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並沒有過問她爲什麼知道,只是聽到這放心鬆了一口氣,一直微皺着的眉頭也放鬆了不少。自己一直擔心着的人都沒事了,她纔開始詢問自己現在的情況,“我睡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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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小姐,您睡了四天。這是第五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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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啊不,我是說拉斐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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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回去了,國務繁忙他過幾日再過來~他吩咐我們要好好照顧您和艾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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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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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等候着~~”,綠蘿微笑着一一回答她的疑問,替她梳洗完畢後便端起木盤準備離開,“要是沒問題的話,我先告退了,安可小姐。早餐隨後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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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等到門關上之後,安可才忽略了全身的劇痛,側過身打算用手撐着坐起來。但雙手一用力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後頓時變得無力,那在全身的疼痛裡異常地明顯。而同時她也直接摔回牀上,剛被細心打理過的短髮變得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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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慶幸牀鋪過於柔軟沒讓她感覺到更痛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誰帶着冷意的聲音,“你知道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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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出這個即使生氣但卻依舊優美的女聲是屬於誰的,安可只是輕笑着努力從牀上坐起來,然後微笑地看着忽然出現並浮在半空中的人,並沒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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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格羅瑞亞再次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問題,話裡帶着掩蓋不住的怒氣,“姑奶奶我把那隻眼睛給你可不是讓你這麼對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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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沒有什麼不是嗎?反正還活着就是了~”,安可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全身的劇痛被忽視得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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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氣得快瘋了的格羅瑞亞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後,極力維持住的冷靜徹底崩塌直接抓狂地開罵:“你******沒那個能力救人就不能乖乖地接受別人的幫助嗎??不過是救一個傢伙而已,大把人隨手就可以把他拎出來了!結果你這個混蛋自信滿滿地飆過去然後就跟條死蛇一樣被拖了回來!而且要救的人還被你分成了內外兩半??!特******給我丟臉啊!!爲什麼這一代的宿主這麼的蠢而且我居然腦袋抽了居然把一隻眼睛給你了…(以下省略上萬字的、‘稍顯’粗暴的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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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噪音轟炸着的安可表示自己很無辜,現在自己渾身疼痛還要接受格羅瑞亞的獅子吼的荼毒也非常地可憐。而且某位天仙般的美女一開罵就會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源源不斷而且詞彙還從來沒有重複過,她在眼睛過度的時候可是領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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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哀嘆了一下悲催的自己之後,安可才決定開口打斷她的話,不然還不知道自己還要被折磨多久呢,“格羅瑞亞小姐~~我只是習慣一個人而已~~只是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幫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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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瑞亞流利的大罵一頓,隨即便直接撩起繁複的衣袍一腳踩在牀沿上,食指幾乎筆直地對準安可,“習慣你妹!!你們人類不是經常說要互相幫助嗎?!偶爾利用一些別人的幫助又有什麼關係!這不是你很習慣用的嗎?!再說了,做這麼任性的事情之前就不能好好地跟別人商量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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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利用朋友,也不會跟別人談自己決定的事情~~因爲有人知道我的事情總讓我感覺到很不安~~”,安可笑眯眯地看着忽然愣在那裡的人,眉眼彎彎的笑容帶着習慣性的天真,“我前面十幾年都是這樣過來,你讓我這短短的幾個月就要改變這個快變成本能的習慣,那可不是一般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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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氣得跺腳的格羅瑞亞直接在那裡遊魂一樣飄來飄去,卻不知道現在要說些什麼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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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以前的歲月裡,別人的幫助什麼的那可都是過了蜜糖的毒藥呢~,與其去嘗試接受還不如直接當作沒看到~~,。而且,不把自己的任何心思和情緒暴露給別人那可是作爲殺手的基本準則呢~,更別說是自己制定下來的計劃了~~”,安可微笑着聳聳肩,調皮地吐吐舌頭繼續說:“雖然我現在是個海賊,但是讓我活過了那十幾年的習慣可不是說改就改的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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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不過來的格羅瑞亞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舉起的拳頭在安可的面前晃了晃之後直接在一邊的木牆上招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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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咋舌地看着那扇脆弱的木牆‘嘭’地一聲便被打出一個窟窿來,不過本着‘我是傷者我最大’的優秀格言,她繼續火上澆油地解釋着自己的理由,“更何況,艾斯是我要救的。但是這次卻要麻煩你們把我們兩個都救出來了。接下來總不能繼續麻煩你們的,對吧?更何況,這是先前就已經計劃好的~中途換人可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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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有窗戶的那面牆直接全都沒了,參差不齊坑坑窪窪的邊緣上還可憐兮兮地掛着幾塊要掉不掉的碎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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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格羅瑞亞被氣成這樣,安可表示很有成就感,畢竟感覺要是再說什麼的話格羅瑞亞都要氣得爆炸了。於是,很會見風使舵的小傢伙開始使用溫情法再加苦肉計,但話裡卻帶着不容易察覺的真心,“我也知道這很危險,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是我不想連累到那些對我好幫助過我的人。你們願意幫助我這麼多,我已經很感激。怎麼可能還這麼不知羞恥開口讓你們幫我完成這麼危險的事情?即使我承擔了所有的罪孽和痛苦,我也不想那些願意接納我的人有一丁點的傷害,因爲那會讓我更加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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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瑞亞微抿了一下嘴脣,隨即嘆了一口氣後輕聲開口,話裡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氣只有淡淡的無奈和心疼,“有沒有說過你其實很單純?明明看起來軟硬不吃,但要是有人在你跌倒的時候扶了一把。你就會傻呼呼地爲他傾覆了所有揹負了一切,即使到最後那個人要拿你的性命你也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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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何曾不知道自己的這一點,黑暗歲月裡從來沒有觸碰過的溫柔和溫暖一旦擁有了,怎麼可能會讓它熄滅?哪怕不擇手段,她都會呵護着那自己從未擁有也未曾被給予的溫暖,對他傾盡了自己僅剩的一點柔和和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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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溺水的人那樣,那遙遠的希望就如同時起時落的浮木,一旦抓住了就不可能會撒手。但是,起碼她還是有一點清醒的理智,要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而導致給予自己浮木的那個人墜入黑暗,那麼她就會心甘情願地撒手,從短暫的溫暖那裡脫離重新迴歸自己熟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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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絕望的黑暗之所,她比任何人都熟悉,也比任何人都適合。所以,又何必讓自己想珍惜的人看到那骯髒的存在呢?或許大多數時候一個人的謀劃會感覺到孤獨,但是一想到自己所做是爲了珍視的人,那麼她一點怨悔都沒有,反而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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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心裡話最適合呆着的地方還是應該在記憶的最深處被塵封。安可慢慢地眨眨異瞳後,便揚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看向格羅瑞亞,“我一直都很單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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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滿是笑意的可愛小臉,格羅瑞亞只是微皺了一下眉。她很清楚,對於安可來說,在大多數時候滿臉的笑容並不是因爲開心,更沒有代表任何的情緒,只是單純的一張面具而已,比面無表情更加華麗一點的面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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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可那真實到沒有一點瑕疵的天真微笑一會後,格羅瑞亞才嘆了一口氣,坐在牀沿那裡淡淡地問道:“手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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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安可收回臉上假惺惺的微笑後,舉起雙手搖了搖然後握了一下拳,“好像基本活動能力還在,但是一用力好像就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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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瑞亞伸手掐了掐那兩隻瘦弱的小手後,便懶洋洋地開口:“喚出三叉戟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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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言喚出自己慣用的武器,但是安可一握上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以前對於她來說很輕便的武器現在沉重無比,而且稍微用力握緊一下她的雙手便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明明之前不管多麼激烈的戰鬥,不管是使用三叉戟還是同時使用兩把妖刀,不管面對多強的敵人,她的雙手都未曾顫抖過。即使她的雙手很瘦弱,也從未曾有一丁點的不穩。可是此刻,只是單純得用力握緊自己的武器,自己的雙手就如此明顯的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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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意外已經消散,安可面無表情地收回那個黒柄銀戟的武器,張開五指握了握之後淡淡地開口,話裡沒有一點的悔意和意外,“看來以後是沒有辦法使用刀劍了呢,這下子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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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話完全聽不出一點點的麻煩!”,格羅瑞亞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即繼續開始碎碎念,“真是的,也不用大腦想想!居然白癡到用自己的雙手成爲了祭品!契約完成之後,只不過會那個小子偶爾受到一些眼睛的控制而已!你居然連這都捨不得!真是的,這個時候你就應該拿出以前宰了上千個海兵時的氣勢和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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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一點後悔都沒有,甩甩手微笑着說:“就是因爲捨不得啊,畢竟那可是艾斯呢。而且既然要救當然是要給他完全的自由,哪有可能再束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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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瑞亞只是毫無形象可言地翻了一個大白眼,“是是,你偉大!你善良!結果現在弄得自己雙手廢了而且全身疼痛,但那小子還在隔壁那躺着,沉睡不醒而且還時不時蹦出一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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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廢了?!不是好好的嘛?!起碼日常基本的行動都不會受到影響,只是沒有辦法使用兵器或者搬太重的東西罷了~~”,安可無所謂地直接翻身下牀,但腳一踩地就搖晃了一下差點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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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瀟灑的動作而牽扯到的傷痛再次傾覆而來,安可微皺着眉忍着身上源源不斷的疼痛。無奈地感慨一句明明沒有傷口居然還會這麼痛之後,她便擡腿若無其事地往外走,“我要去看看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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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蒼白小臉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格羅瑞亞再次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擡手一指緊閉着的大門然後大咧咧地開口:“喂!”(門外來個傢伙照顧一下我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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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波斯貓小姐我來了~~~~~~~~~~”,還沒等格羅瑞亞說完後面的話,一隻冒着粉色心心的鯊魚就大張着手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燦爛的笑容完全照亮了那張還算不錯但現在卻滿是奇怪神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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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鯊大人!姐姐還有傷呢!!”,慢一步的藍鯨着急地想攔下他,卻還是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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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虧安可在迎來那個熊抱、啊不、鯊魚抱之前,瞬間出現的綠蘿已經溫柔地把她抱起並且喚出屏障擋住了那隻發着花癡的鯊魚,“請冷靜,虎鯊先生。安可小姐現在還很不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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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完全沒關係~~我來照顧就好了~~~~”,笑眯了眼的鯊魚滿懷期待地看着前面的真人版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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