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地羣島的風總是格外迷人。
吹送過一個個霓虹的泡泡後，似乎風本身也帶着一種夢幻的味道。
當然，也可能是剛剛離開的，那位笑容甜美的白衣天使留下的迷人香味。
巴基躺在他熟悉的病號牀上。
品了一口甜香味的咖啡。
雖然和押送船上絕大多數海軍相比，他臉頰上那道傷口顯得可有可無。
接着翻開了手中那張嶄新的報紙。
恩，離他從押送船上離開，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來天的時間。
這段時間他難得的，沒有搞什麼事情。
哥譚市的警察知道了，估計得給他補上一個良好市民獎。
這可是十分難得的。
大多數時候，巴基都覺得自己十分理智的。
面對海軍後續的調查，他也是如此表現的。
理智表現的好處就是，沒過多久，他就得到一個月的帶薪假期和眼下的單人病房。
像是是知曉他的身份似的。
隨附在報紙上的第一張通緝令，就是他自己。
一個紅鼻子的小丑，穿着黑白色條紋囚服，鬍子拉雜，舉着塊牌子。
神情是強撐出來的從容。
是當初他被捕的時候拍的。
懸賞金是…
兩億貝利。
可不少呢。
我們的主角少年，草帽小子，這會的懸賞金也就一億貝利，前不久纔在報紙上見到司法島事件報道。
那這會兒是還停留在七水之都，還是往香波地羣島來了？
巴基大概猜測了一下，並沒有太上心。
他對主角團沒有什麼興趣。
熱血羈絆什麼的，樂不了一點。
除了他自己這個小熱門外，其他報道都是最近一年時間裡，逐漸嶄露頭角的十一位超新星們。
南海出身，性子張揚的尤斯塔斯·基德、人稱“死亡外科醫生”羅、霍金斯海賊團船長霍金斯....
罪犯們的事蹟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被分發各地的報紙刊登。
甚至連本該是絞命繩索的懸賞令，也成了海賊之間攀比較量的指標。
而看似正義代表的海軍和世界政府，則更像是一座浮在海面的冰山，把深不見底的黑暗面，都隱藏在海水之下，只露出潔白光鮮的一面。
還煞有其事地印上正義兩個字。
整個蔚藍世界，就好像是個放大版的哥譚市。
但也正是這樣的世界，才能讓巴基更加期待。
混亂，也是一種美。
他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一道意味莫名的笑容。
讓推着小推車路過小護士都忍不住俏臉一紅。
雅克中士的目光也跟着小護士的步伐飄了很遠。
他也想稍微矜持一點，可在軍艦上整天面對的都是各種肌肉佬。
出海一次，經常就是幾個月見不到異性。
但要是抱上亞羅少校的大腿，以後的情況應該會好些吧？
“亞羅大人，您要的人已經被押到港口區。”
“做的不錯，雅克...中士。”
巴基收起報紙，笑着回了句。
亞羅原先在海軍來往的人並不多，不過巴基還不着急與那些人來往。
反倒是原屬於布朗尼下屬的中士雅克。
在原來隊伍也屬於中下層，得不到什麼重用，但偏偏內心又渴望有所改變，或者說渴望有所提升的。
當巴基這個擁有背景的少校出現在他面前後，
雅克很自然地就靠攏了過來。
對現階段的巴基來說，算是一個還稱得上順手的工具人。
還有一點是，雅克認得清現實。
香波地羣島環繞在參天紅樹的根系附近，形成多達79個區域。
而海軍駐紮的區域爲66號區域。
擁有一個可以容納多艘船隻停泊的中型港口。
同時也有着可供貨物短暫停放的倉庫。
倉庫有些潮溼，木質貨箱雜亂堆放着，周邊還散放着不知道是之前貨物遺留下來，還是單純裝飾作用的許多幹稻草。
靠角落的地方，還有幾個被踩偏了的菸頭。
屬於工地安全員看了都要連夜跑路的地方。
還有一股明顯排泄物和魚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顯然，堆放在這裡的貨物，也包括了活物。
巴基都想把鼻子分割出來，丟外頭算了。
不過一旁還有自認爲傍上大腿的雅克中士。
他覺得還是繼續保持一下正常理智的形象好一點。
當然了，要是保持不住了也沒辦法。
要知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理智的方式就是不要規則。
要是給阿卡姆瘋人院的主治醫生見了，估計都要重新評估一下小丑的病情。
最起碼，可以從限制行動的單人病房裡，換到有一定活動時間的多人病房裡去。
兩人乾淨的皮靴輕踏在幹稻草上。
不一會兒，就在一個充滿鏽跡的鐵籠子面前停下。
鐵籠中，阿爾內勉強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雙皮靴。
“咳..咳..”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倉庫裡刺鼻的味道讓他都覺得惡寒。
惡寒到，讓他覺得，成爲某個貴族的奴隸也沒什麼不好。
溼寒條件作用下，他覺得自己額頭就好像放了塊烙鐵一樣。
只是簡單處理過的腹部，更是隨着一點點呼吸感到抽痛不已。
尊嚴在生存面前，
變得一文不值。
“我親愛的航海士候選人先生。”
“爲什麼不歡迎你的船長呢？”
巴基蹲下身，目光正對阿爾內，語氣略帶調侃，“你應該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候選人...
先生...?
阿爾內想把目光上移，可不知怎麼就蒙上一層水霧。
見着面前這個年青的海軍軍官，就好像是那個瘋瘋癲癲的小丑一樣。
連那道戲謔的語氣，也是那麼一樣。
“船...船長！”
“...船..長.？”
一旁雅克中士的聲音都在打顫。
爲什麼，爲什麼這個海賊囚犯會稱呼亞羅少校做船長呢？
爲什麼亞羅少校要專門將這個囚犯買過來？
爲什麼...
他忽的一下想起來，在軍艦爆炸時候見到的少校。
臉上那突然脫落下來的肉條。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心底冒了起來。
雙腳不聽使喚顫抖。
雅克拼了命想要拔起雙腿狂奔。
是了，倉庫裡基地很近，基地長是西西里少將，自己要去彙報。
要去彙報才行！
可不管他如何催動，兩條腿就是紋絲不動。
就好像有雙手將它們狠狠攥住一樣。
雅克低下頭一看。
竟然真的有雙手抓着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