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當張琪覺得吳明奇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開口了:“你知道嗎,琪琪,我的夢想就是娶到你,以前是,現在也是,可是我這個夢想似乎這輩子再也不會實現了。”
“可是這會是我一個最美的夢,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時光,我真的很感謝曾經有你,我的世界有過你的存在。”
淚水沒有知覺的滑落下來,張琪以爲自己不會再哭了 ,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淚水了,可是還是在吳明奇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落淚了。
他說的那些年也是她最開心的時光吧,那時候的感情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純粹,也是那般的真摯,那時候兩個人天真的以爲有天長地久,天真的以爲會永遠在一起。
可是在現實面前,沒有天長地久,沒有不離不棄,可是她還是會相信愛情,相信那些曾經的過往。
“韓澈是一個好男人,可是他不屬於你,他有太多的責任,太多的放不下了,你跟他沒有緣!”
抹去臉龐上的淚水,張琪對着吳明奇笑了笑,她知道他說這話是爲了自己好,可是她有她的放不下,她要親自去告別那些過往。
“我知道,可是就如你知道我不愛你了,可是還是會不死心的想要親自得到答案,而我也是如此!”
即使要離別,要分開,那麼也清清楚楚的來一個告別,這樣也能徹底斷了,徹底的放下,不至於那般的念念不忘。
吳明奇有些牽強的扯起一個微笑,可看在張琪眼裡是那麼的苦澀無奈,她忍不住動了動脣。
“不要這樣笑,我會難過的。雖然我不愛你了,可是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幸福,畢竟你曾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是我等了那麼多年的人,戀了那麼多年的人,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釋然一笑,吳明奇伸手捏了捏張琪的臉,看着她說:“還是這麼瘦,下次看到你一定要胖一些哦,最後下次是能看到你身邊有一個人,這樣我也會放心,這樣你也不會那麼孤單了。”
“恩好!”
除了說好,張琪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就這樣笑着說好,笑着說再見,這也是一種不錯的告別吧!
“好,那我走了,我知道你還想坐着,我知道你想靜一靜,我都知道,可是我們卻不能再在一起了。”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傷感,那麼的不捨,張琪的鼻子又開始發酸,可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眼睛的灼熱,忍住了那些苦澀的淚水。
“好,再見!”還是微笑着說再見,除了微笑,張琪想不到還能送什麼給這個年少時的戀人。
起身,又坐下仔細的看了這張臉,吳明奇彷彿要記住此時的張琪,看得是那麼的仔細,那麼的深情,那麼的不捨,像是要印在眼裡,刻在心裡。
張琪別過臉,輕聲說:“好了,等會又要下雨了,曾現在天氣還好走吧!”
就這樣在雨來臨前告別吧,在這個充滿泥土味的天氣告別吧!
“恩,好!”
簡單的說了這兩個字,吳明奇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琪,便頭也不回的離去,可那個背影卻看上去一點也不瀟灑,也不灑脫,因爲他還是放不下。
可是放不下又如何,
該要說再見的時候還是要再見的,有些人總是要放下的,或許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做法,只有這樣才能給大家自由!
即使這種自由很寂寞。
“我們回法國吧!”原先走掉的位置上又迎來了新的主人。
張琪想椅子是不是很無奈呢,每天都要換那麼多的主人,每天都要遇到不同的人,它會不會累呢,會不會寂寞呢?
“你說椅子是不是很寂寞呢?”張琪沒有回答司梧,反而冒出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司梧也見怪不怪了,不說話,只是看着張琪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每天都遇到不同的人,可是每當覺得會有人永遠陪伴下去的時候,他又走了,就這樣又迎來另一個人,習慣他的體重,習慣他的習慣,當又一次覺得會永遠在一起的時候,他又走了,就這樣循環的等着另一個人,習慣另一個人,這樣是不是很寂寞呢?”
指尖在木質桌子上敲打,發出清脆而又寂寞的聲音,張琪忽然覺得很寂寞,很寂寞,這種寂寞無法排除,但又是如此的喜歡這種寂寞,這種孤獨,這種悲傷。
“也許很寂寞吧!”
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司梧也學着張琪在桌子上敲打,兩個人,兩隻手指在敲打着,似乎這樣少了那麼些寂寞,多了一絲溫暖,這樣至少不是一個人呢!
兩人不再說話,就這樣敲打着桌面,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活在自己的世界。
“我們一起去巴黎吧!”回去的路上,張琪安靜的說着。
“恩好,我們一起去巴黎。”司梧也極其平靜的答應,接着兩人又這樣一直沉默着。
“其實我知道韓澈的決定了,可是我就是想親口從他嘴裡得到答案,這樣我才能放下他,才能重新開始。”
“恩我知道,那我們就去找答案。”
“我不要愛情了。”
這次司梧沒有很快回答,直到張琪數到走了九十九步的時候,他輕輕而又不帶感情的開口:“沒關係,我給你家庭。”
張琪的鼻子又是一酸,可還是掩飾的低下頭,淡淡的說:“我也不想要了,也許我在得到答案的時候就會離開了,我又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了。”
那時候她就不再聯繫他們了,司梧,韓澈,還有吳明奇甚至蘇輕妍,她都不再聯繫他們了。
她要拋棄過去重新開始,她要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重新開始,不再跟過去有一點瓜葛,不再跟過去拖泥帶水,不再允許自己傷心失望了。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自我的做決定,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你真的好自私呢!”
司梧終於不再淡淡的說了,語氣有些嘲諷有些生氣有些無奈,還真是複雜呢。
擡頭,歪着腦袋,張琪故作俏皮的說:“難道你現在才明白嗎?”
司梧沒有以往的嬉皮笑臉,一臉嚴肅的看着她說:“你這是在跟我告別嗎?”
那一瞬間,張琪的眼中閃過一束光,可隨即就那樣的消失了,任司梧怎麼抓也抓不住,也猜不透那束光背後的含義,只聽她說:“我們不是要一起去巴黎嗎?”
“你還是要離開是嗎?”司梧
很是平靜的說着,可是張琪知道他一點也都不平靜,相反他的心還很慌張。
張琪嘆了一口氣,看着地上被風吹下的葉子,淺淺的笑了笑,不留痕跡的點點頭,她不想騙司梧,她要離開,她在跟他告別。
“你被愛情傷透了心,所以要拋棄過往,拋棄朋友,重新開始嗎?”
還是那麼平靜如水,可越是這樣,張琪的心越加難過,她知道自己也傷透了司梧的心,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選擇離開,不然她的心會受不了,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蹲下緩緩撿起那片葉子,上面的紋路是那麼的清晰,就像生命的每一個經歷,每一個痕跡,那般的清晰明瞭,抒寫着生命。
“恩是的,我要離開。這片葉子送給你做禮物吧!”
將手中被雨水涮洗乾淨的葉子放在了司梧面前,張琪就那樣淺笑着,不悲不喜,不怒不樂,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只是簡單的淺笑,簡單的告別。
“幾年。”司梧沒有接過那片葉子,只是盯着她問。
張琪先是一愣,隨即笑出聲來,貌似笑得太誇張了,連淚水也笑了出來。
“什麼幾年,我走了就不再回來了,也許這次就開始一個人流浪,走到哪算哪,再也不回來了,不會去法國,也不會回華夏了,我就這樣像一個漂流瓶漂着,走到哪就在哪,不再在乎明天在哪裡了。”
“所以你不必等我了,也沒有意義了,我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跟過去有一絲掛鉤了。”
這句話,在張琪心裡默默的說着,默默的印在心上。
“五年,我給你五年的時間,如果那時候我找到你,我們相遇,你單身,我也還單身,我們就立馬結婚。”
一字一句,司梧極其認真而又緩慢的說着,似乎還真有些王者的風範,不讓人有一絲的拒絕,那麼的霸道,那麼的鄭重,以至於張琪傻愣愣的說了聲好。
司梧聽到她說好,他才放鬆,才露出了那久違的笑容,像一個孩子一樣的笑着,真是比那陽光還要耀眼。
“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這是我們的約定,五年後的今天,不管你想不想嫁我,只要你還單身,那麼就必須嫁給我。”
這個語氣是那麼的無賴,卻吹散了張琪心中的傷感,她忍不住打趣道:“如果那時候我還單身,你卻已經有了嬌妻怎麼辦呢?”
司梧收起笑容,很認真很認真的說:“我一定會等到那天的,我一定會在你結婚之後才結婚,只有你真正找到一個人依靠的時候,我纔會去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也許沒有愛情,但我會愛我的家庭,過好我的生活,也不再想你,就將你永遠的鎖在我心裡。”
“但是,也不再有人可以走進我的心,走進我的世界,我從此就沒有夢想可言了。”
這句話,司梧看着張琪的雙眼,一字一句,那麼清晰,那麼鄭重,那麼堅定的說着,像是要一生一世將這句話刻在自己的心上,刻在張琪的心上,即使來到那三生石畔,也會一直在耳邊縈繞。
張琪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笑,只是沒有表情的說好,她只能這麼簡單的說一個字,也許有時候簡單往往纔是最好的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