們在離開湖心島這座水賊老巢的時候,的確還沒有這些堅固而巨大的石制城牆,就算是仔細回憶,想起的也不過是些磚木混雜的圍牆,以及少許作爲瞭望塔的木架,類似這種標準的城牆和塔樓,以及巨大的要塞,根本就沒有印象。
這顯然是他們離開以後修造的,現在看上去也能發現不少因爲毛糙的細節部分,顯然是爲了加緊趕工,也根本沒有建造完善。
“喔,這可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李維身後,一名巴巴里海盜的隊長也輕輕地笑了一聲,但是那笑聲更像是在鼻息中哼出來的冷笑,因爲他的手都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雪亮的刀身被緩緩抽出小半截,那金屬之間划動而產生的酸澀的磨牙聲也令面前那四個俘虜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名巴巴里海盜的隊長也是緩緩地開口,壓着嗓子問道:“那麼你們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瞭解啊。”
那四個水賊俘虜的臉上帶着驚慌,甚至兩腿都開始劇烈的打顫,忍不住發軟直接就跪在地上,顯然這個巴巴里海盜的隊長,曾經在他們的內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的確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回憶,他們四個只是想想都感覺到一股死神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讓他們有些淚流滿面,看着李維的目光當中不僅閃爍着淚花,還帶着苦苦的哀求:“我們當初離開的時候,湖心島上只是一堆破爛,肯定是最近修建起來的!”
“好了,別嚇他們了,他們現在應該是我們和善的朋友。”
看着他們四個驚恐不安的樣子,李維的嘴角也帶了幾分笑意,搖搖頭掃了眼那個巴巴里海盜的隊長,也是對他點頭道:“看樣子,的確是新建造的。”
“是的。”那位隊長也點頭應聲,沒有繼續多話,因爲他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就如同剛纔自己展現的那兇殘的壓力,讓這四個水賊俘虜屁滾尿流的樣子,就是李維所欣賞的,可現在也同樣是他安靜的時候了。
這是身爲下屬的表現時機,以及對於上位者心理的揣摩,他表現的很出色,李維也很滿意,在口袋裡掏出望遠鏡拉開,他看着前面地平線上的要塞。
這的確是克圖夫河水賊們用最快的時間,能夠修造起來的簡易要塞,真正仔細的看過去,也能發現這羣水賊們修造時的不專心,以及趕工期時留下的大量粗糙邊角,換句話來說,這些都是粗製濫造的意思,以工程師的角度來看,是不合格的。
條石雖然搭建在一起卻並沒有完全合實,留下的縫隙和空間就是裂痕,哪怕是高達六米左右的石制城牆,實際上也提供不了多麼強的防禦。
對此,任何一個軍事家都能看的出來,甚至是這個世界,操縱投石機時間較長的士兵們,都能察覺到這座要塞那粗製濫造出來的虛弱,只要給他們時間和空地,搭建出來兩臺巨型投石機,那麼這座要塞的城牆就會在巨型石彈的轟擊下迅速垮塌。
“真是可惜啊,如果是灰霧城的軍隊到達這裡,真的會對這座要塞束手無策。”
威爾莫特作爲合格的陸軍大臣,透過望遠鏡看着面前那巨大的石制要塞,微微皺起的眉頭中卻沒有奚落和不屑,只是感慨的說道:“不知道這是誰的計策,但能夠想到這一點,在湖心島修建起這座要塞,真的是令人佩服。”
“是啊,令人佩服,也令人覺得可惜。”
李維沒有反駁威爾莫特這誇讚敵人的話,因爲這說的都是實情,點點頭也是贊同道:“應該是那位沼澤男爵,除了他,我不知道還有誰會擁有這樣的戰略目光。”
在大銀盤島生活了兩年左右,他對於這位克圖夫河水賊的老大,自封爲沼澤男爵的傢伙瞭解不多,但瞭解的也同樣不少。
尤其是搜到了那封神秘的信,來自所謂精靈族議會的情報,也已經讓這個沼澤男爵在李維心中越發的撲朔迷離,可是李維也不會猶豫,因爲克圖夫河水賊既然曾經作爲敵人,那麼現在也成不了他的朋友。
很簡單,曾經克圖夫河水賊強勢的時候,李維無法做些什麼。現在李維已經強大了,他擁有這座島嶼最強的勢力,那麼這些克圖夫河水賊也同樣做不了什麼。
他們本就是敵人,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李維不可能相信這些水賊,也不知道背叛了精靈議會的沼澤男爵有着怎樣的心思,沒有必要知道,李維與這羣水賊是敵人的同時,和精靈族也是敵人,他們都是敵人。
“可惜的是,他遇到了我。”
李維輕輕開口,但是他手中的望遠鏡又重新放下,然後插回成縮起來的模樣,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解釋。李維不相信這些水賊,更不相信精靈族議會,同樣不相信灰霧城的總督和那些貴族們,他相信的還是自己。
城鎮民兵們手中的燧發槍,巴巴里海盜們的彎刀,戰船上的火炮,騎兵衝鋒時掠起的狂暴,都是他相信自己的自信。
就算是遇到了克圖夫河水賊的湖心島要塞,李維也沒有絲毫畏懼,因爲灰霧城的軍隊無法攻克這座看似簡陋的要塞,不代表他不能攻克,恰恰是因爲那簡陋的要塞,對於李維來說,攻克起來簡單的易如反掌!
湖心島周圍都是黏稠的沼澤爛泥和深邃的湖泊流水,狹窄的航道也僅有小船才能在其中穿行,四面八方的沼澤及河水當中也有着數量繁多的沼澤巨鱷。
這是灰霧城的軍隊無法進攻的主要因素,曾經薩馬城的巡河隊或許因爲水軍能夠佔據沒有修建起要塞的湖心島,可是現在已經有了充足準備,已經將湖心島整個修築成完整的要塞,常規的進攻手段已經沒有絲毫辦法。
小型的投石機和弩炮已經無法對石制的城牆造成多大的傷害,大型的投石機和弩炮或許可以安裝在遠洋戰艦上,卻因爲大沼澤狹小的巷道無法進入其中,哪怕是能夠鋪設在地面上的巨型投石機,也因爲爛泥沼澤而根本沒有適合組裝的地方。
除了用人命堆,纔有那麼幾分攻克城牆的可能,但面對城牆上的克圖夫河水賊,以及修建完善的箭塔羣,也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人的生命才能堆砌起來。
何況,還有那些被沼澤男爵,早已經用水賊的屍體餵養起來的沼澤巨鱷們,嗅到了鮮血的滋味,將會發狂地衝到城牆的四周開始興風作浪,吞噬那些戰死的攻城士兵的屍體,以及掀翻周圍的戰船,吞吃戰船上那些士兵。
“開始吧。”
威爾莫特和李維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也以及明白自己這位國王陛下的性格,微微扭頭朝着後面看了一眼,同時也揮手向前打了個手勢。
這是進攻的信號,船尾樓上那早已經準備着的傳令兵們,也已經快速的揮舞起旗幟,同時隨着那一聲聲的吆喝聲,二十艘原本還聚集在一起的輕型加列戰船也已經行動起來,他們也早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那一個個還在閒聊的巴巴里海盜們也已經面孔凝重起來,手中的彎刀緩緩的在手中摩擦,他們渴望着獻血,渴望每一次揮砍時所剁下來的殘肢。
但他們現在還是配角,真正的主角屬於火炮!
這是李維真正的王牌,近代軍事史上濃郁的一筆,只有擁有了火炮才能真正的稱之爲近代軍事史,因爲當彈道學和炮兵真正的出現之後,這些火炮也已經徹底擺脫了中世紀射石炮的影子,有了戰爭之神的痕跡。
24磅輕加農炮屬於重型火炮,哪怕是在艦炮中也是主力炮,在陸軍當中也有個專業的名詞——攻城炮。
這種大口徑的火炮可以輕鬆的將排球大小的實心鐵球轟出去,慣性、地心引力、自重、火藥膨脹爆發的力量,都將是這種火炮威力的主要推手。
而令人確信的是,李維帶來的八門24磅輕加農炮,外加二十艘輕型加列戰船上自帶的六十門7磅炮,將那破破爛爛,本就修建的不怎麼牢固的石制城牆,生生的轟塌,還是絕對沒有半點疑問的!
ps:最近忙了些,沒那麼多借口,只能說多見諒,多理解。本書實話實說,成績不錯,雖然達不到月薪過萬那種高度,努力寫寫的話,五千還是能保證的,現在我有兒子有家室,也有父母,所以不可能太監,如果我沒那麼多事情,我也不會斷更,誰都有難的時候,我希望大家見諒,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