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暴雨

終於考完了試,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彼此討論着第幾題應該填什麼答案。確認正確答案後,有人頓足捶胸、懊惱不已;有人喜笑顏開、眉飛色舞。黃鵬飛倒是很想參與進去,但他卻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剛纔考試都考什麼東東了。

所以,當邊珺問他的時候,黃鵬飛倒也沒隱瞞,就如實告訴了她。邊珺對黃鵬飛豎了豎大拇指說道:“你牛,我服了。”

黃鵬飛則學着電視劇裡的那些江湖俠客們一拱手說道:“承讓!”邊珺翻了個白眼,第一次有被打敗了的感覺。

回到家後,黃鵬飛被張娜英問起考試考的怎麼樣的感覺後,他也如實說他把考的什麼給忘了。黃震華眼睛一瞪說道:“忘了?你腦袋裡一天都想什麼呢!剛考完的題就能忘!我瞧你看動畫片的事怎麼沒忘?”

被罵了一頓的黃鵬飛鬱悶無比的躲到一邊去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待着,否則被黃震華看到他玩兒玩具什麼的,保不齊會吃嘴巴子。

……

幾天後,護校歸來的黃嵐提前從閱卷老師那問到了黃鵬飛的成績,他考的還不賴,兩科都是90多分,對於這個成績,黃震華和張娜英都還是滿意的,因此,黃鵬飛避免了他在嘮叨聲中度過他學生生涯的第一個寒假。

……

夏天,總是多雨的。就像現在,早上還是晴空萬里,中午的時候就已經下起瓢潑大雨了。

黃鵬飛打着雨傘,穿着他喜歡的藍色雨鞋走在上學的路上。他故意選有水坑的地方蹚着走,因爲他覺得這很好玩。

正走着,他聽見付濤的聲音響起:“飛哥!等我會兒!”

黃鵬飛停住腳步回身去看,見付濤一邊跟他揮手一邊打着傘走過來。黃鵬飛揮手跟付濤打招呼,同時站在原地等他。

付濤走到黃鵬飛身邊,打了個冷戰說道:“你別說,這雨下的,穿長袖都覺得冷得慌。”

黃鵬飛點點頭說道:“是啊,本來還想着今天下午體育課能打口袋來着,看了是打不了。”付濤說道:“現在都不時興玩口袋了,時興玩 溜 溜 球(悠 悠 球)了。”說着,拿出 溜 溜 球 來讓黃鵬飛看。

黃鵬飛想起班級裡王明等幾個家裡比較有錢的同學下課的時候拿着兩個連在一起的輪子,中間還有跟繩子,他們把繩子拴在手指頭上,耍來耍去的,他一直好奇那東西是什麼東西,只是沒好意思問。

黃鵬飛拿着付濤的 溜 溜 球 看了一會兒遞還給他,同時問道:“這東西我在小賣部見過,有點貴,我媽纔不會給我買呢。”

付濤接過 溜 溜 球,把它放進口袋裡後說道:“也是,對玩兒的這方面,我黃姨(指張娜英)管你還是挺嚴的。”

黃鵬飛苦笑一下說道:“習慣就好了。對了,這幾次我去你家玩兒,怎麼沒看見你那妹妹丁菲菲呢?”

付濤無所謂的說道:“搬走了。”

黃鵬飛好奇的問道:“搬走了?好好的爲什麼啊?”

付濤說道:“她那個日本爸爸來接她了,說是她跟她爸爸去日本了。”

黃鵬飛此時此刻並不覺得移民有什麼,只是覺得今後不會再見到那個調皮搗蛋的丁菲菲了。老實講,黃鵬飛覺得丁菲菲這個人有時候讓人恨的牙癢癢,有時候卻又讓人覺得很不錯,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傢伙。想到身邊又少了一個玩伴,讓他不免有些失落。

兩個人閒聊着,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倪子鑫懷裡抱着什麼,也沒有打傘,在雨裡飛奔着。

黃鵬飛連忙衝他招招手,倪子鑫這時候也看到了黃鵬飛,他笑了一下,躍過一個水坑後,站到了黃鵬飛打着的雨傘下。

此刻的倪子鑫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頭上的雨水不停的滾落下來,連帶着他的衣服也潮乎乎的。

黃鵬飛問道:“老倪啊,你怎麼不打傘呢?”

倪子鑫說道:“沒帶傘怎麼打?再說,誰知道中午會下雨啊,我買個包子的功夫雨就下大了。”

倪子鑫說着,從懷裡拿出用塑料袋裝着的小籠包,裡面有七八個的樣子。塑料袋並沒有繫牢,剛出爐的包子的香味暴露在空氣裡。俗話講“眼饞肚子飽”,雖然黃鵬飛和付濤中午已經吃的很飽了,但是聞到包子的香味,肚子還是不免“咕嚕嚕”的叫了幾聲。

……

倪子鑫幾口吃完了包子,這才用他的校服上衣去擦頭上的雨水。黃鵬飛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不對啊,這午休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纔想起來去買飯啊?”

邊珺在一邊說道:“他啊,昨天沒寫數學作業,被老師留下補作業了,這不,才寫完。”倪子鑫被邊珺一說,也不好意思起來,撓着頭嘿嘿笑起來。

黃鵬飛說道:“老倪,你不會看碟兒(指DVD碟片)看的太過癮,忘了寫吧?”倪子鑫點點頭說道:“是啊,我跟你講啊,那個鬼片是真有意思……”

……

黃鵬飛這麼說,是他每次去倪子鑫家找他玩的時候,他家的DVD都在放 恐 怖 電影,什麼《猛 鬼 街》、《食 人 族》、《空中大 怪獸 拉 頓》之類的。

黃鵬飛那時候還不敢看 恐 怖 片,因爲看完後他腦子裡總會控制不住的想,特別是晚上關燈睡覺的時候,那是越不想去想,越想!結果就是:做 噩 夢!

對於黃鵬飛看完 恐 怖 片 的後果,倪子鑫表示都是小意思。他對黃鵬飛說:“你這都是小case,我從上幼兒園的時候開始看,有段時間給我看的都掉頭髮了,後來用生薑擦,頭髮纔好。”

……

因爲雨下了一下午,還沒有減弱的關係,放學鈴響起的時候誰也沒着急收拾書包。

皇甫飛燕看了一眼教室門,有些來接孩子的家長已經迫不及待了。皇甫飛燕拍了拍手說道:“都收拾書包放學啦!有傘的同學可以先走,沒傘的同學在座位上不要動,等你們的家長來接。”

黃鵬飛等有傘的同學剛剛起身準備收拾書包,教室門被一把拉開了,走進來一個壯漢,他穿着半截袖和大 褲 衩,腳上穿着一雙拖鞋。他大聲說道:“都別動!”

來人是劉丹丹的爸爸,在學校附近的浴池幹搓澡的工作,因此班級裡的同學們都認識他。劉爸爸對皇甫飛燕說道:“外面發水了,不能讓孩子們自己走!會出危險!”

皇甫飛燕透過門玻璃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整個操場已經積了很多水,如果貿然讓這些身高並不高的孩子出去,也許真會出事。

皇甫飛燕說道:“那就都別動,等你們家長來接。”也許是見到劉爸爸進來無事後,同樣來接自家孩子的家長們也紛紛走進了教室,皇甫飛燕站在講臺上,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黃鵬飛剛收拾好書包,就看見張娜英走進了教室,後面跟的是白芳芳的父母,白芳芳的爸爸很有意思,光 着 膀 子,穿着大 褲 衩和拖鞋,手裡還拿着一根探路用的大 木  棒。

黃鵬飛被張娜英背在背上走出了教室,張娜英走的很慢,因爲積水很深,即便張娜英穿着長筒雨鞋,稍微不注意,積水就會灌進鞋子裡去。黃鵬飛趴在張娜英的背上,舉着傘,覺得媽媽的背很溫暖。

黃鵬飛一路看過來,所有人家的院子裡都積了很多水,有些人家連屋子裡都進去水了,那些屋裡進水的人家正拿着桶或者臉盆正忙着往外舀水。

特別是他家後面的那條小河,本來都快斷流的河水,一改往日,變得很洶涌,黃鵬飛把從路邊薅下來的樹葉扔進去,瞬間就卷的不知蹤影了。

來到家門口時,黃鵬飛看到院門大開,大門口的防水沙袋也被掀到大門兩側了,不斷有積水從院內流出。

母子兩個走進院門,只見黃震華穿着雨鞋,站在院子中間,觀察院內那塊小菜地裡的菜苗被水淹的情況。看到張娜英和黃鵬飛回來,一笑說道:“回來了?”

院子裡的水不深,因此張娜英就把黃鵬飛放了下來,而後問道:“你怎麼把沙袋搬開了了?”

黃震華笑了笑說道:“我剛纔看見院子裡的水越積越多,眼看着馬上要進屋了,就想着把沙袋搬開也許積水就會流出去,沒成想還真行!”

張娜英看了有些得意的黃震華後說道:“行了,你看好兒子,我再去接女兒。”說完,轉身出去了,雖然此刻雨已經停了,但是不知道走到半路上會不會又下起雨來,因此,張娜英還是選擇拿着雨傘。

黃鵬飛並沒有着急寫作業,而是琢磨着是不是玩會水呢?他是喜歡玩水的,他看了看自己的那幾個能配合水一起玩兒玩具,搖搖頭放棄了這個打算,外面發着水呢,他那幾個玩具都很輕,水一衝就跑了。

他想了一會,想起在故事書上看到的漂流瓶的故事,決定效仿一下。他環視了一圈屋子,看到了學校發的那瓶眼藥水,不過裡面的藥水早就空了。

他拿着眼藥水瓶來到門口,把空瓶子放到水面上,手一鬆,空瓶子忽忽悠悠的就飄走了。看着飄走的空瓶子,黃鵬飛纔想起來,漂流瓶裡都應該放張字條什麼的,可等他想把空瓶子拿回來,重新來過的時候,空瓶子卻早就不知道被水衝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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